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想起的是一个人，一个老朋友，一个有名的天文学和历史学家，另外多种知识也兼通晓。

　　那是个不太爱出门的朋友，作风很随便，大概四十岁了，看到他所看的书，你决然推测出他对什么感兴趣或是在研究什么。

　　他叫柳又芽。他说他喜欢春草萌发的精神。

　　恰好去他家有小路，便不是很远。到了那里，一眼看到他家平房前的苗圃，他说那是上趟楼主种下的海棠花，也怪了，这一娇嫩的花儿在这不爱出门的人手上竟没被掰死，多是他也愿下楼来爱惜的原因吧。这座平房坐落的偏僻，因此也落的个清净，和那董进的3层楼小院颇是相似。

　　我按响门上的门铃，原以为又等一半天的，却不久这个闲“忙”人就来开了门，柳又芽象是还在思考什么。

　　“嘿，老兄弟，想什么呢？”我问那还在发怔的老兄。

　　柳又芽回过神后。笑了笑，朝我胸口靠了一拳，“你来就没什么好事！”

　　捂着胸口，我满是歉意地对他说道，“我想问你关于‘十二铜人’的历史。”

　　语毕一瞬，柳又芽又是一怔，他恢复了平静，对我十分激动地笑着，“你快进来吧！”

　　进了他家，那天在图书馆的感觉再次复起，不一样的关键是，这次更要强烈的多。或许是因为对历史的兴趣浓厚，进门便是一面壁橱台，橱台中架着一枚沉重的古铜镜，看着显得极其雅致，古铜镜边花纹班驳复杂，仅有之中间断的虎纹图案依稀可见。

　　柳又芽见我看的入神，便说，“这是我托人近日从鄂州带的，仿三国时风的铜镜，初见我也是看的喜爱。”

　　我折转进房，踏着殷红的木地板，入眼的又是那眼熟的衫木古画屏风，这屏风正是仿清朝乾隆年间屏风而作。柳又芽这会从沙发坐下，扶了扶他的金丝边眼镜，一身考究的中山装让人倒觉得花哨，我当即便想到若是他穿上长袍大褂，我怕也不会惊诧了。

　　他微微笑着说：“老朋友，你找我不怕大失所望而回啊？”

　　“倘若世上还剩最后一个通彻中国史学的，那你就是这最后一个了。”我笑着搓了搓手。

　　“呵呵。”柳又芽站起来走到偏厅，从他轻浮的脚步我可以看出他定是足不出户的。

　　不一会儿，他转身走回来，端了一个茶盘放在茶几上，茶盘上的白烟仿若幻化成一张白描山水图。他笑笑：“可是正宗的铁观音，福建安溪地产。”

　　他端起茶壶倒入两个杯子，杯子上顿时香气氤氲，我端起一只，吹了吹，抿下一口，可真是一种香醇味甘之感，茶苦慢慢才渗入喉中，大脑仿佛获得了一团清新的纯氧。

　　“好茶，我可并不吝啬，尤其是对你华大学家！”

　　我放下茶杯，“确实好茶，知识疑问尚在胸中，再怎么好的茶也不能涤去胸中的疑惑啊。”我把我和董进的事跟他说了。

　　“有人认为，楚霸王项羽在攻克秦都咸阳、火烧阿房宫时，连同这12个铜人也一起烧毁了。由於此说史无明载，故赞同者甚少；有的学者指出，这12个铜人毁於董卓、苻坚之手。东汉末年，董卓率兵攻入长安，便将其中的10个铜人销毁、铸成铜钱，剩下的两个被他迁到长安城清门里。至三国时,魏明帝曹叡下令把这两个铜人运往洛阳。当工匠运到灞城时,由於铜人太重难以搬动而终止了运行。到了东晋十六国时，后赵的石季龙又把这两个铜人运到邺城。到了前秦的秦王苻坚统一北方后，再从邺城将这两个铜人运回长安销毁。至此，前后经历了约600年的铜人全部都销毁了；另有一种说法是，这12个铜人并未被毁掉。由於这12个铜人是秦始皇生前的喜爱之物，所以在秦始皇陵墓营造好后，这12个铜人和其它精美的物品一起被当作随葬品而葬於陵墓之中。这十二铜人是总多学者现今也无法解开的谜团，我并不敢对哪种看法表示赞同。”

　　“莫非，你也是对十二铜人表示外星人论？”

　　他立刻沉下了头，将一只大拇指翘起抵在眼镜边架上，这是他深思的习惯动作。

　　“大名鼎鼎的恺撒密码可曾听说过吗？”

　　我摆了摆手：“不幸的是我对密码学钻研很少，这恺撒密码是怎么样一回事？”

　　他拿了张纸和支笔，写下：

　　若是移位码为3密文ABCDEF

　　明文DEFGHI

　　移位码为3时例：密文TIGER

　　明文WLJHU

　　我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他又写下十二铜人的十二的拼音：SHIER

　　“若是写这特殊的十二作移位码。开头的SH便直接转化为了ET。”他边写边写下，“如果这只一种巧合。”他抬头看着我，想知道我是什么表情。

　　“这……”我当然被突如其来的转换昏了神，十分诧异地看着纸上。

　　“省图书馆你该已去过，想必找到了史料。正史《三国志》《后汉书》与《资治通鉴》均记载董卓毁铜人铸成铜钱应该可信，关于十二铜人的迁移，只有在汉朝时从咸阳被搬迁到长安的记录，在董卓之前并没有明确的从长安迁出的记录了。董卓是不是熔秦时的那十二铜人之十，是否在当时真的熔了，而苻坚是否又是销毁的就是那剩下的2个铜人，这都不得而知。《魏略》说到的2个铜人却不过是现铸的。当时没有任何一件资料能详细解释这一切。”柳又芽开始郑重。

