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妇邱桃才嫁来桃花坳就成了红人儿。
每天晚饭后,村委会大院儿除了说戏文的,纳鞋底子的,扭大秧歌的,另外多了一伙以桂枝为首的老娘们专门议论她。
“这邱桃到底是嫁过人的不是?”
“没有,听说是没嫁人的。孩子是在娘家生下的嘞!”
“听说是跟个外乡人呢,后来男人跑了。”
娘们们压低了声音议论着,捕风捉影再加上诸多的猜测,似是不挖出点什么更不堪的真相就不罢休。那么美的一个人儿,就像是从画儿上蹦下来的。生过孩子了奶子屁股都还是坚实**的。大姑娘家家带着个孩子,到了婆家还能让个爷们儿这么的维护着。让这些老娘们不解,羡慕又嫉妒。
这些议论就像是有什么魔力,招的好事儿的老娘们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插不上话就是听着都觉得很激动。她们平时除了家里地头儿上那点事,并没有其他的消遣。所以就更爱说人是非。
在农村,压根儿就没有秘密。你村东头儿放个屁村西头儿都能闻见味儿。村委会有一部黑色的手摇把的电话,据说那能跟县里市里的人说上话,但是若论起传播信息,任何的高科技都不如老娘们的口舌来的更快,更生动。
邱桃嫁过来短短数日,她在娘家的光景就被添油加醋编排了很多版本。不管真的假的总是有人信。口耳相传的越说越离谱。而散播这些话的人必是压低了声音告诉下一个人,千万不能胡乱说去,下一个人告诉下下一个,必然也少不了一番嘱咐“千万不要胡乱去说。”听的人也是赌咒发誓定让这些话烂在肚子里。可是转头就必定告诉下下下个人。
这些议论就像村子上空飞着的黑老鸹,从东到西从西到东。等到每晚吃过饭来了村委会的大场院,这些各不相同的传言又会总结出一个比较统一更加离奇的版本。
“听说那邱桃儿还跟人跑走过的?”
“恩,是听说过。说是跟个外乡的男人到了南边儿一个地儿。”
“那这个男人是不是跟她生了孩子那一个?”
“你到管他是那个?说是去了半年回来就给家里盖新房子了!”
“那必定不是做什么光彩的事儿吧?”
“什么光彩不光彩的!听说人娘家的大院子盖的跟咱这大队部儿差不多,气派的很。要是我有那么样的路数,我到也不怕跑走那么半年一年的。”秋兰子一边纳着鞋底子一边说,时不时的还拿针在几天没洗过的头发上蹭两下。
“就是,就是,反正也是没嫁人就生养过的,就跟放羊一个样的,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的!”桂枝子更是说的不遮不掩的。
“你们这些老娘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背后扯人闲话就不怕舌头让狗叼了去!”
说这话的是村长秦富贵家的独苗儿叫秦小柳的娃子。这几个老娘们就顾得嚼舌头根子,到是没人注意这秦小柳竟在一旁,还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再怎么说到底儿也算村里的长辈儿,被个娃子劈头盖脸的臊这么一句,任谁的脸上也挂不住。其他人碍于村长的脸面臊了个红脸也没说啥,一个个的就散了开去。只有这桂枝子平日就是冒尖儿惯了的,那是说什么也不肯就这么罢了休:“你个没成家的奶娃子懂个屁!大人说话你来搭个什么茬儿?”
“我看不惯!你们平日就这么没羞没臊东家长西家短的也就罢了。人秋虎哥才结婚你们就来编排人家的新娘子。你们也太不要脸了!”秦小柳平日也算本分的,再加上不管大人孩子也都看他爸的脸面不曾来招惹过他。这一日在**儿的面前让桂枝子这么顶了来,就是岁数小的孩子也都觉得下不了台。
“咋就轮着你看不惯了?到底是谁没羞没臊了?我们妇道人家说大人话,你缩在一边听。你到说说是谁没羞没臊!”桂枝子本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泼妇,撒起泼来哪还管他是不是个孩子,个人脸面的来。秦小柳到底年纪小,被人围着就失了底气。“就是你没羞没臊,我去找我爸来,让他评理看看到底是谁的不是!”
“你把你爸搬出来也没用!你是个小不正经,那秦富贵儿就是个老不正经。你是咋来的你当谁不知道咋的!”见秦小柳败了阵势,桂枝子就更是口无遮拦了起来。
其实,越是闭塞的乡村里,就越是不缺乏艳事的。可是对于别人,大家的兴趣并不大,那些荒唐事在大家看来是谁想做就能做的,甚至在前些年村里还有“拉帮套”过日子的。男男女女的那点儿事并没有什么稀奇。
可是这邱桃太招摇,太嚣张,偏又生的俊俏。所有的老娘们心里都有了自知或不自知的危机感。如若这漂亮的新娘子想要勾搭谁家的老爷们,那可怎么办?所以她们都装作有意或者无心的来打探些虚实。听着了不堪的桥段,回家在炕头饭桌儿上再装作有意或者无心的添油加醋的转述给自家爷们,提醒她们这美丽女人的廉价和自家娘们的金贵。
她们只是本能的用拙劣的方式维护着自己的利益,却并没有认真去思考一下她们的假想敌是不是真的就有意来侵犯她们的领地。
这也并不是农村女人才有的悲哀。
桂枝子在场院开罪了村长的儿子,晚上回家就被于得水一顿好骂,溜儿溜儿数落了一个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着于得水的光脊梁,心里好生的后悔。她有些讨好的用她的胸脯子贴过去,却被于得水嫌恶的搡到一边儿,她是又委屈又后悔。她家养一挂大车,全靠村长给联系活计,平日拉个石料什么的赚的可不少。冬天牲口的草料也都是村长去各家收来棒子秸又白白给了他们。这下为图一时的痛快得罪了秦小柳,那娃子回去一学舌。这两口子不就擎等着穿小鞋儿了。她翻来覆去的寻思着,直到天发了白也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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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不了痕』
秦小柳是村里读书最多的人,就连老辈时中过秀才的九公也没他读的多。秦小柳到年17岁。他爸秦富贵是村支书,据说她~是在村西头半~~那棵大柳树底~跟他爸亲~怀~的他。所以得这么个名儿。小时候别人~他小柳儿小柳儿他总~是嘲笑他,不止一回的跟他爸作~,闹着改名字。可是到了县城读书之后,那些城里孩子都说~名字好听不俗气。他到又~好听了。是人就说他命好。他家的经济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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