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忙,没有太多闲工夫,午饭以后瞎聊会儿,也便离开了鼎华大酒店,先送秀秀回港大,然后送我和狗蛋去车站。
午间和午后,场景会有变化,太阳每偏移一个百分点,街道就会多一个行人,轿车在公路奔驰,哥的心却飞在窗外。
人生难免告别,告别曾相关的,结识不相关的,有失才有得,有失必有得,睹物思情的后半句,永远都是物是人非。
脑海中浮想联翩,直到火车轰隆隆,其实仍旧没有完全停滞,思念是止不住的痛,对着窗外大口抽烟,尽管喉咙已经快哑掉。
“哥,看你心事重重。”狗蛋把泡好的奶茶递给我,咖啡味道的‘香飘飘’。
“没有。”我拿吸管喝两口。
“哦。”狗蛋接着我喝剩下的继续喝。
“知道几点到站吗?”我问。
“明天清晨七点多,不过估计还得晚些,这玩意不准时的。”狗蛋瞪着大眼回答。
“漫漫长夜,非得无聊死不可。”我闷闷不乐的瘪着嘴,迷茫地四下瞥瞥。
“哥,要不要找个妹子?”狗蛋趴我耳旁问。
“火车上面,你去哪里找?当这是旅馆呢。”我拍拍狗蛋的脑袋,即便真找到妹子也没单间可以干,干看有个屁用,同样无趣。
“哥,看报纸,我带了报纸。”狗蛋一如既往的殷勤,冰水浇不灭他的热情。
“哎…。”我接过报纸。
报纸这种东西,绝对是拿来消遣的,上卫生间,装文化人,天大的算盘,流水的文章。
文如流水诗如风,匡似清泉比如龙,文章写的略有文采,马马虎虎可以看得下去。
‘她坐在铜镜前梳头,铜镜里有花一样的面容,谁都知道,她是一个连鸟飞过都会回头的美女。我站在取款机前抽烟,屏幕上显示乱码一样的数据,谁都知道,我是一个连取款机都会吐的矬男。’
“瞧这文章,看的哥蛋疼。”我指给狗蛋。
“我不太识字。”狗蛋的回答更让我蛋疼。
“蛋疼。”我捂着前额,转脸去看其他方向。
“哥,蛋疼怎么办?火车上面没地方拿药。”狗蛋憨厚愚蠢地样子。
“让哥静一静,安静。”
压抑了良久,真想大吼一声,最好是尖叫,歇斯底里那种,破喉咙、破喉咙。
由于是淡季,又不是节假日,火车并不拥挤,基本都有得坐,自哥的方向朝前看,斜四十五度有位靓妹,扎着色彩鲜艳的丝巾,和身边同伴有说有笑。
我注意着靓妹,她却没有注意到我,生活就是这样,你站在桥头看风景,看风景的人站在窗前看你,她是你的故事,而你却不是她的故事。
哥的后座是一对母女,女孩只有十五六岁,初高中生的模样,留着齐耳短发,戴着黑色耳机,黑线围绕耳朵缠了半圈,清新风格,运动类型。
回头看着小女孩,我禁不住有丝感伤,那种感觉淡淡的,像流水冲碎灵魂,人生如同凝望着无言的风景,总是说不出的感觉最扎人。
“看什么看?”女孩的母亲凶巴巴地质问。
“呃。”我一屁股坐回去,老老实实的没吱声。
女孩母亲身上带着一股杀气,冷艳冻人,淡妆,眉修如柳叶,从头到脚黑到底,低领衬衫,紧身牛仔,高跟皮鞋。
“你**有**来。”狗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我报仇,转身趴在位子上面,色迷迷地盯着少妇胸脯。
“呃。”女孩母亲惊讶地不知作何反应,还好狗蛋的声音比较低沉,仅有附近的人能够听得到。
“非常charming!”狗蛋紧跟着补充道。
“谢谢。”少妇态度瞬间阴转晴。
“你怎么知道这个英文单词?”我问坐下来的狗蛋。
“刚刚报纸上面看到,现学现用。”狗蛋拿报纸指给我看。
“能不能看看你们的报纸?”少妇主动给我们搭讪。
“可以,可以。”我热情地把报纸递过去,这路上算是有消遣啦。
“你们去哪里?”
“沈阳,你们呢?”
