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赵山强回来了。给他煎了中药,让他服下。晚上,秦莲知他没胃口,特熬了一锅稀粥,煎了几个荷包蛋。
夜雾降临。本来,这样一个油灯照明的地方是李崇追寻的,幽静的棕黄色的世界里有一种人类童年的原始氛围和独特的诗意,它会增加人心的交流,增添亲情。可是,他心中却升起了一股颤栗,再怕听到夜晚那个声音――粗野的性爱交响曲。于是,极有礼貌地对主人说:“我特别喜欢星空,这是从小养成的嗜好。”
“天上的星星,哪天晚上看不到嘛?有啥子稀奇的?”赵山强咧嘴笑了。
“不,我喜欢看它们在夜幕降落的时候升起,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降落。”
赵山强不知他说些啥。秦莲明白了,严肃的说:“不行,你的身体受不了。”
“这个,阻挡不住我对星空的追求。”说完,他走过去,拾起睡袋。
“原来,你说了那么多,是要搬出去睡啊。”赵山强明白了。他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做那事儿太凶了,吵着他了。
“你的身体抵御不住寒冷。”秦莲说。
“兄弟,就在屋子里睡吧。”赵山强也劝开了。
李崇执意要搬出去。秦莲脸一沉,态度坚决的说:“今晚,我睡睡袋。你们两个睡**。”
“这……”赵山强望着秦莲。“这……”李崇也望着秦莲。二人神情迥异。
“就这么定了!山里天黑得早,现在就睡吧。”秦莲不容分说,自己先收拾了,钻入睡袋。
两个男人只得上床。赵山强一口吹灭油灯,不出三分钟,便发出呼噜声。
李崇却很难入睡,这样也好,再不会被撩起一股**了,可是秦莲睡得惯吗?他替她担心,偷偷往那儿瞧去。睡袋静静的,但愿她有一个甜美的梦。
半夜,李崇醒来,发现赵山强不见了。只听见二人的说话声:
“不行,你没看见他病得多么厉害吗?”秦莲说。
“他睡着了。秦莲,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日子,我等得多么难受呀!”
“我知道,但是,今晚不行!”
“不,我要,我就是要!”赵山强喘着粗气说。
沉默,沉默了好一阵。李崇听出,没有秦莲的同意,赵山强再粗暴,也得忍受。
可是,最后在赵山强不住的央求声中,他终于听到了那句话:“好吧,你就**,快点完事。”
这次,没有架子床震天价的轰响,却有二人的**声。李崇不得不捂住耳朵。可是,刚捂上又放下了,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他要听这个令他着迷的神秘女人**的声音,要听她**时的**,甚至,要听她受到一个强壮男人摧残时的**!他知道,这不是一种健康心态,却完全被这种心态控制了。他试图调动道德抵御,可是枉然。碧绿宁静的湖面上,莲花是在午夜开放吗?
“嗯、嗯、嗯……”秦莲的声音果然渐渐响起,虽然竭力压制,可还是越来越响。
被病态心理控制的李崇也是在这一刻,暗暗发誓今生要拥有这个女人,哪怕像一只雄蜂一样交配后就死去。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赵山强终于回到**,嘴里咕咙着一句话:“男人啊,就是过不了这一关哟!”说罢,往**一躺,拉过被子,眼皮一合就打起了呼噜。
李崇侧过身,目光从赵山强脚上越过,看向屋里。秦莲去了一趟屋外,显然是去方便的。回来后,舀了盆水清洗下身,最后,回到睡袋躺下。李崇睁大着眼睛,秦莲的头朝向他,在透进屋的月光中,二人的目光相遇了。
不管李崇的身体状态如何不好,也是双目一热,于黑夜中闪出一道光亮。秦莲却很平静,知道他先前并没睡着,看了他一眼,目光温和,分明在安慰。随后,侧过身去,再不转过来……
第二天,李崇感觉稍好。早饭后,坚持要在屋外扎帐。赵山强劝不了他,只得操起家伙,在地上替他打下拴帐篷的铁钉。
当天,李崇说在屋里呆得太久了,要出去走走。
他沿古尔根溪往山外走去,转过山嘴,在溪畔坐下,听溪水欢唱,观粼粼水波。午饭时分,他再往下游走去,遇到一户人家,买了两个面馍吃了,又坐溪畔,静晒太阳。
当晚,当李崇躺在帐篷里将头伸出仰观星空时,一颗心总算落下地来。“今晚得以安宁了!”他将香甜的睡上一觉。唯有赵家的大黑狗陪伴,再没有原始粗野的**交响曲了。
仰观星空,他试图解读出星星编织成的奇妙的天文。茫茫宇宙中为什么会有人?为什么会有性?人类从哪里来?又将向哪里去?人类本身也像一个人一样会衰老病死吗?瘟疫、战争是不是人类生病的时期?古希腊的柏拉图、古中国的老子怎样思考和回答这些问题?为什么会有宗教?在这个世界上有神吗?芸芸众生也像昆虫一样忙碌着自己的私利和爱情吗?这时,他摸了身上带的一枚古币,那是宋徽宗年间的一枚崇宁通宝,如果没记错的话,艺术世界中的潘金莲是生活在那个年代了。她跟武大郎是默默将就一生,还是和西门庆偷欢一时?这让他禁不住想到秦莲。也许他们现在已进入梦乡,也许还在**地**,山民的欲望就像他们的身体一样强健……不过,已不会影响自己了。他的身体随着他的思想飞到了星空,俯瞰雪峰、溪流、房屋和房屋里生活的男女,他看见了婴儿装满丰饶的蜀地的摇篮……
这样的思考很好,让他感觉到一种大解脱,也让他像哲人一样,超乎凡夫俗子的情感与性欲,将目光穿透黑瓦屋顶,平静地观看秦莲**。
