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温馨的回忆

贵妃怀里倚着闭目打盹的唐玄宗，可此刻她的心里却翻腾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熟悉而又陌生闪着无限忧虑的眼睛。当年她从玄宗的儿媳妇变成了玄宗的贵妃，可算是享尽了一呼百应的无限风光，更沐浴着玄宗的千般恩宠。但在她的心底，那段寿王妃的生活，才是她生命最明媚的记忆；她和李瑁相亲相爱的美好时光，才让她体味到世间清新温婉的情爱。此时此地，她更加怀念那些宠辱无惊的日子。

但那一切只是烟云般一闪即逝，凄美地残留在记忆里，永远闪着亮丽的光芒。

更令她刻骨铭心的是她和李瑁生离死别的那个夜晚。

开元二十八年的十月的一天，她接到了皇上的诏令，让她明天去骊山温泉宫侍驾。她知道，这是和李瑁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

那夜红烛摇曳，紫幔轻抚。她轻解罗衫横陈玉体和李瑁相拥在红绫塌上。

彼此温婉遣卷，付诸了最酣畅的**，喘着粗气，像搁浅沙滩上的两条鱼。

“你知道圣上招我去温泉宫坐什么吗？”玉环轻启朱唇，目光忧郁地看着李瑁。

李瑁无语，只**抱着她丰腴而芬芳四溢的身体。

“你真的舍得让我去吗？”玉环又问。

“我怎么会舍得你呢.....我的心已经破碎了！我知道你是有去无回了.....可这是圣上的旨意，谁抗拒得了啊！”

“寿王，我是你的妃子，是皇上的儿媳妇呀！你应该去找父皇理论！”玉环急迫地说。

“我不敢.....就算去理论了，也无济于事！”李瑁悲戚地说，“现在母后去世了，我在父皇眼里已经无足轻重了，弄不好，不但留不住你，我还会掉脑袋的！”

“难道你就这样给我舍出去了？还记得我们许下的“不离不弃”的诺言吗？”玉环泪光盈盈，犹如垂露欲滴。

“或许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感觉，父皇看上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他热衷立你为寿王妃那个时候，多半就是用心良苦了!从他每次看你的眼神，我就感觉到了。玉环，你还记得四年前父皇参加咱们的婚礼时，夸奖你的话吗？”

“我不记得了......”玉环含糊地回答。

“他发自内心地称赞你‘含章秀出’！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你迟早会是他的人......”

“父皇后宫粉黛三千，还不知足，偏偏不放过自己的儿媳，这唱的是哪一出呢？”玉环目光盈盈地尽情思考着。

“你是天下难寻的奇美女子，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呢？”李瑁无限流连地抚mo着她玉滑的肌肤，动情地说，“当初，我在姐姐的婚宴上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今生非你不娶了！可娶到你了，好景不长又要失去了.....我感觉未来的日子，我会变成一个活死人.....一切都暗淡无光.....”

“可我该怎么办？恨不能有分身术......让你们父子都满意.....寿王，为了你的前程，为了你的性命，也为了你的忠良孝道，你是决议要舍弃我了！”玉环悲苦无限地说。

“玉环，你就不要假惺惺地说舍不得我了，难道你真不想去皇上身边做他的宠妃？”李瑁猛然改变了态度，推开了她的身体。

“寿王，你.....这是何意？”玉环惊愕地不知所措。

“你自己应该知道在想什么了！”李瑁酸酸地说，“那年十月，父皇和母后出游骊山温泉，正好你也骑马出游，父皇把你招入暖阁共同进餐，那次你们做了什么？”

“就算父皇对我有意，可那次有母后在场，会做什么？”玉环委屈万状，明眸之中透着一丝忿然。

“你也不要解释了......”李瑁冷冷地说，“我太子也没做成，已经是个废人，跟着我也前途灰暗，你还是到皇上身边去吧.....说不定也是你梦寐以求的呢！”

玉环被李瑁激刺得伤心备至，她抹去脸上的泪痕，说：“既然你无力留住我，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那年你和母后不遗余力地去争什么太子，我曾经劝过你不要争......我想过要做太子妃吗？我本想平淡地度过下半生，共享夫妻的平凡之乐.....可这点最基本的愿望也难以实现了！既然我无力左右自己，那我也只好去想今后的出路了！你也别怪我对你无情了！”

“你对我无情不算什么，你对父王有情就足以了.....或许你来到世间就是为父皇准备的！几次和父皇接触，我都看见你对他顾盼含情的样子，还怪他对你念念不忘吗？”李瑁苦痛不堪地仰在床榻上，他想象着玉环会对父皇千娇百媚的样子，心里似万箭穿心。

“入到你们帝王之家，我也只有如此了！一介女流，只能任人摆布.....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此时此刻，玉环却猛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她看着无计可施又颓唐不堪的寿王，心间暗想：寿王已是没落贵族，出头之日遥不可及，而在玄宗身边，则可尽享无限的荣华富贵，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大好时光，去等待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呢？但毕竟夫妻一场，曾经的恩爱让她无法释怀，便光身伏上李瑁的身体，安慰说：“你毕竟是皇子啊，天下女子任你随心所欲，你也不必为我这样的女子伤情了，等你再遇胜我十倍的妃子，你就会忘记我的呀！”

“不会了....不会有了！”李瑁顷刻泪流满面，哽咽着说，“玉环，你就是我的今生的最爱，我确信今后无论怎样的女子....在我眼里都会黯然失色的！”

相濡以沫了四年的夫妻，别情难耐相抱而泣。之后二人相拥无语。鸡鸣五更，夫妻再次缠绵，经历了此生最后一次消魂时刻。李瑁搂着玉环丰腴的玉体久久不肯放开，他知道以后这个身体就可望而不可即了。

第二天，玄宗派高力士在外面等候。玉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寿王府。李瑁凄情切切地跟出府门。玉环站住，回头四目相望，情泪涟涟。

“你会很快把我忘记吗？”李瑁寸断肝肠地问。

“不会的....做寿王妃这四年里.....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我会终生铭记的！”玉环泪如泉涌。之后她又安慰道，“寿王，你也不要这样伤感.....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说不定圣上只是想欣赏我的琵琶和歌舞呢！那样......我还会回来的......”

很远了，玉环透过轿帘望去时，寿王依然僵立在府门前。那一刻，永远定格在贵妃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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