“这么巧,我们也是。”话从哥嘴里讲出去,怎么听都像是在开玩笑。
“哦。”少妇转过身体,把报纸平摊在桌面。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解闷机会,哥自然不可能会放过,和狗蛋私地下一合计,果断去后座换位置,面对面聊天那叫一个带劲。
火车上面一点都不吵,伴着马达行进声谈天说地,嘴里再嚼着零食,那种幸福生活一言难尽,用形容词来形容就是比猪还猪。
“姐,你们去沈阳哪边?”狗蛋托着腮帮问。
“沈河区,你们呢?”少妇低头回答。
“暂时还不知道,下火车有人接我们。”
“沈阳挺乱的,砍人的,混道的,你们去那边得注意安全。”少妇依旧耷拉着脑袋,浓浓黑发垂直遮住两颊,显得异常冷艳无情。
“谢谢,谢谢。”
“这段话写的不错,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有些散文诗的味道。”少妇指着报纸给我们看。
“散文诗,我喜欢,浪漫,风花雪月。”
“朱自清的散文诗最棒。”
“我也喜欢他,<匆匆>,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
“不错,不错,竟然能记得清。”少妇开心的眉目生情,投其所好总能在人际交往中取得好结果,这可以预料的到。
“还有没有更让人感伤的?”
“说过不会比你先走,说过就算走也决不回头,说过不再用手拭泪,说过就算你走也不在原地逗留,说过不再也在,说过的全部都不算数,当那些时刻来临,你不是你,我更不是我。”哥闭上眼睛,单凭记忆把深情烘托。
“太棒啦,是你写的?”少妇问。
“像这种文字,网络上面多的是,百度搜索一下,成千上万。”我们聊的热火朝天,短发女孩忍不住搭讪。
“成千上万,你背一个给我听听。”少妇不屑地瞥眼女孩。
“你女儿?”狗蛋问。
“我后妈。”女孩抢先一步回答。
“后妈其实比亲妈还贴心。”我暗想难怪有些不合拍。“继续刚刚那个,背个给我们听听。”
“如果我能够继续等待,如果时间能够停下来,如果没有如果…。”女孩抬手擦拭泪水,表演非常生活化,看样子非常有故事。
“棒。”我冲女孩竖竖大拇指。
“怎么没和孩子她爸一起?他在沈阳?”狗蛋瞅着少妇问,这家伙有嗜好御姐控,见到熟女立刻两眼发光。
“去世了。”少妇拿报纸遮面。
“后爸。”女孩紧跟着补充。
“后爸?”我疑惑不解的皱着眉头问。
“我亲妈改嫁的对象。”女孩回答。
“那你亲妈呢?”狗蛋问。
“亲妈在天堂。”
“哦?”我和狗蛋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聪明人思维敏捷,哥率先明白过来,原来早年女孩跟随亲妈改嫁,后来亲妈不幸去世,后爸再娶,跟随后爸后妈生活,现在后爸也已死亡,跟随后妈生活。
“坎坷多难。”我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小姑娘,你亲爸还在世吗?”
“在世,不过他在监狱里面,基本上见不到面。”女孩讲话语调非常随意,由此可见,她同她老爸感情不深,现在的九零后通常都想的开,跳楼自杀比以往少得多。
“今天晚上林心如在苏州万达有演唱会。”女孩把耳机摘下来。
“你喜欢她?”我问。
“马马虎虎,还不错。”女孩回答。
“狗蛋,我记得你好像也喜欢她?”我蹭蹭狗蛋的胳膊。
“没有呀,都让多少导演祸害了,我能搞那玩意儿?还不如花俩钱去会所,实惠又方便。”狗蛋没有领悟到哥的意思。
“狗蛋!这名字好老土哇,你爸妈没读过书?”女孩捏着自个的耳坠,讲话时眼睫毛上挑,能够感觉到那种幼稚的单纯。
“没读过吧,他们都是农民。”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雪落。”女孩自豪地回答。
“姓雪?”我问。“这个姓真美,基本上叫么么好听,雪花翩翩,飘飘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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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我穷、低微、不漂亮,我就没有灵』
这是一个离爱情很远,离暧昧太近的年代,真情是种奢侈品,你我都玩不起,于是故作花心,灯~酒绿,花天酒地,其实,那是逃避的卑微。少~没有~滋~,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假如有~惑,她们通常都敢尝试,不再~~,不再懦弱。“怎么称呼?”直到晚饭过后,我才想起询问少~。“丽丽。”少~大大方方地回答。“那我们~你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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