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白毛鸟已不知飞去何处了，林晓昏倒在树林里一动不动。夜色越来越浓重，山风夹杂着湿土的气息刮过山谷，发出呼呼的声音。一道闪电击中不远的巨石，惊天的雷声仿佛要将大地撕裂。一瞬间林晓的四周就布满了坟墓，大雾四起，众多黑影颠簸着向林晓走来。林晓似乎洞悉了这一切，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动一动身体，却没有任何的结果。

“林晓，你在哪里，林晓”沐月的呼喊从远处传来，穿透了迷雾。她狂奔至林晓身边，抱起他试图把他叫醒。

“林晓，你醒一醒，林晓”。

林晓缓缓的睁开眼睛，视线也开始清晰，柳瑶，怎么会是柳瑶。

“林晓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发生了什么事”。林晓想要自己坐起来，但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

“我们查完张所的通讯记录，路过这里时看见你们的警车停在楼下，就顺便上楼，结果就发现你们三个昏倒在这个暗室里。好了，我先把你扶出去再说吧”说着柳瑶把林晓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柳瑶想要马上把林晓扶出去休息，但林晓执意要在暗室里看看。香炉的焚香已经烧尽，两盏油灯却还亮着。棺材里的尸体任然躺在那里，还是那副痛苦的表情。

“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太冷了”说着柳瑶和林晓出了暗室。

张所卧室的**小童和诸葛飞半眯着眼睛躺在上面，见林晓出来了，小童先开了腔：“我就说那暗室不干净，简直就是个坟旮旯嘛，又小又黑还有口棺材”。

“看见床头那张照片了吗？棺材里的人就在上面”。林晓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被怔住了，大家的视线都投向那个相框。小童伸手把相框拿到端详了起来。

五分钟后，派出所其他的同事赶到了。林晓三人被送回住处休息，其余的人开始全面搜索张所的住所，取证和处理现场。路上林晓一直回头看着张所的那栋楼，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有点力不从心，到底有多少秘密啊？

第二天一早诸葛飞就和林晓来到了办公室。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斜靠在一张凳子翻阅着卷宗。

“马队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诸葛飞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昨天晚上。没想到我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是林晓吧，听说你很会查案”。马夺站了起来向林晓走去。

“我是林晓，我……”

“旧办公楼里，你为什么会晕倒在距离案发现场很远的档案室门口，诸葛飞下楼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记起吗？有人问起过你吗？你为什么在勘察人员没有到位的情况下就私自动案发现场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喷嚏都可能毁掉至关重要的证据。”

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队长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林晓的思路被打乱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马队，当时您没回来，其实这都是我……”诸葛飞想要打圆场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马夺打断。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吗，马上把二队的人全都给我找来”。

片刻后二队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算上林晓一共9人。沉默了一会，马夺突然发话“这个案子如果破不了，我们就集体回家吧，有什么发现，说！”。

“我和柳瑶去查过张所最近一段时间的通话记录，有一个陌生号码经常给张所打电话，通话时间都很短，那个号码是经过特殊加工的，查不到归属地和其他的信息。在张所离开1大队前，和张所出事后这个号码都有一次来电。除此之外，柳瑶还把最近一个月和张所通过话的所有可查人员列了一份表”。

“尸体失踪的很奇怪，当时我们有同事在楼下，没有任何人出来过。而整个大楼也就只有一个出口，可就是找不到尸体。”

“要么大楼还有出口，要么尸体被在楼里处理了只有这两种可能”。马夺抽出一根烟准备点上。

“在张所家发现的那具尸体，死因已经确定是死于剧毒，死亡时间大概是20年前，身份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死者应该和张所认识，他们同时出现在这张20多年前照的照片之中”。肖云说着拿起那个放在证物袋里的相框。

“去把万大爷请过来”。马夺突出一个烟圈。

“你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万大爷可是活资料啊，有什么事问他准能说点东西出来”肖云转身小跑出办公室。