然而,秦莲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既然英雄救美的公式已被否定,只有作出另外的设想:莫非山区贫穷落后,他们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或者赵山强救过她的父母?秦莲本人有家室吗?看她的神情身材是个成熟女人,可又不像有家室的女人。他不相信,她和赵山强会有爱情。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在他眼中赵山强只有野牦牛一般强盛的性欲,而她只有默默承受的份儿,虽然承受中也有欢乐,但欢乐是克制的。秦莲决不是图赵山强的钱财。那天他给赵山强一百元钱去抓药时,赵山强发亮的眼神已给了他明确的答案……他决定明天,以赵山强为突破口,弄清秦莲的真面目。
第二天,李崇的高原反应过了,骑摩托车往桤木场去了一趟,买回酒肉、香烟酬谢。他这个行为赢得了赵山强的赞赏,认为他知恩知报。而李崇也正是希望通过烟酒,一步步跟他靠近。
第三天早餐后,李崇提出跟赵山强去打鱼,赵山强满口答应了。
古尔根溪欢快的流淌,这一带人烟稀少,鲤鱼、鲫鱼、五彩菜板鱼等历历可数。用不着垂钓和撒网,赵山强将一个竹箕绑在竹竿上,伸入水中,朝游着的鱼儿舀去便是。
“这古尔根溪简直就是赵兄的鱼缸!”李崇讨好。
“你们城里人没见过吧?”
“不仅舀鱼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嫂子也没见过!”
李崇这句话更让赵山强乐了,哈哈大笑,看他那神情简单比皇帝还过得潇洒滋润,随后他以老手的姿态指导李崇舀鱼。
日头转过雪峰,阳光暧融融洒下。不一会儿,已舀了五六斤。
“赵兄,差不多了,歇会儿吧。”李崇说。为了套出老赵的秘密,他特地带了一包在屋里没亮出的“娇子”烟,抽出一支递过。
赵山强不再抽他的叶子烟,接过点燃。二人抽上一阵,李崇开口道:“多谢赵哥这些日子照料……”
“谢啥?我还要谢你的好烟好酒呢。”老赵乐哈哈地。
“只是……只是……有个问题,兄弟可以问问吗?”李崇吞吞吐吐。
赵山强眼光一闪,似乎知道他要问啥,笑笑,说:“兄弟,没你的事儿,就别去问了。”
李崇不管他,开门见山地说:“赵兄,你让兄弟好生羡慕啊!”
赵山强仍旧是乐哈哈地笑。
“赵兄,兄弟想问,嫂子对你来说,是一朵白莲花还是一朵白昙花?”
赵山强一怔,过得片刻,两眼闪着泪花,说:“在我心中,她是一朵永远开放的白莲花!”
“能不能告诉兄弟,哥子哪来的这等艳福?”
别看赵山强老实,一提这事马上闭嘴,闷得一阵,说:“兄弟,还是别问的好!各家人有各家人的事儿。”
这是啥意思?李崇想刨根究底,赵山强已将烟头扔进水中,“噗”的一声,起身说:“不早啦,把鱼拿回去,做午饭吧。”迈开大步,往坡上的家走去。
李崇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身姿,知道要从他嘴里掏出答案是无望的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称得上‘家’吗?秦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不可思议……”
红叶渐渐凋零,雪线下到溪谷。已康复的李崇借口摄影呆在赵家,在美丽神秘的雪山下遇上一个美丽神秘的女人,好比一个千寻百觅的女主人公从叙事诗中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怎能舍得走呢!但是,当再也找不到理由的时候,淳朴憨厚的老赵的目光也不再纯朴了,他不得不提出告辞,却又打定主意在桤木场等候,一定要揭开这个女人的面纱。
出乎意料,秦莲提出请他再呆几天,说她也要离开了,要去成都,希望搭他的摩托车出山,到桤木场再换长途客车。李崇掩不住欣喜,却满不在乎的说自己反正没事,可以等等。
几天后,李崇载着秦莲告别赵山强,沿着漂浮着红叶、黄叶的古尔根溪往山外驰去。
赵山强送别的目光是李崇不愿看、不忍看的,有“白莲花”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堂”,她走了,剩下的,只是一截枯木的黑影印在贫寒的墙壁上。
“我能一直送你到成都吗?”李崇献殷勤的说。
“不,我不去成都。”
“那……去哪儿?”
“安邑,两百多公里外的一个丘陵小县。”秦莲平静的说,“你只需要把我送到桤木场就行了。”
原来,她不愿意让赵山强知道她的去处!他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灵光,脱口问:“安邑?是不是去会下一个赵山强?”
女人的坦率让他震惊:“可以这么说吧!”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7章:白莲花修人”内容快照:
『白莲花修人』
秦莲还真有~一个相好!~载着王子的~帆船和栖心的岸,莫非~内心响着一种来自远~的野~的召唤?不可思议,这个~太神秘了。“你为什么~拜月?”他突然发问。秦莲一怔,随后从容地答道:“月亮里会飘洒~桂~、酒~、摇篮曲,还有~樟树的影子。”“莫名其妙。”“你不是诗人吗?”李崇无语,驾着~托车,意识到闯~了一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