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枪对准了黑鹰的脸。他一脸木然地看着幽黑的枪管,嗅着浓烈的硝味,想扣动扳机,好让那一把铁沙子神奇地穿进这个暮气沉沉的脑袋,打出一个千疮百孔的马蜂窝来。可是,他的手太短,够不着。他抬起一只脚,用大拇指一顶,在一阵罕见的沉默中,他看见八仙桌慢悠悠地跳了起来,撞碎了血红的夕阳。他的背后闪出一团奇怪的蓝色烟雾,遮掩着墙上的神龛。烟雾散尽之后,他发现那一把铁沙子本该打在他的脸上却打在那一尊神像上。就在他跪下赔罪的时候,神像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音碎成了一堆片片儿。
那天,应该是黑鹰看见的第四十场大雪。他的母亲告诉他每年下第一场大雪那天,就是他的生日。没有人知道黑鹰为什么选择他四十岁生日这天向自己开枪。多年以后,他的曾孙黑狗经过仔细研究也没有弄明白。那天天气十分恶劣,下了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积雪覆盖着无边的森林,飞鸟被暴风雪折断了翅膀,冻死在雪地上。大雪压塌了黑鹰破烂的茅屋,但他依然看见死去多年的父亲袖手蹲在火坑里,母亲悬吊在屋梁上吐出带白色泡沫的血红舌头。他从墙上取下火药枪,装好黑硝和铁沙子,用草绳捆在八仙桌上,幽黑的枪管对准了自己的脸。
那天晚上,他吃了两只冻死的老鼠,钻进了破败的棉絮。他被冻醒了无数次,但仍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被打碎的神像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决定报复黑鹰。他命令黑鹰制造一种杀人的工具,却不许杀死一个人。不论是谁违反这条戒律,必遭天谴。
黑鹰对制造一架毫无用处的杀人工具充满了冷峻的热情。他提着火药枪挎着装满黑硝的长牛角钻进了无边的森林。积雪在融化。他在乱麻一般的葛藤、灌木和荆棘编织的网中穿行,寻找令人满意的木材。他寻思这种杀人工具应该是在一个精致的托架上安装着这把火药枪,经过一系列精密复杂的转轴转动,只要大脚拇指轻轻一按,火药枪就在一声巨响中喷射出铁沙子。因此,寻找坚硬的木材成了他最紧迫的任务。其实神并没有规定最后的期限,但他认为尽快造出必能取悦于神。森林里死一般地寂静,鸟儿的歌唱被那场百年不遇的大雪深深地掩埋。他踏着积雪在森林里瞎撞,看中了一棵粗大的银杏树,一斧头砍下去差点儿砍下一个人头来。那是一位十分憔悴的女人,她又冷又饿倒在树旁昏死过去了。黑鹰见了女人就烦躁,下面那家伙不自觉地翘起来。他抓住机会趁人之危凶狠地剥开女人的**,喘着粗气扑上去,却不知道那家伙往哪儿使,他窝了一肚子火,心急火燎地掰开女人那乌黑一片的**,突然感觉到体内一阵急剧的膨胀,那家伙喷射出一股白色的液体。女人突然坐起,抓住黑鹰的阳具塞进嘴里贪婪地**起来。黑鹰身子一阵酥麻。女人缓过神来,说:“我饿。”黑鹰惊讶得不知所措。他拉着女人的手在森林里乱窜,结果迷路了。在三个多月的森林生活中,黑鹰无数次使用暴力满足自己的欲望,无奈总是找不到地方。女人在吸饱了黑鹰的白色液体之后,身体很快康复,脸色一天天娇艳起来。他们好容易走出森林,回到家里,发现不仅茅屋顶上长满了青青麦苗,屋子里、床铺里也长满了野草,破败的棉絮上开满了白色的星星小花,屋子里充满腐烂的臭味。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清扫了屋子,铺好了木板床。黑鹰就急不可耐地把女人甩在**,扯下她的**。女人拼死挣扎,哭喊道:“你要后悔的,你要后悔!”黑鹰没有丝毫后悔的感觉,就算他有先知的本领知道十八年后他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也不会后悔。硬硬的东西瞎了眼睛一样到处乱顶。女人一边哭,一边引导那家伙钻进洞里去。黑鹰浑身一颤,觉得自己**了一个温**的无底深渊。女人开始摆动,却仍然哭着说:“你要后悔,后悔﹍﹍”黑鹰说:“老子才不后悔呢。”这种迅速弥漫全身的快感使他猛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老子以前想死,是因为没有女人啊。他抚mo着女人娇嫩的脸蛋、**,说:“你是一朵花啊,一朵野玫瑰。”女人笑着说:“他们叫我‘映山红’呢。”黑鹰问:“他们?”女人一阵慌乱:“他们------就是我的爹娘啊!”两人一阵颠鸾倒凤,就在黑鹰忍不住要开枪的时候,女人一口衔住那硬硬的东西,黑鹰一阵突然的放松,白色液体源源不断地流进了女人的嘴里。黑鹰说:“安逸倒是安逸,这样怀得起儿子吗?”映山红想了想,肯定地说:“行!咋不行呢?”
