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其看着怀里的小梦,她笑起来的样子幸福极了,柔白的街灯一道道在黑漆的车内掠过,时不时衬亮她的脸庞,使得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神秘而动人。安其突然意识到,拯救这样一个美丽的生命对于自己而言本就是件义不容辞的事。想到这些,原先的委屈和不满早已灰飞湮灭,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男人还真TM是视觉动物,试想眼前是个恐龙的话安其还能做到这样释怀么,非但他自己不信,估计连他老妈都不相信她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会有那么高的觉悟。
一套三卧两厅的住房,两个大卧一个大厅朝南,到底是商品房,整个房型看起来方正大气,没有一点多余的过道空间。家具颜色以浅素色为主,室内的装修风格简约淡雅。正当安其的那双贱手摆弄起橱柜里一只樱桃小丸子的不倒翁时,小梦已拉着他手把安其拽进了她的房间。
“我说你这房一个人住?”安其问.
“嗯!”小梦坐在床沿拍了拍,示意安其也坐下。
“你爸妈呢?”
“外地做生意没空回来,每月只往我卡上打些钱。”小梦点起烟抽了口,眼神充满失落:“三年了。”
“租两间出去搞点第三产业啊,这房子多好。”安其故意声东击西的岔开话题。
“我有洁癖,也不等钱用。”顾梦抱起床头巨大的哆拉A梦,面无表情地弹弄着它的鼻子。
趁着她说话的空隙,安其瞄向床柜上一只卡通造型的烟缸,三支白色烟蒂,一支黄色的烟蒂。有时人真的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容易活得长久。
“你条件那么好何不找个男友,平时也能管管你。”
“哼~”她浅浅地哼笑了一声。顾梦的回应和让安其想起不久前西华说起爱情时口吻,简直如出一辙,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藐视,藐视到已完全淡漠,甚至已能用一种坦然的微笑来面对它。西华二十八岁,却有四十岁的阅历,而她才只有二十岁。安其看着她心口一下犹如刀绞般的阵痛。
“睡觉吧,我累了。”安其开始有些想逃避了:“我睡哪个房?”
“随便你。”顾梦说话时的眼神告诉安其她在期待些什么。
“你把客厅空调开大些,我热。”安其随手拿起小梦**的棉毯朝客厅走去,再也顾不得理清一天来的头绪,一个蛤蟆跳水栽进了软绵的沙发中,闻着砸了一脸的皮革味,象个傻子一样的直乐呵:草,没白来,老子也算睡过回真皮沙发了。
那一觉睡得很熟,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六点。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安其撩起窗帘望了会儿,始终找不到太阳在那头,回过身呆呆地朝向墙角的挂钟看了好几十秒,直到拿出手机开机看到了18点后,才搞清到底是上午还是下午。
手机里短信塞满了。全是些大哥焦急的询问词。言辞之间对安其将手机关机非常不满。公司也许出什么事了,该回去看看了。安其想。
安其找了一圈后发现小梦不在屋里,于是冲了把脸庸懒地又躺回沙发,心想:这丫头也不怕我把她家洗劫一空,孩子毕竟是孩子。突然念头一转,八成是把我反锁屋里了,靠,这下完了,怎么回公司啊。这儿可是四楼,跳下去不死也残废,岂不变成失去自由的人了。安其紧张地走到大门,咯噔一声,门轻易被打开了,判断错误。
这死丫头,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安其心中虽然责怪了一句,却感到一阵莫名欣慰的同时也生出丝丝的惭愧。
人有时真是活得太累了,那份最原始也是最美丽的纯真,在一个被称作社会的巨大容器中逐渐遗弃,更可怕的是那完全是在一种潜移默化的状态中进行,没有人说得清这种蜕变到底是一种生存意识的进化还是人文的倒退。
安其靠在窗台上眺望着楼下优美的小区风景,开始有些胡思乱想。小薇,小梦,月儿,在她们的身上都多少保留有那份人性最可贵的东西,而自己却把它埋藏得太深太深,以至于已忘了该怎样去用一颗最真挚的心去对待另一个灵魂。在自己被她们的灵魂闪光吸引时,在试图靠近她们时,是不是该想一下这个劣迹斑斑的灵魂是否配得上她们。
钥匙的开门声打断了安其的思绪,小梦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进了屋。安其还没从刚才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空洞地看着她,表情很不自然。
“其,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梦扔掉手里的包包小跑过来,摸起安其的额头。
“没什么。”安其那种喜欢保护自己的劣根性又条件反射般的跳了出来:“你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我看你今晚也不用睡了。”
“我对药物先天排斥。别人两天两夜,我一天一夜。”
“现在好些了吧!”
