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铃一提到“阿牛”，眼中的神情就发生了变化，浑没在意眼前人的感受，自顾自说了起来，分明已沉入了回忆。

“他呀，也不是很注意仪容，下地犁田的时候卷起的裤管也跟你似的一个高一个低，上面溅满了泥浆。见我蹲在田埂上看他就冲我傻笑，回头刷的一声在空中**一鞭，赶着牛把田里的水踩得哗哗响。耕完地去小河边洗脚，我看他用一只手拨水洗太慢，就上去帮他，他见了就往岸上躲，还说不用不用。嘿，这么大的人了还怕羞，真是好笑。”

看着眼前少女一脸幸福的模样，司空也笑了笑，有了话题就让她顺着这个“阿牛”的事说下去也好。“那……阿牛他到底哪点长得跟我像？”他又启发性地问了句。

岳铃歪着头想了想说：“其实真要说像的话也没什么地方很像，就是感觉上像吧。哎，阿牛力气可大呢。一两百斤的汉子被他两只手胸口一抓，就能双脚离地揪起来，你不行吧？”

司空垂下头去轻摇。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自己力气真比阿牛大，在少女眼里也是比不上他的情郎的。

岳铃一说起阿牛话就停不下来，就算司空不接她的话茬也一路说了下去。锅里的水已经开了，粥也开始沸腾，但岳铃依然沉浸在过往中忘了身外事。

看到少女的脸庞已渐渐被铁锅中蒸腾出的热气模糊，锅盖也开始跳了，司空忙咳嗽一声，提醒道：“岳姑娘，你煮的粥差不多好了。”

岳铃这才回过神来，忙去找来碗盛了碗菜粥，端给司空道：“给，到那边桌上吃吧。”

司空见果然是给自己煮的，忙不迭地道谢，捧着到了靠窗的木桌前，稀哩呼噜大喝起来。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饿的时候就算是粗茶淡饭也格外的香。

岳铃也坐到了司空的桌对面，一只手撑着脸颊看他喝粥。吃得意犹未尽的采药人把第二碗粥喝完，放下挡在眼前的空碗才见到对面吃吃笑的少女，脸上红了红，咳嗽一声问道：“对了，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饿，就是煮给你喝的。”岳铃放下胳膊含笑说道。

“呃……还是继续说说你跟阿牛的事吧，他现在怎么样？还在山下村子里头种地？”为了掩饰尴尬，司空随口问了几句。

听他这么一问，刚才还沉浸在甜蜜中的脸忽然阴了下来，岳铃幽幽叹了口气道：“他……也已经不在了。”

幸好刚才已经把最后一口粥咽下去了，不然非喷到对面人脸上不可。司空抹了抹嘴惊讶地问：“什么？他也死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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