半夜里,砰呛呛一阵响把惠珍惊醒了.

窗外夜雾迷离,月光冷冷的射进屋里,原是窗户在风中的开阖声

玻璃窗吱呀吱呀地摇着,在这森冷的夜里,听起来像有人躲在黑暗中啜泣..

惠珍下了床,想着将窗子给关了.对着窗台,就是片平坦的草坪,种着排红玫瑰,妖饶地开着,在暮色中,隐隐像一抹黑血搽在那渊渊的绿地上.园子外头是片纷乱错杂的林丛,蓬乱的枝叶下有一座古旧的庭院,零乱立着几根石柱,似荒废了,浸没在薄寒的山气中.

风更大了,半枯的树枝飒飒地抖动,窗户的碰撞声越发的刺耳,像妇人的哀嚎,有些令人惊心.

惠珍探身把玻璃窗一合,啪的声响,随即静了下来,漆黑的卧房中鸦雀无声.

她突然浑身一阵哆嗦.

那哀哭的声音,不是窗子的开阖声.

呜呜咽咽的哭声,忽起忽落,正由房里传出来.

她再凝神听了个仔细,那声音旋即变成喃喃自语,断断续续地从门缝里发出来.

大半夜的,会是谁在这?惠珍轻手轻脚的靠近门边,远远听得一个女声如和尚诵经般地道:“剁掉姑娘脑袋,吃了姑娘婴孩.剁掉姑娘脑袋,吃了姑娘婴孩.”

那声调怪异得很,沙哑的如口破锣,仿佛嗓子出了血,在空荡的走廊里时高时低,听着惠珍毛骨悚然.

喃喃声伴着脚步的声响,渐渐大了,似乎正朝惠珍的房间过来.

越来越近,像神婆祭祀时的凶残梦嗌.

“剁掉姑娘脑袋,吃了姑娘婴孩.”

惠珍心中愈发地不安,不禁秉住了呼吸.

突然,声音停住了,四下悄无声息.

门缝里渗出一块阴阴的影子.

那人就在门外.

惠珍弓着腰,颤栗着向后退了两步.

半晌,自言自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女子似转了个身走开了,夹杂着哭声,逐渐隐去.

惠珍长长地舒了口气,躺回**,额头上已毛毛地出了层汗.那女子是谁?又怎会半夜三更地在宅子里游荡?

还有那番梦嗌般地疯话,像条算卦卜来的凶险签文,绕在惠珍脑子里.她愣了下,感到后脑凉飕飕的.

那不正是荒地里的傻子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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