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事使鸟毛放不下心,就说这几条狗吧,打猎还真是舍命卖力气,就是不好使,上山前后乱窜蹦,碰些小玩意就乱咬乱叫逞英雄,好几次把差点到手的狍子和野猪给哄跑了。鸟毛只能干瞪眼。不带狗吧,一则不像个打猎的,二则万一碰上大牲口还真没个帮手。
猎狗有几项基本功,是要经过训练的。首先,上山时不能乱吱声,要学会顶风跑路找猎物,离主人既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发现猎物就潜伏下,等主人上来。其次,也是最重要的,猎狗追咬猎物不能下死口,咬住不放,那样要是碰上大牲口,准送命;猎狗只是拖住、缠住猎物,等主人上来,猎狗往旁边一闪,枪响之后,再冲上去进行攻击。可鸟毛这两三条大狗,都没训练过,这些事都不懂得,看着野鸡、鹊雀满山追,可不是傻狗撵飞禽嘛。
由于猎狗不好使唤,训练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儿,鸟毛干脆上山就一个人背着枪走。也许是铁器和枪药有种特殊的味道,几次上山都两手空空扫兴而归。鸟毛决定去邻居那儿讨教训练猎狗的事儿,要做好这行当,没个搭档可不行。
开了春,猎狗还没选好秧子,黑母狗的一窝崽子下了四只,但一看就知道它找错了对象,四只小狗都是矮矮的板凳狗秧子,长不大。转眼又到春尾巴了,鸟毛只能抓紧时间进山打点小猎物以给家用,训练猎狗之事只有等到秋后了。还真别说,一夏天过去,那只栗子黄母狗挺着长脸,一窝漂漂亮亮生了六只狗崽。夏秋一过,连养带训,个个都长得挺虎实,但半大狗说什么也够不上用场。鸟毛真有些心急。
鸟毛这几天心思恍惚的,像架了个油锅,坐卧不安,食喝不宁,鸟毛自己一时也琢磨不透什么原因。这一阵子鸟毛有两回进山转悠,深秋天凉,蚊虫也不那么扰人了,正是打猎的好时候。鸟毛一路走在山里,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不实在,总觉得有什么牲口在左右跟着,每每驻足凝听,细细察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可心里老是有一种不太让人安静的东西在折腾。鸟毛皱起眉,才打围不到一年,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一转腊月,山路被冻起来了,纷纷扬扬的下了些许儿小雪。
早上,鸟毛一出门儿,对面一片银灰色的雪坡上,秃树败草都被落雪铺扮得改了模样。冷冷的,哈一口气一阵的雾。他一低头,跳入眼帘的都是打眼的野兽足迹。这足迹就贴在自家儿院栅栏边,而且不紊不乱,显然这家伙在栅栏外是稳稳当当地呆了好一阵子的,可满院的狗怎就没一个报警呢?
鸟毛再仔细辨析一下,看着地上碗口大的梅花爪印,不由得一阵紧张。这可是一只大豹子。瞅足迹这家伙不比自己打的那只个头小,但奇怪的是为什么这足迹没有来龙去脉来山去水呢?只是院栅栏的附近有一些,再远就没有了。鸟毛仔细搜寻了一下四周,哪也没有异样,院子里的猪狗鸡鸭一只也不少,左邻右舍也没有发现丢了什么的。鸟毛只好悻悻地回了屋。
天到中午,又飘飘忽忽地落起雪来。鸟毛一想,该是进山打猎的时候了。便收拾枪支弹药,准备干粮水酒,忙忙活活地弄了一午后。傍晚时,雪停了,鸟毛和老婆说好,明个儿一早上山,弄好了打只狐狸黄猄什么的,几天工夫就可以给老婆缝个棉袄。
说归说,不管怎样,这一天鸟毛弄得挺不安心。睡觉前,鸟毛总觉得有事儿放心不下。他老婆问道:“你今儿怎么啦,掉了魂的鬼样?这功夫还不**睡觉,明早不是要上山么?”
鸟毛什么也没说,起身到东屋,把枪顶上了子弹,披上棉袄就出了门。来到院里,鸟毛就觉得眼前影子一闪,好像院栅栏外有点动静。他一步一步地摸到院栅栏边,月光下,赫然又几个碗口大小的梅花印。一下午的落雪早已把早上的印迹抹掉了,那些印迹显然是新的。鸟毛看看院中的“百姓”,个个国泰民安,安居乐业,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他打开栅栏门出到院外,四处白花花的雪地上再细小的东西也显得特别打眼,可明明什么也没有。
鸟毛想了想,进院子拿来一把扫帚,轻轻的把栅栏边的足迹一点一点地抹去。然后,四下里搜寻了一阵,再也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鸟毛急忙退下来也把自己的足迹扫净,最后退到房门前。屋里女人已灭了灯。鸟毛拄着枪悄悄地倚缩在屋檐下的暗影里,静听着月下冬山的一切动静。约摸两袋烟的功夫,鸟毛有点冷了,腿也在哆嗦,可四下里仍然安安静静的,一丝儿响动都没有。狡猾的家伙,看来遇上对手了!鸟毛只好慢慢地开门进了屋,媳妇早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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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周 旋』
第二天一大早,鸟~不知被一种什么~量驱使,早早醒来。天已亮了,他~~~~提着~来到院子里,往栅栏边一瞅,乖乖,院栅栏外又是几行清晰显目的大梅花~迹儿。这一~鸟~可吃不住劲了,看看院里的众多猪狗,一个个~是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围着鸟~摇头摆尾,神色中只有四个字:天~太平。可是院栅栏外朵朵大梅花毫不客气地印在那儿,~以说明昨晚肯定有“贵客来访”,这些~怎就不肯报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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