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方是福海路的风月酒家。
这是一家谈不上档次的粤菜馆。说是酒家,其实就是几个包厢,一间大厅。几个包厢的名字取的一点都不风月,“北京”,“上海”,“南京”,不过,北京里面不见长城,上海里面也没有外滩,南京里更无秦淮河。房间里就贴了几张名星画,名字取得一点也不应景。桌子、椅子、台布、地板都是旧旧的。厨房里的油烟直往外冒,几个厨师的白大褂上都沾满了油污。走廊的两边放着十几只塑胶筐,里面的水直吐泡泡,海鲜们就在这些泡泡里游来游去,做着临死前的挣扎。也正如我,在人世间,努力挣扎的活着。
这是我们红日公司的固定消费场所。
听说,只是听说,这风月酒家的老板是个女的,四十出头的样子。以前,在一个酒店里做吗咪,跟我们副总很熟。后来,年纪大了,胸塌了,眼皮也拉下来了,省省心放下老本行,来这福海路开了这家酒家。从出卖人肉转战至出卖海鲜。我们副总倒也一直情深意重,不离不弃,**相随。老板娘做小姐的时候,开门接客,我们副总脱了**上。做妈咪的时候,拉他这个老客户,他也欣然受活。现在,卖起了海鲜,他依然捧场,敞开肚皮吃喝。有时候,我想,谁说的,逢场就是在作戏?他们的友谊不也保持了这么多年吗?
我看到老板娘穿着大红的短袖衣服,风骚地挽了个发髻,还在云鬓里插了一根发簪,颇有一点盛唐时期秦淮名妓的味道。圆圆的领低低的开着,那胸脯还有一点赵小薇风范。心想,准他妈假的,挺的那么夸张,一点都不真实,敢让我摸摸,老子当场就揭她的丑。她的手上还捧了束很大的花,那花我叫不上名字,看着有点恶心,有红有绿,星星点点的,开的风骚而旺盛,就像我们副总此刻的笑脸。她把花用两只手捧到我们副总的怀里,笑得脸上的脂粉都开了裂。我们副总也对着她笑,两只老脸色气涌动。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大厅里座下,把目光对准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开幕式已经开始了,中国的四大发明被张艺谋演译的活色生香。我想,老谋子真不简单,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在一个国营企业里做宣传干事,谁能想到,十几年后,领导中国电影**世界,刷新了中国电影的收视纪录和票房纪录。
十几年以前,我还是江西中部一个农村的少年。那时,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名作家,从此“铁肩担道义,妙手写文章”。十几年以后,生活已把我打回原形,我原来是这么的平庸,成了一个没有企业文化的工厂的面包车司机,一年上365天班,月月拿1350,自己饿了,吃几元钱的快餐。老二饿了,却不甘心受辱,几十元的快餐提不起胃口。举步了N多次,却很少进那些幽暗的发廊。实在不行了,自己用手聊以自慰。唉,真他妈的生活……
菜开始上了,第一道是白切鸡。好好的一只鸡被刀屠成一块一块的,骨头断了,皮还丝丝连着。我知道,这是我们副总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他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就是“男人吃什么补什么”。想想,难怪他那么历害,五六十岁的人了还雄性大发,夜夜笙歌。敢情是常吃鸡的原故吧。有人开始招呼了,说来,吃吃。我把筷子动了动,又把快子放了下来,心想,我又不需要补,吃这鸡干嘛,吃的越多晚上越难受。
菜陆陆续续地上了一些,开始有人给副总去敬酒了。我们副总站在**台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矮矮的身躯那么像传说中的武大郎。老树临场,开怀畅饮,开者不拒,杯杯见底。我心里骂了一句,操比,这么能喝,你以为你是武大郎的兄弟啊!突然心中有一点不屑,说你何得何能,喝花酒,嚼槟榔,睡我们大陆的小妹妹,住租来的小洋楼,以车代步,不就是你妈会生,把你生在台湾了吗?要是生在我们江西,保不准连我都不如,正在茅坑里掏大粪呢。
同桌的何建功对唐梅说,去,敬我们副总一杯。他是主管业务的,以后我们免不了要他照顾。何建功是业务部的主管,这厮我一直看不顺眼,球本事没有,光说不练,新客户开发不出来,抱着老客户不松。靠拍副总的马屁身居要职,把有能力的几个业务员打压的抬不起头来,我操操操!导致到公司业务量直线下滑,也从而导致到我们的加工资变得遥遥无期。
我一直注视着唐梅,她就坐在我的对面,虽然她没有喝酒,但脸却从在小面包车上开始起一直绯红着。她说,我,可是我不会喝酒啊。那个姓何的小人鼓励她说,别怕,我们副总一向怜香惜玉,不会为难你的。你抿抿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心意。去啊,勇敢点。唐梅抿着**点了点头,那个姓何的给她倒满一杯酒说,去。自然点。我斜着眼睛看着唐梅,心想,这女孩,会不会就是下一个阿珍?
开货车的司机和小车司机都过去敬过酒了。我想,我也要去做做样子了,不管心里怎么样,脸面上还是要乖一点。在姓林的地盘上混饭吃,他随便给双小鞋子我穿,我都得他妈的拐着脚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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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莞堕落的日子【三】』
我把自己的门杯酒倒在一只碗里,倒~一杯啤酒,走过去说,来,副总,敬你一杯,祝你~~乖棒,吃嘛嘛~。~堂哄笑,副总的小情人阿珍笑的花枝招展,那两砣肉在~~里~巨~运动。我想,真她~骚,吃大陆的~土长的好好的~~,不奉献给自己人。却崇洋~外,委~一个~老头子。这人世间,公平何在?我们生得~高五民,英武不凡,却只能夜夜自~,真~空鸣。而这些老头子们已经完成了繁衍生息的重任,~本该早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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