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杨家坪步行街。

韩薇坐在步行街的椅子上一个人抽泣。

此时已经十二点整，步行街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喧哗，但是城市依然没有沉睡。附近的小吃点店还在营业，围着步行街的各个高楼大厦上霓虹灯依然闪烁，各个高大的娱乐城广告牌把整个步行街映得分外明亮。整个城市的天空也是看不到星星，色彩斑斓的，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布它的永不入眠。

肖华从轻轨站的另一头向步行街跑了过来，当他看到坐在木制背靠椅上的韩薇时才放慢了脚步。韩薇看到肖华朝自己走来，然后站了起来准备要走，却被肖华抓住了手臂。肖华的手很有力，这是韩薇首先感觉到的。

“对不起！”这是肖华说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肖华又说了一句。

“怎么好让你说对不起？我打了你一耳光，应该我向你说对不起的。”韩薇轻蔑的说道。

肖华突然想起好象有什么不对的，于是先松了手，“真的对不起，其实我……”肖华突然不知道怎样继续说下去。

“不用说对不起了，你和那些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说完韩薇转身想要走，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地上一块油质让穿着高跟鞋的韩薇滑倒。韩薇“啊”了一声，顿时钻心的疼痛从脚上袭来。肖华要去扶她，被她用手推开。

“不用你扶，我自己知道走。”韩薇硬着嘴试着起身，刚跨出第一步，然后又疼痛地“啊”了一声。看来她是不能走了。

肖华赶紧上去扶住她，“你别逞强了，看来是扭得不轻，我背你走。”

“我不用你背。”

肖华不管韩薇拒绝，小心翼翼地脱了她的高根鞋，然后左手提着高根鞋右手就要强行把她往背上扛。韩薇没有办法，脚疼得已经不能走路，只有俯到了肖华的背上。

“你住在哪？”肖华背着韩薇问。

“就住在国际金融大厦背后的世纪公寓，我在那租的房子。”说完韩薇朝团结路的方向指了指。

于是肖华就背着光着脚丫的韩薇朝世纪公寓慢慢走去。一名清洁阿姨路过他们俩，朝他们看了看，此时的气氛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而接下来韩薇冒了句话让这暧昧的气氛更加升华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猪八戒背媳妇儿啊！”

肖华无语，继续前行！

2、

世纪公寓十五楼。

肖华背着韩薇从电梯里出来，然后把她放下。

15-1

韩薇去开门，结果门直接从里面推了开来，并从门缝里探出个人头。一个穿着睡衣，头发些许凌乱且睡意朦胧的女生正打着哈欠！她看了看韩薇有点惊讶，“咦，韩薇，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今晚也没上班？我正要下去买东西呢！”那女生看起来和韩薇差不多大，她看到了韩薇身旁的肖华于是问，“这位是？”

“哦，燕子，别误会，我脚扭了走不动，是他把我送回来的，他是我的同学，叫肖华。”韩薇解释到。

那个叫“燕子”的女生蒙着嘴笑了笑说，“哦，是同学，难怪今天班都没上。原来是吊同学，哦不，原来是找同学去了。”然后她又小声向韩薇说道，“还解释呢，解释等于掩饰。”

“你好，我叫肖华，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真的是同学。”肖华了听到燕子后面的那句悄悄话慌张的解释。

燕子笑了笑说，“哎呀，是同学就是同学嘛，我又没说不是，”她朝肖华望了望又说，“我说肖华同学，韩薇是我很好的姐妹，她的同学我当然得照顾，我正要下去买宵夜，你吃什么？”

韩薇大概也不习惯燕子这样开他们玩笑或者误会什么的然后愤愤地说，“他不吃什么，刚从酒吧出来，就给他带两瓶啤酒吧，一会我给你找钱。”

“呵呵酒喝多了会乱性的哦！”燕子阴阳怪气的冒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这样穿着睡衣屁颠的跑去按电梯逃跑了。她知道韩薇要抓狂了。

3、

燕子走后肖华把韩薇扶进了房间。这个房间客厅不算很大，厨房就在沙发背后用落地玻璃隔着，厨房里厨具虽然摆放整齐，但也能看到上面浅浅的一丝灰尘，看来他们并不经常在家里做饭。厨房再往里拐是一个卫生间，卫生间转拐则是到达客厅的另一通道。沙发的右手边有两间单房，看来这就是这两位单身女人的卧室了。整个房间估计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具全。

肖华去拿拖鞋给韩薇换上，韩薇给肖华指了指茶几下面，示意下面有云南白药。这时肖华说话了，“刚刚那是？”

“她是我以前上班的地方认识的一个朋友，叫李燕，因为比我大两年，所以我叫她燕姐，有时也叫她燕子，大家都这么叫。现在我跟她和租这里。”韩薇说道。可能是发脾气久了累了吧，说话也平和了许多。

“她也是在酒吧上班的？”肖华坐到沙发上边给韩薇的脚上喷药边问道。

“恩！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肖华还没把药喷好韩薇则连忙收回受伤的脚自己轻轻地揉着说，“半年前我和燕子背着公司在外面做兼职，因为休息时间不足，上班打瞌睡被公司发现然后就被开除了。当时我们没有工作，兼职只有周末才做，除了吃饭，我们根本没有钱交房租。”

肖华点了支烟，听着韩薇讲她的故事。

“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爸妈因为生意失败已经欠了不少的债了。就在我们快要被房东撵出去的第二天，燕子居然有钱交房租了。她说她找到了工作。”

“从那以后燕子就天天晚出早归，而我也直在找工作。”

“在学校我学的是工电专业，只有进厂的工作我才能干，其他的什么也不会，但是，那些厂也不轻易要社会上的人，他们只招应届毕业生。”

“后来我实在找不到工作了，也不可能一直让燕子养着我，于是我就问燕子她到底是做的什么工作，有没有什么事能让我做的。”

“刚开始她很不情愿让我去酒吧上班，她说虽然只是陪酒，但那些客人有时候喜欢动手动脚的。”

“但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于是我决定到夜场上班。”

韩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看了看肖华的表情，肖华很木然，显然他已经没有了刚刚在“极度”里的冲动劲儿，但是木然的脸上却掩盖不了几经磨难的忧伤。

韩薇突然笑了笑，她问了一句特别不着调的话，“我是不是很果断？”

肖华说，“也许吧，不过要是换着是我，绝对没有勇气做这个决定，也许还会一直丢人地等着燕子对自己的‘救济’。我一直认为自己多有骨气，不受别人管教，原来我是多么的幼稚。”

“谁幼稚来着？”房门被打开，燕子提着一大包吃的和喝的开门，还没进房间就听见肖华说自己幼稚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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