　　听到这里，我已没有对董进嘲笑的心思了。这些想法我确是现下才听说，当即不禁感叹柳又芽学识之广之深。“看来你怕专门研究过。”

　　“不过是好奇的老习惯，你要是对这个感兴趣，我们2个都可以认真去调查。”柳又芽把手搭在桌上的纸上，令我不断地去看那ET二字。

　　“我承认我动了心，这绝不是一个小秘密。但，我还是得回去睡个饱觉，这样才有精力想下这桩事。”我感觉我已经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潭水，潭水直泛着墨绿，掩住了神秘的异彩，让人无法洞穿。我站了起来，作出要走的样子。

　　“若是按史料记载，彼此之间又是互相连接的话，那铜人存在了550年，是不会没有一丝线索的。”柳又芽也站了起来，他这笑又有点狡黠了。他向门口的古铜镜望去，念叨道：“十二铜人……”

　　我直走到了门口，向他告了声：“我回去了。”

　　他只用这句来回答我：“老朋友，你必须还来找我。”

　　离开的路上，我却一直没有再想什么，直到到了家，一片简易的家居。或许是因为今天接受的事太多，我洗了把脸便倒在**睡着了。

　　炎炎的日焰烫灼着滚滚的黄沙，狂风乱卷着追随太阳光束的黄沙，远方铮铮的号角声起伏不息，莫非是野蛮的战争力量激起了这千层黄沙万层风，鲜亮的血已经渗进黄沙，留下太阳反射后的紫浓，使单调的土色变的冶艳。

　　换过了几次风，轮番了几段景，依然战鼓隆隆浓烟重重。突然只见，东方的天际撕裂了一片窗口，好几团红烈的火球散落地

　　砸在大地上，那是十二个烈焰包裹的物体，瞬时之后，便烟消火灭，成了十二个沉重的铜人。那十二铜人并未静止，反却不断地行走，如幻术般，十二铜人变成了千军万马，变成了车烟马尘，在大地上肆意地冲锋……“铛铛铛”，一阵极其响亮的冲锋号声响彻耳旁……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终结了这个奇怪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的一点不错，一段急促的音乐铃声还在枕边继续，我立时明白那冲锋的号角声便是这手机来电提示了，摸索到手机，拿到眼前，原来是董进这损友。

　　“还在睡吧？”董进带着笑声。

　　“恩，刚被你震醒。”　　

“这都十二点了，日上三竿头的，你还睡？”我这便明白了刚刚的笑声所带的嘲讽之味。

　　“不会吧，已经十二点了？！”我即便不信，也料不到他说慌的理由，顿时想到昨夜或许太累，我把手机调回桌面，果然显示时钟11：51。

　　“你还不信？看外面的日头方向。昨夜干什么去了，睡的这么香？正想找你去东方去撮一顿的。”他在那头显是精神十足。

　　“恩，好。昨夜我去找了个老朋友，具体话半小时我们在东方见再说吧。”我把手机挂了，在他说“好”了之后。

　　我穿好外衣后，洗漱了番就出门了。昨夜和柳又芽的见面我让我对十二铜人这传说有了深刻印象，我在的士上回想起柳又芽最后说的那句话，心里不由咯噔，他定是知道不止这么些。而汽车在马路上穿梭，这下已经到了东方休闲餐厅了。我付过钱后下车，面对这餐厅，一面欧式的城堡砖纹墙壁，正中是那城堡的大门，门上端呈圆拱状，之上镶着餐厅名字六字，这是我和董进常来的位置，倒并不是因为这里消费高档昂贵，而是这里环境清净，座位相隔讲究。熟悉的楼梯快上到2楼，我便仰望到厅角的董进，我径直走向他，在他相对的位置坐下了。

　　“怎么不陪艾倩了，现在这么自由？”我也调笑下他。

　　“她这段时间忙的很，和我打电话说公司跑腿事多，就我这放着假闲的无聊。你这一觉睡的真是足了，好久也没来这了，今天你就索性吃饱睡足了，这样想必你能想出什么。”董进一招手，跟服务员报了几个菜，叫了壶茶，服务员便走开忙去了。

　　我这便就把昨夜和柳又芽的经历，更具体地把他所讲的都告诉了董进。董进听完ET的转换，先是一惊，而后便笑的不亦乐乎了，“你不会相信了吧。”

　　董进的反应我反而觉得希奇，这次他很客观地说这个不可相信。确实，我只是觉得这个转换很奇怪，莫说这转换很特别，就是这拼音也是近代之说，古代倒不会如此先进，而是用的反切法注音。这样一想，倒不如把这个奇妙的转换当作是柳又芽使我对“十二铜人”兴趣大增的引子。

　　“这怕是他使你对十二铜人兴趣大增的引子吧，你这个朋友所懂的好象遍及书海史库，我是愈发地想见一见他了。”董进对我口中的柳又芽表示钦佩，不错，我对他也是一直都怀有钦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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