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觉醒来，我完全清醒。决定把秋山的钱还给他。咋还呢，我躺在**，有点挠头，后悔昨天一见钱就痴呆丧失了尊严，现在想来有点羞臊。可是我也同时想到，不还他的结果，那即是，起来梳洗打扮光光鲜鲜上班交钱，全部发行任务嘎嘎第一个完成，总编喜眉笑眼，同事瞠目结舌，我自己洋洋得意。还有，个人可因此提成500元现金。

我犹豫了。因为犹豫，我在**就多呆了会。最后，我决定给秋山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口气，假如呢，人家就是因为忒钱多，我就成全了他，假如人家已经后悔，我也别含糊了，立马把钱还人家就完了。拿起电话，我就感觉在给一个陌生人打，手指按不下去。我不难为我，我突然改成给张涛打，这么一想，立刻没有了心理压力。张涛接了电话，我说，张涛，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怎么回来我的包里有5000块钱呀。

我忍着乐，努力假装一无所知。那边张涛哼了一声，我没有从他的哼声里判断出他有没有识破我的小伎俩。接着，我听见张涛说，你等一下，秋山在旁边呢，我叫他接电话。

这我预料到了，俩人都在酒店，我屏住呼吸，等着秋山说话。

秋山的声音传过来，是崔粲呀，不是说好了吗，我订你们八卦报纸100份，咋了，不够呀。

够是够，不过，你是真的吗？我还是不太相信，还是觉得这是个什么游戏。

我肯定是真的呀，你不是见到活人了。那边秋山很轻松地开起玩笑来。这口气更叫我莫衷一是，无从察觉他话里含意。这时张涛接过了电话对我说，崔粲，秋山就是订报纸而已，你不用害怕。我一听，顶牛劲上来了，马上回答说，我害什么怕呀，我就是核准一下而已，别等我给他送税收的票来了，他呜呜地哭。秋山再次接过去电话对我说，我肯定呜呜地哭，但是要趴在你怀里。

我一听，行，隔着电话来劲了，我说，好吧，你准备好姿势，等着我吧。

放下电话，我心情很是轻松，没事了，我把负担放下了，上午就去交钱，哈哈，我的发行任务终于完成了，应该庆贺一下呀。一边瞪着镜子里的我刷牙，我一边想，提成500块干嘛呢。等我浑身上下收拾停当，我还是觉得，我欠了秋山的怎么还呢。

站在报社财务室柜台前，出纳问我，税收的票题头怎么写？

我还是要打给秋山电话问他。我问了，秋山回答，就写秋山得了。我忐忑，那，能报销吗？我的意思，应该写公司名字吧。秋山还是那么说，就写秋山就行。

我再次感到压力，拿起写着他名字的税收的票，我心里不舒服，假如写一个公司的名字，我会舒服点。我摇摇头，不想琢磨这些了。

回到办公室，我用办公室的电话打给秋山，我想好了，我请他吃饭。那边秋山很高兴，说，好呀，我们一会去赵县柏林寺，你去不？

我皱眉，去那干啥呀？

秋山，有事呗，没事去干吗。

我有点犹豫。说实在的，按说我不应该人家叫上哪去就跟着上哪去，女孩子要矜持点，不能叫男人觉得你好摆楞。可是，我欠人家情呢呀，不去的话，好像过河拆桥似的。还没有等我说话，秋山可能听出我的心思来了，他很痛快地说，不愿意去就算了，晚上不是还要见面呢吗。我赶紧接话说，对对，我等着你们回来，晚上请你们吃饭，对了，你爱吃什么？

在都叫上谁的问题上，我又有点犹豫。我知道秋山和张涛都来，我应该自己去呢，还是再叫上一两个人呢，叫上谁呢？认识秋山那天的饭局上的几个人，和我并不近，李欣是张涛的人，小胡和小杜，连电话我都没有留下。我自己去多人单势孤呀，看看我自己哪个女友拉上一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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