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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家的凄婉之恋》

第2章第一章 灰色童年

作者:cabelo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有人说,人都有天生的宿命。生死荣辱都逃不出脱命运的怪圈。萧红从小就有一种抗逆命运的精神,但是,命运之神却总在戏弄着她。

1911年的端午节,萧红出生在黑龙江哈尔滨呼兰县呼兰河边农村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里。1911年是孙中山领导辛亥革命的年头,这个年头出生的人,也许骨子里头xiao时代就赋予了他们天生叛逆的性格。而端午节,是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悲愤含恨投江的日子,他的悲愤和天才,他的抱负与追求,他的命运与人生,竟在一个东北女子身上打下了挥之不去的烙印,铸成了她终生漂泊的命运。萧红是为了抗逆女性的不公正命运而来到这个世界的。

萧红生下来并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她1935年发表成名作《生死场》所用的笔名。她的真名叫张乃莹。张家的老祖宗是山东人,在清朝乾隆年间,流亡到东北,最早在阿城安家。经过几代人的艰苦创业,成为了省内有名的大地主。但是到了她爷爷张维祯一代,家运渐衰,只有40多垧土地,30多间房屋和1座油坊。垧是东北计量土地的单位,1垧折合15亩。按这个数字算来,张家还是一个殷实人家。

萧红的家是一个有30多口人的大家庭,有两个伯父,4个叔父,1个姑姑。这些人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因为他们的存在,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对于她的感情都是冷漠的。她在7岁时就死了祖母,后来又有了继祖母。继祖母对她是刻薄的。她在9岁时就死了母亲,母亲姜玉兰倒是一个善良的农村妇女,对她并不十分爱,但总算还是一个母亲。而父亲张选三在她的心目中,却是一个十分凶狠而无情的人。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横蛮的村夫,而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小官吏,他师范毕业,当过小学教师,小学校长,后来又当过呼兰县教育局的局长,巴彦县教育局的督学,直至升到黑龙江省教育厅的秘书。父亲的当官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从外表看,张选三是一个很谦和的君子和绅士。在家庭里,却是一个十分严厉的暴君。他经常打骂萧红,即使偶然打了一个茶杯,也要被父亲骂得发抖。他不但打骂儿女,还无情地打骂家里的长工和侍从。有一个在他家里干了30多年的长工叫“有二伯”,因为一次不听主人的招呼,被张选三狠狠一巴掌打倒在地,血流不止,还不敢哼一声。一个农户租张家的房子,一时付不起房租,张选三就把他家的全套马车赶过来,那个农夫找到萧红的祖父张维祯,跪下来苦苦哭诉,老人心软,把马和车还给了他,可是张选三却大骂自己的父亲,与老人吵了一个晚上。在萧红幼小的心灵中,父亲是一个又凶暴又贪婪的人:他对祖父吝啬而疏远,对母亲恼怒而刻薄,对儿女严厉而苛求,对乡亲冷淡而无情,大家都怕他,不敢接近他。由于萧红的叛逆性行为,后来,张选三还宣布脱离父女关系,甚至还不准萧红的弟弟张秀珂与她通信,家族的宗谱里也不准记萧红的名字。萧红是被父亲开除了族籍的人。萧红真没想到,为什么父亲对她是如此无情?后来,萧红回忆幼年的事,曾经写道:“过去的十年,我是和父亲打斗着生活,在这期间,我觉得人是最残酷的东西。”为什么张选三对女儿总是那么凶狠无情,这里还有深层次的原因,读者看到后来就会明白。

萧红在这个大家庭里,没有人对她关心,给她温暖,她只享受过一个人的爱。

给萧红留下美好印象的只有祖父一个人,她也只爱祖父一个人,可惜她与祖父相处的时间却非常短暂。但是,她终生难忘。

萧红出生时,祖父已有62岁,到她开始懂事的时候,祖父已经70多岁了。在家里,没有其他的亲人陪伴她,一个个都对萧红蹦张着脸,只有祖父一天到晚都对她笑盈盈的。祖父毕竟老了,他搀着一根拐杖,手脚不太伶俐,嘴里老是含着一根旱烟管,无论对谁都是满面春风,乡亲们都把他当做村里的长辈,什么烦心的事都来与他唠叨。从表面看来,祖父是消闲的,自由的,而内心却是寂寞的。他总要听祖母的喋喋不休的唠叨,而且总在祖母的指挥下,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套据说是祖母的娘家带来的锡器,擦得不干净,还要遭祖母的呵斥。因为萧红老是跟着祖父走,祖母骂老头子的时候,把萧红也一起骂了。萧红那时8岁,她最讨厌这种人限制人的不自由,于是,在祖母骂人的时候,萧红会聪明地回避,拉着爷爷的手说:“走,我们到后园去玩吧。”