“诸葛飞，你没什么要说的吗？这几天都是你在跟这个案子，没什么发现吗？”马夺看了诸葛飞一眼。

“该说的大家都说了，有一点需要补充下，就是多次出现的一句话，类似咒语。什么大火，白日之光的，记不清了，那个电话里的人说过，尸体的嘴里的纸条也写过。会不会有什么信息在里面。”

“咒语，你是老警察了，亏你想的出来，这明显就是凶手给我们放的烟雾弹。”马夺探了探烟灰继续说道“排除情杀，和图财害命，张所的死肯定是仇杀，能和张所结仇的，无非是以前张所办过案子有关的人。去把以前的资料翻一翻，排除在服刑的，查查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刑满释放人员。”马夺句句铿锵有力，大家也觉得很有道理。唯有坐在角落的林晓不以为然。凶手的做案手段呢，那么多谜团又怎么解释呢，如果真的是寻仇有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吗？张所家中的暗室也是寻仇的故意布置的吗？

“马队，万大爷请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跟在肖云身后，显然是追着肖云的步子有些吃力，不停的喘着粗气。

“万大爷，您坐，先喝杯水吧。”柳瑶上前递给万大爷一杯水。

“案子小肖给我大概讲了下，那张照片先拿给我看看。”万大爷接过水杯，抿了一口。

“大爷就是这个人，您认识吗？”肖云把相框拿到万大爷跟前，指了指照片。

万大爷慢腾腾的带起挂在胸口的老花镜，低头端详起来。突然他手一抖，一次性杯子瞬间滑落，水珠四溅。

“怎么可能是他？”万大爷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他……他是张所的弟弟。”

此语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万大爷。

“那是20多年前的事了，当时他还是个片警，我们住在同一个院子。他们一家是从外地搬迁过来的，待人都很和善，我们邻里关系关系很好。有一年夏天，有个亲戚来投奔他，他介绍说那是他弟弟。当时他弟媳妇还挺着大肚子。他跟他弟弟关系应该不怎么好，我经常听见他们吵架。有天晚上，张所他们家莫名其妙的着火了，大火把他弟媳妇给活活烧死了，但是他弟却逃了出来。说来也巧，那天张所的爱人抱着女儿回了娘家，张所在值班也没在家。等那火被扑灭的时候，大半个院子都成废墟了。后来警察调查才发现那火竟然是他弟放的。他弟也因为那场大火神颠颠的，老说什么这火是报应，是地狱火，这么多年了我也记不太清了。最后一次审问他，哦，就在以前的旧楼。问到为什么要烧死他老婆和孩子的时候，他跟发疯似地，一直喊张所的名字，还说什么他会回来的，做鬼也不放过张所。所里的同志为了让他冷静冷静，就把他一个人关在审讯室里。谁知到他竟然失踪了，就像鬼一样，人间蒸发了。当时这也成了一桩悬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他，没想到，哎”

众人听的入神，万大爷话音落下许久，才有人反应过来。

“你确定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张所的弟弟？”马夺走到肖云跟前拿起那个相框。

“不会错的，就是他”。老人肯定的回答道。

“大爷，您在看看这个，这个是尸体的照片，您确定这两张照片里的是同一个人吗”肖云道。

“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好使，错不了，就是他”。说罢万大爷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不过这相框里的照片好像和我以前看到的不一样了，但我又说不上是哪不一样。那时候我老去他家串门，无意中瞅过那么一眼。”。

“那行，万大爷，今天就这样，您先回，要是还有什么事，我们会在麻烦您的。”马夺后退了几步想把相框放在身后的桌子上。但是他错误的估计了自己和桌子的距离，相框刚触到桌子他就松了手。诸葛飞见势不妙伸手去接，相框从他两手之间划过。就听咣当一声，玻璃被摔的粉碎，渣子在地板上不停的跳动。

“这照片后面有字”诸葛飞蹲在地上，从玻璃渣子中提起那张照片。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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