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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婚女人》

第1章神奇领域的白莲花

作者:江天一羽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川西高原,一片神奇的地域。

蜿蜒的苏玛河似一柄奇妙的古琴,岁月的手指弹拨出优美的乐曲,弹红了两岸的山林。

深秋,一辆摩托车傍河而上,骑手是位二十八九岁的名叫李崇的男子,岷江边一座小城的诗人。大学初恋失败的痛苦未能随岁月的波光远逝,反倒让他推崇起了独身主义。同时,也让他心中有了一种用诗的语言来描述的“沉重而崇高的孤独”。于是,他来到这片雪域,观看云彩描绘天空,树叶书写季节,溪边的芦苇如诗如画的摇曳并且生出思想。

枫树火红,银杏金黄,雪峰在蓝天下闪耀。他张开镜头和心灵贪婪的拍摄。不久,发现又一条小溪从山里流来,粼粼水波中躲藏着诗的精灵,一条彩鳞鱼儿窜出水面,在他心里激起圈圈涟漪。溪旁弯曲的道路更是充满诱惑,像和小溪一道从雪山流下来的。

他能意会大自然的微笑和低语,愉快地驾车进了深山。这是一片尚未被现代文明开发的土地,杂居着汉、藏、羌族人,散发着浓郁的民族风情。路旁,出现了几位放羊的藏族姑娘。他听见了姑娘们春潮涌动的心房里放飞的歌声,兴致勃勃地上前打探道路。从她们口中,他得知小溪名叫古尔根溪,通向更遥远的四姑娘雪峰。

姑娘吐出的话,让他充满奇思妙想的心更生出了一种悸动:前方,一定有一种神秘美丽的事物等待着自己!

摩托车也被这股美妙的情绪所感染,飞奔起来。这一带系青藏高原向四川盆地过渡的高山峡谷区域,仅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雪山就有数十座。当秋日擦着雪山肩头滑落时,他才发现原本就不健壮的身体不适了,忽冷忽热,胃痛的老毛病也犯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不行,得赶紧找地方歇下!

前方山坡上有一户孤零零的人家,房前长着两株火红的乌桕树,似对他发出了火红的的召唤。他再没力气推车了,徒步沿土坎攀去。

一条大黑狗吠叫着跑出,后边跟来一位四十多岁的汉族汉子,长一张国字脸,胡子拉碴的,腰间系一条黄狗皮做的围裙,多半是在牲口棚里干活时隔潮气用的。汉子见了他,却不知怎么说,嗫嚅道:“你……你是……”一口雪白的牙齿像冰雪一样闪着光。

“大哥,我是来摄影的,犯病了……”

汉子喝住狗,将他领进屋。“这屋不像样,将就歇歇吧。”

“大哥,我的摩托车……”

“你躺着,我去推上来。”汉子让他在屋内唯一的**躺下,出去了。

这屋可谓家徒四壁,仅有一间,较长。一头是锅灶,一头是床。床头有一个黑漆大木箱,挂着一把祖上传下的老式铜锁。莫非这人没成家?沉甸甸的压在李崇胸上的被子又厚又黑,和主人雪白的牙齿很不协调。

很快,汉子将摩托车推上来了,靠在墙角。李崇爬起身,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包药片。

“不要见笑呵,我没开水,”汉子说,走到灶台边的石缸前,用葫芦瓢舀了半瓢凉水,递给他,“山里人穷,只能这个样子。”

李崇顾不上这些,道了谢,服下药,说:“请问大哥贵姓?”

“我还敢说啥子‘贵’哟!姓赵,叫赵山强。”

“赵大哥,不是你,我就要倒在路边了。”

“今晚就在这儿将吃点吧,兄弟不要见笑哈。”

“谢谢。”

赵山强蹲在灶膛前烧火。李崇躺得一阵,缓过气来,觉得这样的床和被子实难接受,起身说:“大哥,我车上有帐篷,还有睡袋,今晚就不打扰您了。”

赵山强也没说啥,只是忙活煮饭。

李崇取出睡袋在地上铺好,拉过板凳坐到主人身旁。这时,他才发现灶头上吊着几只野兔和一条黄鼠狼。原来,山里虽穷却可猎到野味。

“赵哥,没见着嫂子……”李崇试探。

“唉,不要笑话呵!山里人穷,娶不起哟!”