后园是一个很大的园子,有各种花,草,树,虫,也有黄瓜,豆角,玉米等作物。这里真是一个自由的世界啊!蝴蝶在自由自在地飞着,想飞多远就飞多远,想飞多高就飞多高,不想飞了,又悠闲地停在树上,她还注意到蝴蝶在飞的时候,总是成双成对,穿着五彩的花衣,多好看!幼小的萧红真是对它们羡慕死了,她想,自然界的虫子都有这么消闲与自由,为什么人却没有自由呢?萧红在小时候,是一个最爱活动的女孩,她在后园里是闲不住的,她老是跑呀,跳呀,喊呀,笑呀,像一个自由的精灵,在自然里飞翔。她还爱拍手掌,在她拍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对面也传过来同样的声音,她非常好奇,以为有人在模仿着她,祖父告诉她,这是对面园墙上返回来的声音,叫回声,她又大喊了一声,对面又跟着她喊了一声。回声,大自然是多么神奇有趣啊!

祖父在幼小的萧红心里,撒播知识的种子,培养科学的兴趣。祖父还教她在菜园里劳动。铲地呀,拔草呀,捉虫呀,栽花呀,她什么都干,在祖父手把手地指教下,她分清了什么是

谷子,什么是狗尾草,什么是小麦,什么是韭菜,还认识了好多种作物与植物。但是,在祖父教她分辨植物和作物的时候,却从来就心不在焉,老是在追蜻蜓,捉大绿豆青蚱蜢玩。玩腻了,就在祖父身边乱闹一气,只有在祖父身边,她才觉得是开心和随意的,她听不到祖父对她的任何训斥,还可以随便给祖父开玩笑。她看到祖父在菜园里戴着一顶草帽,就摘了很多的玫瑰花,叫祖父蹲下来,然后她把红通通的玫瑰在祖父的草帽上扎了一圈,祖父也乖乖地听孙女的话,让她扎,并且把扎了玫瑰花的草帽戴在头上,戴回家里,引得家里的人对他一阵哄堂大笑。有时候,在祖父浇菜的时候,抢过祖父手里的水瓢,把瓢里的水一个劲地往空中飘洒,大声喊道:“下雨了!下雨了!”

萧红经常跟祖父在自然里嬉戏,受大自然自由之风的熏陶,爱自由,也爱幻想。她常常在玩累了时候,就在祖父的身边躺下,看天上飘飞的白云,看那高远辽阔的天空。她看到那一团一团的白云,像白色的棉絮在祖父的头上轻盈地飘过,看着看着,她就进入了天真的幻想世界,有时就把爷爷的草帽盖着脸,一阵呼呼睡着了。在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天上的白云还在不停地飘呀,飘呀。她非常好奇地问:“爷爷,天上的白云是从哪里来的?它为什么总是飘来飘去呀?”爷爷风趣地说:“白云从山上来,它要回家呀。”“白云的家在哪儿?”“四海为家。走到哪,哪里就是家。”她第一次听到祖父说“四海为家”这个词,印象十分深刻。四海为家,飘泊的云啊,在若干年之后,竟在萧红自己的身上应验了,命运啊,怎么和云连在一起了呢?

在夏天的夜晚,她就带着弟第,并且邀了村里的一些伙伴,在月亮和星光下,玩捉萤火虫的游戏。她手里提着一盏用墨水瓶做的小灯,在草丛边晃来晃去,并且一边唱着:“萤火萤火,我是你哥,快快来罗,与你唱歌。”萤火虫看到了同样的萤光在晃动,也许听到了伙伴的呼唤吧,一只一只慢慢地向小灯飞过来,等它飞到了跟前,她用小手一下子敏捷地抓住,然后把它放在小瓶里,萤火虫又成了召唤伙伴的替身,这种游戏多有趣喔。在那难忘的夏夜,她与伙伴玩得得意忘形,玩够了,她并不想及时回家睡觉,而是在野外把藁草踩平,躺在那软软的草地上,依然看那深邃的旷远的茫茫夜空,数那满天星斗,神想着那飘渺的银河,听草地里的蟋蟀在奏着夜鸣曲,她觉得那个夏夜好美,好静,好难忘……