屋顶上的小麦,在屋子里长时间弥漫着的臊味刺激下,长得惊人地旺盛。吸饱了男人奶液的映山红在寂静的夜里,静静地听着屋顶上小麦不断分蘖的爆破声,想起了几个月前冒险逃出土匪窝的时候身后传来的阵阵枪声。她逃进白雪覆盖的森林里东躲西藏,最后差点儿送了小命。如今身边躺着这个性欲特强,有流不完白色液体的**男子,倒有几分心情听那小麦分蘖的爆破声。小麦生长很快,麦穗又粗又长,到了五月竟然收获了两箩筐。收获那天,许多人来围观。他们相信这是一个奇迹。他们对黑鹰十分嫉羡。黑鹰四十岁上娶了这么一位赛过毛狗坪所有女人的婆娘,真是不公平。妇女们指着映山红腆起的肚子窃窃私语,估计那贱胚不是黑鹰的种,短短的五个月时间不会有那么大的肚子。男人们眼睛里喷出火,心里暗骂自己那玩意儿简直没有骨气,见了这女人就翘起来。他们恨映山红恨黑鹰,也恨自己。回到家里,男人们全拿自己的女人出气,揍得女人们鬼哭狼嚎,从此不再跟自己的女人睡觉。他们宁愿想象着映山红的美貌,自个儿玩出水来。这就把女人们气疯了。她们恶毒的诅咒映山红,私下请了神婆剪了纸人,压在十字路口上要她身得百病而死。但她们亲眼看见一阵奇怪的风把纸人儿卷到天上去了。神婆吓得脸色灰白,屁颠颠地一溜烟跑了。几个聪明的女人于是改变策略,与映山红套近乎,想套出她之所以如此美丽的窍门儿。就在毛狗坪男男女女为映山红**不已的时候,黑鹰却没有体验到丝毫乐趣。他连续九个晚上做了同样的梦:那一堆破碎的陶片儿眨眼之间复原成了一尊神像。神像责备他忘记了自己的罪孽,也忘了自己的使命。黑鹰不敢问他制造一架不能杀人的杀人工具究竟有什么用处,只得提着斧头背着火药枪走进了森林,去找坚硬的木材。他这一走,立即就有几个男人打起他女人的主意。他们半夜里从茅屋墙缝里钻进去,按住映山红脱光了她的衣服,她凸着肚子赤条条地躺在**一声不吭。男人们为抢先后几乎打起架来。就在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抓阄儿排定次序的时候,有人突然大叫一声。在一束神秘的光线之中,他们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吊在屋梁上吐出血红的舌头。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跑进堂屋猛然看见一杆火药枪对准他们射出了一团火光。他们奇迹般地跑回家里,睡了三天三夜不醒人事。后来,毛狗坪的人都知道黑鹰家里有鬼!甚至有人说映山红就是毛狗精。只有一个人不信,这个人就是黑鹰的老俵鼠子。据说鼠子的母亲生下他的时候,看见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床前跑过,以为是老鼠转世,便取名叫他鼠子。鼠子大黑鹰十岁,与黑鹰有些交情却看不起黑鹰。知道黑鹰捡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心里很不服气,早就打着俵弟女人的歪点子。映山红挑水浇灌刚出苗的玉米,鼠子凑拢来哈腰着说:“妹子这么大个肚子还要挑水,真是苦了花儿一样的女人。------我帮你抬吧。”映山红想了想,同意了。鼠子抬了一桶水到地里,借故走了,剩下一桶水还在半坡上,弄得映山红精疲力竭才把它提到地里。那时阳光照在玉米叶上白晃晃的耀眼,映山红上气不接下气正坐在土坎上擦汗,鼠子从背后抱住她,****,居然顺顺当当地插了进去。鼠子完了事,说声“舒坦”,十分满意地走了。
黑鹰千辛万苦找到了那棵银杏树,他清除了四周的杂草和灌木,砌了一个巨大的圆台护着这棵神树。他砍了一棵粗大的青冈树回了家。对于毛狗坪男男女女都已经知道的鼠子的艳福,黑鹰浑然不知。他在自己茅屋前的坝子里专心做杀人机器。他把这机器叫做“撵山狗”。黑鹰一生做了十二架“撵山狗”,一架比一架精巧,一架比一架漂亮。他每次想到一个更机巧的装置就总是彻底捣毁已经做好的“撵山狗”从头再做。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时间都耗在这件事上。所以鼠子静静地等待了几天发现平安无事的时候,几乎天天到黑鹰家来看他干活,两只贼眼骨碌骨碌乱转寻找映山红的身影。映山红没事儿一样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水灵。鼠子好几次趁黑鹰专心做他“撵山狗”的时候,把俵弟女人堵进屋里要成好事,无奈总是在关键时刻有人岔开。有几次他憋不住冲动,想抓起斧头劈死黑鹰,到底心里有点敬畏没敢下手。他耐着性子探听黑鹰的口风,看能不能给钱或交换女人让他与映山红干一次。黑鹰的态度十分鲜明,谁要动他老婆一根毫毛,谁的脑袋就要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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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山红仿佛具有魔力』
映~~仿佛具有魔~。~庄稼嗖嗖嗖地发恨~长,~狗坪最好的玉米必定是她侍~的。家里~鸭多得数不清,空气中飘散的臭气也不知~引了多少黄鼠狼,它们半夜里钻~~圈~起小~就跑得无踪无影。但丝毫遏制不了~鸭数量的迅~增长。正是在欣欣向荣的可喜景象中,映~~在玉米地里产~一个可爱的~孩。那时她正在给刚~穗的玉米锄草。小~滚落在一堆草皮~~~~住一把野草就往~里塞。映~~不慌不忙~断脐带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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