一股悲悯袭来,这老赵大半生怎么熬过的啊!李崇虽也没结婚,可却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之故。“赵哥,你这么过活真不容易啊!”

赵山强憨厚地笑笑,咕咙道:“这就是命,有啥子法嘛?爹娘把自己生在这山尻尻里了。”

“赵哥,我带有面包、红肠,一块儿吃罢。”

晚间,松油灯下,李崇在赵家吃了第一顿晚餐。主人端出了炒土豆、煮野兔和一瓶白酒。李崇本不喝酒,也入乡随俗的喝了一口,立刻被呛得连声咳嗽,原来是一种烈性的苞谷酒!想必是这汉子在几十里山路外的桤木场打的。赵山强听说李崇也是单身,同病相怜,话多起来了。李崇问他难不难熬时,他竟然一笑,喷着酒气说:“兄弟不要见笑哈!难熬得很哟!不过,有了白莲花,不难熬,不难熬了!比起老弟来,不差哟!”

“白莲花?啥白莲花?”李崇忙问。

赵山强一愣,自知说漏了嘴,忙抹抹嘴角:“喝醉了,喝醉了!我刚才是乱说的,不要见笑哈!”

“没事儿。我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有些山里人娶不起媳妇,就两兄弟娶一个的呢。”

赵山强听了,只是埋头喝酒,喝得一阵,又说:“老弟,你肯定做过那事了。听场上的人说,城里有好多小姐哟,专门干那事的。”

“不瞒哥子,我熬不过时,就到街上的按摩店里找小姐。”李崇说。其实他是凑趣的,至今仍是个童男子。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经历:在大学跟女友热恋期间,一晚,二人到来校园内的荷花湖畔,企图偷尝禁果。可就在他即将**神奇的禁区之际,突然响起一声棒喝,冲出几个治安队员,将他们抓了个现行。此事给他留下了浓重的阴影,以至于常常暗疑自己是否成了个半残疾的男人。

赵山强来劲了,凑过嘴低声问:“啥子样的?要不要得?”

“嗨,涂脂抹粉、怪眉怪眼的,看不到一个漂亮的。”

“没得意思,没得意思。看来……”赵山强直起身板,得意起来,“你还不如哥子我哟!”

“你?这么说,哥子是不是山外有相好,叫做‘白莲花’的?”

赵山强的眼睛一下瞪得跟牦牛似的,忙摆手道:“没得这事!没得这事!不要乱说呵。”然而,从他掩饰不住的漾溢着男人独有的“上过身”的表情看,李崇知他是撒谎。他口中的“白莲花”不过是桤木场上的按摩小姐吧,多半又老又丑,不可能漂亮。漂亮小姐大都跑沿海“冲浪”去了。

吃完饭,李崇走到门口。晚霞满天,古尔根溪铺着彩云往山外流去。他想返回屋取来相机,可头又痛了,多半撞上了高原反应。他应酬几句,钻入睡袋,将头露上外边,昏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犬吠声将他吵醒,随后是一阵脚步声。他睁开眼睛,被屋内的油灯晃得又闭上了,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问他是哪来的,咋睡在地上。

“没事,他是跑山里来照红叶子的,犯病了,正躺着呢。”赵山强答。

“啥病,严重吗?”女人关切地问。听声音不过二十五六岁。

“他带有药,大片小片的,吃下去了,可能没事。”

李崇就是能睁眼也得闭上了,肯定是那个“白莲花”来了。想不到这山里不是男人去乡场找小姐,而是小姐自己跑来,跟城里还真不一样。

他闭着眼,装睡着。松油灯被“噗”的吹熄了,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声:“咯吱、咯吱……”似要将那张架子床摇散一般。

李崇的脑袋反而清醒起来,幸亏睡的是睡袋,要不才尴尬哟!老赵发出了粗重的**,女人也轻声哼了起来。不过听得出,老赵没顾忌,而女人是克制着的。

“**,**。”女人发话了,“屋里有人呢。”

“怕啥?他有的是小姐做事。”老赵说,更用劲了。床摇得似雷一般轰响,李崇感到地面都震动了!这山里老粗,做这事咋有这么大的劲,像头野牦牛!他努力想入睡,可偏偏睡不着。

大约过了半小时,屋内终于安静。李崇暗吐一口气,这家伙总算完事了!

