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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哇大哥，请不要这样，如果……如果你给他破了相，那他就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你看，这是他的通告单，他下午还有通告，有通告就会有钱赚，请……请再宽容我们一天吧，明天……明天我一定把钱还你，如果你让他破了相，谁还会找他拍照呢，那样不是一分钱也拿不到了吗？”苏玉连滚带爬地扑上前，跪在小胡子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求饶，“请再原谅我们一次吧，求求你了。”

“滚开，你这没用的垃圾。”小胡子一脚将他踢开，顺手拿过那张通告单抢在手里，瞥一眼上面的内容，“人体彩绘摄影展。这他妈什么玩艺？”

他用刀背顺着洛杰的脸往下划，脸上**残忍的笑容，“原来这就是你的金矿啊，瞧瞧这漂亮脸蛋，这漂亮的肌肉块，既然是金矿，就要想方设法守住才对，一无所有的滋味是什么，有多可怕，你应该不会不了解吧。不过，听哥哥的，男人的话，如果有点伤疤，那些女人会更喜欢的。嗯，让我看看选在哪里好呢？”他说着，就象个雕刻家似的上下左右瞧着，然后用刀在他颈下胸间，一笔一画地划出了个“十”字。

血，顺着刀痕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洛杰死死咬着**忍受那钻心的痛楚，苏玉脸色惨白，连哭泣都吓忘了，跪坐在两人脚下呆呆地看着他们。

“人体彩绘？你们说，这不就是人体彩绘吗？哈哈哈。”小胡子又发出那令人毛骨耸然的突兀笑声，笑毕，他将手按在那个正在流血的新伤上，洛杰无法承受这突然的刺激，终于**出声。

“疼吗小子，”小胡子一脸泰然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那神情仿佛在欣赏一副好看的画，享受一支好听的曲子一样，他幽幽地道：“如果明天早上我拿不到钱，这个十字就会画在你的脸上了。”他将沾满血污的手在洛杰的新**上抹了抹，这才一挥手，“人体彩绘？哈哈哈，漂亮，哈哈哈~~~~~”众人一哄出门。

混混把手从他**的肩膀上拿开时，顺手又在他腹部捣了一下，他腿一软，跪倒在地板上。

苏玉急忙爬起来，哭着去找毛巾，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拭着胸前还在流血的伤口。

“你去看看，他们如果真的走了，在屋子左角第三块砖头下有个装钱的信封，你把这些钱的一半存到医院里去，另一半做生活费。”他从他手里拿过毛巾，按在胸口上，起身道。

苏玉愣了一下，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洛……洛杰，对……对不起。我真没脸见你，我……都是我把你害的。”他颤抖地道，他也是个身材高瘦相貌清秀的男孩儿，所不同的是，他很单薄，脸色也明显带着病态的苍白。

“别说了，”他将毛巾扔在地上，也打断了他的哭泣,从桌上拿起两贴创可贴试着按在胸口上，“去时别忘买束玫瑰，换换她屋里那束花，花要……”

“我知道，白玫瑰。”苏玉抢着说，讨好地笑着，“我还会陪她入睡，你放心吧。”

他的手随着话音停了一下，两个创可贴终究还是贴不上，而血已渐渐止住了，“谢谢你。”过了一会，他低头换着**说。

苏玉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已拉开门走了出去。

洛杰扶起放倒在门边的一辆破摩托，踩了好一阵，才听到马达起动的声音，他一侧身跨了上去。

苏玉追出门，待他从砖缝里取出那沓钱时，洛杰的摩托车已经带着震动整个小区的轰鸣声向远处驰去，看着那个身穿破旧牛仔衣的背影，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轻轻叹了口气。而当他的眼睛望向钞票时，却又单纯得象个得了礼物的孩子似的笑了，他高兴地向屋里走去，口里还哼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

☆☆☆

“喔，好丰盛的一餐啊。”望着绝尘而去的宝马，一直憋着没有说话的周安雅终于大大地吐出一口气。

“有那么好吃吗？”沈雪妮不以为然地道。

“当然，而且不只是嘴巴，还有眼睛噢。”周安雅颇有兴致地道：“雪妮，你有这么棒的阿姨怎么一直不告诉我呢，说实话我还从没见过那么棒的女人，哇，容貌美丽，气质高贵，谈吐优雅，身材一流，真可谓集智慧、美丽、可爱、优雅于一身，风姿卓绝，完美得都冒泡L，这世界真有这种女人，这才算是极品女人吧。”

周安雅的大嘴巴终于让沈雪妮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有所松动，“你还有完没完，她就那么好吗？”

“当然，你不觉得她好吗？我看她对你很好呢，关怀备至的，你可倒好，冷冰冰的象个木头一样，如果是孝女就不会那么做，你老爸会伤心的。”

“我老爸根本没心，哪还知道什么伤心呢？”她低声嘟囔道，刚才的饭桌上她看得清清楚楚，父亲对那个女人就象侍候女王一样，唯唯诺诺，惟命是从，完全成了那女人随意摆布的玩偶一个。而那女人呢，没错，她是彬彬有礼，她是美貌温柔，却掩不住骨子里那份冷漠与不屑，甚至她能感觉到她那隐藏极深的厌烦，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时尚耀眼的她与平朴无华的父亲根本就是两类人，她怎么可能为父亲在短短半月之内坠入情网？唉，父亲什么时候起对女人是这样盲目了呢？

她恨父亲的好色移情，更讨厌男人的残忍多变，这让她发誓，今生绝不让任何一个男子接近自己的心。

“喔，七点了耶，我们快进去吧，有点晚了。”周安雅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两人脚下的地面仿佛都在打颤。

“坦克开到街上来了吗？”在两人疑惑的目光里，一辆又脏又破的摩托车停在台阶下。

车上的人摘下头盔，用手梳了一下满头乱发，扭头向两人这边看了一眼。

“是他？！”周安雅几乎失声叫出来，一把抓住沈雪妮的手臂，冲她激动地挤挤眼睛。

沈雪妮也认出了这个人，公车上帅得超不象话的那个公子哥儿，不过看他现在这模样，完全落魄成了个街头混混，破旧的牛仔服，脏兮兮的球鞋，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张脸与早晨公车上看见时的一模一样，证明他们曾是一个人。

也许是孪生兄弟？沈雪妮不自觉地猜想，又惊觉地摇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将这个男人从眼前摇掉。

谁说过，好奇心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他是人是鬼都不关我的事不是吗？就当它是空气。

当所有男人都是空气。这是沈雪妮的座右铭。

然而这时，他却突然走到她们面前开口了，“嗨——”

在叫谁呀？两人不约而同看看身后。

那男的向她们一指，“如果不进去的话，请让一下。”

听他的话两人才发现，她们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美术馆大门。

见鬼。看他的眼神那么目中无人，沈雪妮没来由地暗暗生气，她瞪他一眼正要拉着女友离开，却听到周安雅热情的声音，“嗨，你好，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还真是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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