“嗯。”
“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离开公司两天了,再不会去估计就改申请破产了。谢谢你提供的真皮沙发一夜宿。”安其调皮地眨了眨眼后朝门外踱去。
“走?”顾梦的声音高了八度,显得有些吃惊。
“对呀,回公司。”安其淡淡道。
“你怎么能走啊?”顾梦焦急的过来拉住安其的衣服,反复地说着:“你怎么能走啊,你怎么能走啊。”
“怎么啦?这儿又不是我家,难不成我当你菲佣啊。”安其笑着说。
“你说过你不离开我的。”她板起脸一副认真的表情。
“我是说过我不离开你,但我还没跟你签过卖身契,我要吃喝拉撒求生存,要狂赌烂嫖求享受,还要坑蒙拐骗去搞盈收,不然谁养我啊。”
“我养你。”
……
刚才还象在吵架的房间顿时死一般的寂静,顾梦严肃地看着安其,使安其越发感觉到了这三个字的分量有多么地沉重,他担当不起这份感情的重债。事实上在顾梦说出这三个字前,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没有超过100句,安其确实对她有过幻想,可那仅限于一种单纯的幻想,就象幻想和张柏芝做LOVE一样,感情两个字根本无从谈起。安其不想让她就这么草率地掉进一段极有可能得不到回报的感情,对她的负责也是对自己。
安其憋了半天说出了半句话:“我的灵魂与你同在。”瞧她眼眶里滚动的热泪又将摇摇欲坠,安其一狠心扯下脖子上一根挂有海豚的银饰塞在了她手上。老大,这可是去年花了700块买来的啊,看在人民币的面上您就让我走吧!
小梦接过那根银饰看了几秒,痛苦地抱起头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蹲在了地上,眼泪同时顺着她轮廓分明的双颊滑落。她靠在墙上哭得非常平静,没有一点儿声息。一个人到了真正绝望时,通常会那样哭。安其也终于意识到了错误的严重性,刚才的举动显然被小梦看作是向她的最后告别。
“我会来看你的,你这儿住房条件那么好,没准我以后还会来住几天呢!”安其苍白地安慰着小梦,见仍旧没有起色,心想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一咬牙穿上鞋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在拐角处安其特意回头又看了眼那个脆弱的身躯和同样脆弱灵魂。。。
在电梯里安其回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该不该扔下她,花几天陪陪她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要不管着她,她万一再去**自己怎么办,毕竟好坏相识一场啊。可自己留下名不正言不顺啊,两人根本就没感情,再者她对自己而言也没有有利用价值,显然留下只会图增自己的烦恼。
再说还有一屁股事要做呢,大哥那边公司的事估计堆起来了,小薇那边还要及时去将她刚萌芽的奢靡扼杀在摇篮里,否则没法跟西华交代更没法向自己交代。
安其拿定了主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神也变得冷了起来。
出了楼幢,安其还是蹲在铁门外的楼梯旁点起支烟,脑中那个无助地蹲在地上处处可怜的身影挥之不去,安其想起了她昨晚缩在**的颤抖,想起了她抱着自己时的痛哭,想起了月光下那张美丽无暇的脸庞,想起误会她将自己反锁屋内时的那份惭愧,想起了平头那恶心的一脸麻子和两颗乌黑龌龊的牙齿。
安其摇摇头!离开了小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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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累』
安其接通大哥的~,发现大哥的语气很沮丧,果然赵婷又把大哥黑了。“这次那骚货是彻底把我拉黑了。”大哥语气有些气愤。“怎么啦,~了什么~~?”安其问。“赵婷来公司找你,我说你不在,她就~走。我就顺便问了一~她晚~有空没,谁知道她居然说,老娘有空,但对你,没时间。”“哈哈,我说你这次碰到难啃的瓜了吧。”“笑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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