回家睡得晚了,她的妈妈经常会骂她,如爸爸在家,会给她一顿板子。他怕回家,更怕见爸爸,于是她会悄悄溜到爷爷的房里,爷爷当了她的保护伞。在那个时候,她是一只小鸡,爷爷就成了张开羽翼保护她的母鸡,而父亲呢,对她简直是一只要抓她的老鹰。

到了冬天,呼兰的土地大雪纷飞,雪埋住了家里的后园,通往后园的门也封了,萧红失去了一个游戏的乐园,她感到有些寂寞。但是,她从小就具有一种敢于冒险的精神,她发现在她家的后面有一间极小极黑的小后房,原来是一个储藏室,她推门进去,那里老鼠成群,灰尘成堆,蛛网密布,空气污浊,散发出刺鼻难闻的霉味。但是,萧红在这里有了新的发现,她发现这里摆放着很多尘封的箱子。在母亲不在家的时候,她偷偷溜进这屋,借着后窗透进来的一点光亮,悄悄打开了这里的一只只箱子。她的眼睛突然发亮了,原来这里藏有好多好看又好玩的东西呀,她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搬出来:有花丝线,各种颜色的绸条,香荷包,绣花领子,藤手镯,花鞋,蓝翠色的耳环或戒指,铜环,木刀,竹尺,观音粉,还有小锯,小锤,小钳,小灯笼,印帖子的帖板,带缨子的帽子,小孩的小棉袄,鹅毛扇子……,这简直是一个五彩缤纷的小世界啊!萧红对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她想,这些是谁的东西呢,为什么放在这个又黑又小的小屋里?她再仔细看这些东西,发现有的发霉了,有的快腐烂了,有的有好像是新的。她的脑海里充满了幻想,她想这大部分都是女人用过的东西呀,它们可能是祖母和老祖母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家里的人也许把它们看成是宝贝,舍不得扔掉。

当她在搬弄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时候被祖父或祖母发现了,祖母对东西心疼得要死,叫她一件一件搬回去,可是祖父却护着萧红,他说留着这些老废物有啥用,孩子爱玩什么就让她玩去吧。而母亲看到这些被搬出的东西,恨不得要打她,因为这些东西都留着母亲与祖母几代人的回忆,那里有多少女人的甜蜜或辛酸的故事啊!

祖父是一个非常善良温和的老人,他爱自己的孙女,也爱村里的乡亲。他的善良也影响了萧红,培养了她对穷人的同情之心。她憎恶父亲,却对家里的老长工“有二伯”十分敬爱与同情。“有二伯”是一个被父亲看作的下等奴隶,在她的家里,身份十分低贱可怜,他在这个家劳累了30多年,终年做牛做马,家里只供他吃穿,没有一分钱的工钱。住的也是牛马棚,行李是零零碎碎的,枕头花花地往外流着荞麦壳,一掀被子被角里就流着棉花,掀动褥子,那铺在**的毡片就一片一片地撕裂开了。他的衣服里经常有虱子,床铺上有臭虫,衣服破了没人补,头发凌乱不理发,甚至很多天都不洗脸。他没有亲人,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一辈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这么个孤苦的老人,在她的家里除了劳作,劳累,还要经常挨打受骂,于是出现了“跳井”、“上吊”之类的事,常常从他的房里传出伤心的哭声。这时候,除了祖父去安慰他几句,就是萧红去了。她除祖父外,最喜欢与“有二伯”呆在一起,帮他干活,为他缝补破衣服,为他打扫房屋,还背着家人偷偷地给他送好吃的东西,“有二伯”对小姑娘感激不尽。在萧红幼小的心灵里,就打下了同情穷人、热爱穷人的烙印。她不但爱她的“有二伯”,还爱周围的穷人。她把爱存在心里,犹如风雪之夜保存着一颗火种。她的大眼睛常常充盈着泪水。从童年开始,她就为穷人祝福,为自己祈祷,希望有一天太阳能照临穷人的头顶。可是,在那种军阀混战的年月,阳光是被有权和有钱人垄断了的,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息,她得到的只有黑暗。她的生命之旅啊充满着孤独与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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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秘失踪』

祖父是一个对萧~的童年有重大影响的人物。他不但赞成萧~玩,带她到大自然去玩,也让她玩希奇古怪的~,还用自己不多的学问向小萧~传授知识。祖父不是一个老学究,她不教萧~念《三字经》、《百家姓》和孔孟之书,而是教她念《千家诗》。祖父没有课本,全凭~头传诵,想起哪里就教她念哪里,祖父念一句,萧~跟着念一句,在萧~跟着祖父玩的时候,早晨念,晚~也念,萧~跟着祖父~的时候,半夜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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