“白莲花,我以为今秋你不来了呢。”

“我春天走时,说了秋天要来的嘛。”女人说,声音是那么轻脆、甜美,充满了慰贴。

“春天走,秋天来?这女人不是做小姐的!”李崇作出了初步的判断,仅听声音他就断定她是个漂亮女人,音色中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这样想着,很快传来了赵山强的呼噜声。

呼噜声中,赵山强似乎也醒过,讲过几句话……李崇的高原反应又来了,再次昏睡过去。

第二天,李崇醒来时,红日已爬上东边的雪峰。

他眨眨眼,想起昨晚的事儿,竖耳听了听,并无一点声响。莫非人走了?定睛看去,屋内空荡荡的。

他钻出睡袋,从石缸里舀了一杯水,走到屋外,却见地上有两处漱口的痕迹,一处定是“白莲花”的。

他洗漱完,就着冷水吃了药和面包,感觉好些。本来,是可以支撑着骑车离开的,可因了一定要瞧瞧“白莲花”容颜的强烈的心愿,他不打算离开。偶然闯入别人的私生活,于写作之人是求之不得的事儿。

他仔细打量屋子,发现墙角多了一个旅行袋,无疑是“白莲花”昨晚带来的,**也铺了一套干净的被褥,枕头枕套也换了,布置得像张新床。这些东西平时肯定放在床头那口大黑箱里。在枕头边,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物件,拾起来,定睛瞧去,是一只银打的单足鸟,形象奇特,似在哪儿见过,很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不相信图腾、刻有经文的石头、老道画的咒符或巫师挥舞的利剑,等等,但是,却感悟道这个银鸟隐匿着一种生命信息。

他将它放回枕边,它在赵山强的心中一定不同寻常。每次这个女人到来,都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生命之火燃烧得最旺盛的时期。无疑,她是他枯木般生命中的寄托,不然这样一个憨厚朴实、开口总要带一句“你不要见笑哈”的汉子怎么活得下去!“最不起眼的一片小**杨树叶,也有它自己的生活。”他咀嚼起了一位外国诗人的诗。

他们去哪儿了?放牧去了,还是到山外的桤木场去了?赵家屋侧栽有几棵花椒树和苹果树,屋后有一个牲口棚,山坡上散放着四五只牦牛和一群山羊,还有几块种植土豆和玉米的土地。看来,这就是他赖以生存的财产了。

李崇无心猜测,也不愿呆在家里等人家回来吃午饭,小作一番收拾后,挎上相机,出门往山林里走去。

转过一个山嘴,前方是一片生长着枫树、桦树和落叶松的山林,林中升起阵阵乳白色的水雾,草地上有条被踩出的小道,留着湿漉漉的脚印。莫非有温泉?

“我年轻的生命已成一片荒原,有温泉的地方,一定有生命的奇观!”他吟起了诗,面对大自然可能的恩赐,怀着一颗虔诚崇敬的心轻步走去。阳光斜斜射下,一片片树叶像水洗般鲜艳、斑斓。前边有一丛绿竹,绿竹边有一块大石头。石头后面似乎隐藏着在古尔根溪畔让他悸动的那个神秘事物的谜底!“我是谁?从何处来,又将向何处去?石头后面,将呈现怎样的生命奇观?”他暗问。

近了!近了!一步步,他靠近石头,探出头去,立刻获得了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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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云,夜的雨』

眼前的~泉有一间屋子那么大,乳白色的~雾升~着,阳光~向~面,~面生出了彩虹。彩虹~,有一个~在~~,并且是~!天啦!生命的奇观真正呈现时,他竟本能地后退。她是谁?会不会是“白莲花”?~~的疑问绊住了~步。据说川西一带有许多~泉,藏乡~~最喜欢在泉中~~。莫非是个藏~?那样他是绝对不敢偷看的,~不清当地的风俗怕闹出大事儿。他往泉边树~寻去,那儿~着一件浅绿外套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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