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荷耐着性子等程艳秋的答复。时间就这么一天接一天地过去,程艳秋并没有任何消息。
眼看三十号就要到了,郑小荷坐不住了,再次打程艳秋的电话,让她先把两年的利息还上。
程艳秋还想解释。
郑小荷没有心思听她解释,直接就说,既然你都说大家是朋友,你不会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吧。
程艳秋这才无奈地说,那你把账号发过来吧。
郑小荷把账号发了过去,等着。
到了三十日下午五点多钟了,郑小荷的手机也没有收到有钱进来的信息。
郑小荷再次给程艳秋发了一条短信。
一会儿,郑小荷的手机有短信进来:我下班后给你转,说了会给你就会给你。
郑小荷真想骂人,你说了的次数还少吗?
晚上七点,手机短信进来了,先是银行的,再是程艳秋的,一万块!
在郑小荷的人生哲学里,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赖皮!两年半只收两年的利息,一万四千四百块,一万块都给了,为什么连四千四百块还要拖呢?
过了两天,郑小荷决定再去找程艳秋一次,要她把那剩下的四千四百块利息还掉。去之前还特地去超市买了一套小孩的衣服,送给程艳秋的小儿子的。郑小荷的女儿说,没有见过你这样收债的,去讨债还送礼。
这次去意外地见到了严树做计算机培训时的学生小谢,原来程艳秋的办公室还是找的小谢布置的。小谢显然不知道他的老师跟程艳秋之间的事情。
郑小荷故意用很随便的师母语气跟小谢说话,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么闲呀!
小谢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说,是呀,很闲。
郑小荷在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瞟向程艳秋。在郑小荷看来,程艳秋至少应该感到点尴尬,如果不是严树的话,小谢是不会在这里替她布置办公室的。可是这个外表漂亮的女人没有丝毫地不自在,很坦然,坦然得就像这个学生是她的学生一样!
郑小荷就坐在程艳秋的办公室里,跟她有一搭没搭地瞎聊。郑小荷不把话说明白的话,程艳秋永远不会提这件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彼此的目的。
郑小荷不想当着这个学生的面跟程艳秋说这件事情,毕竟在当初,严树跟程艳秋以及程艳秋的前夫关系都很好的。而程艳秋在小谢帮她干完活后,却故意没话找话地把小谢也叫进她的办公室。小谢不知道师母来程艳秋的目的,加上也有些时候没有见了,便也坐下来聊天。郑小荷巴不得小谢没事了赶快走,集中不起思想来跟他们聊天。
无奈,郑小荷对小谢说,从这里坐车到你那里要一个多小时吧,要不在我家吃了晚饭后再回去吧。
小谢掏出手机看了看说,不行,我得回去了。
郑小荷说,那你先走吧,我和小程还有些事情要说一说。
小谢一离开,郑小荷就说,程小姐,你只还了一万块,你还是把剩下的那四千四百块利息还掉吧。
程艳秋故作为难地说,郑老师,我真的只能拿出这么多了!
郑小荷说,程小姐,你这话说出去估计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搞成这样,你不可能连四千四百块都拿不出来的!
程艳秋笑了笑。
郑小荷站了起来,说,我这里给你的儿子买了一套衣服。
程艳秋说,你怎么这么客气呢,不要这样。
郑小荷说,买都买了,你就收下吧!你抽空把那剩下的那四千四百块打到我的账上去,我就带着借条过来给你重写,多借给你半年的时间。
程艳秋有点不知所措,还在说那套衣服。
郑小荷说,就这么说定了,不要等我再催你这四千四百块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打到我账上去,反正你楼下就有个银行,也很方便的。
程艳秋虽然很情愿,不知道是因为郑小荷坚持还是因为那套衣服,不好怎么说了,万般无奈地说,好吧,哪天我有空的时候给你转。
郑小荷起身告辞,程艳秋送出到走廊电梯间。两个女人都非常客气,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了肯定会以为这两个人是好朋友。
郑小荷的性格很不习惯这种虚伪,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辛苦钱,只好装了。
电梯打开的那一刹那,郑小荷突然话锋一转,程小姐,你不会再要我来催吧!
郑小荷第一次在程艳秋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好意思,笑了笑,说,你放心吧,等我有空的时候就去办。
郑小荷说,在二十日之前吧,那借条就是二十日到期。
程艳秋说,好的,放心吧,我很好说话的。
听到程艳秋这句“我很说话的”,郑小荷的内心有一鼓愤怒升起,真想拿起手上的包砸程艳秋的头!
从这宏伟的大厦出来,郑小荷突然感到恶心,很想吐,又吐不出来。一阵秋风过来,郑小荷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些。想想还是有收获的,毕竟也收回了一万块,总比一分未得好呀!家里那破烂不堪的沙发应该换掉了。
转眼就过去了十天,十天,没有程艳秋的任何信息。
郑小荷在吃晚饭的时候对严树说,看来就那么四千多块她也要拖一拖,还有四天就二十日,如果二十日她都没有把钱还上的话,我就再去她的办公室找她了。
严树说,唉,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我是绝对做不出这中事情的,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何况还是欠人家钱,还是欠朋友的钱。
这是严树第一次承认他看错了人,难得!
严树这个老实人根本就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行当叫着“杀熟”!看那些搞传销的,他们骗谁呀?谁跟他亲他就骗谁,很简单,这既没有风险又容易得手!
郑小荷等不及了,晚上就给程艳秋发了一条短信:程小姐,二十日就要到了,麻烦你有空的时候把那四千多块钱转到我的账上,这样才好重写借条。
程艳秋没有任何反应。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七日,天气很好,不冷也不热。可是郑小荷却忐忑不安,把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没有一个电话进来,这也难怪,自从暑假回了娘家后,这个叔叔说借钱,那个姑爷说借钱,亲戚们都以为郑小荷在外发大财呢!郑小荷不敢得罪任何一个亲戚,这些亲戚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只好说“好”,但是返回深圳后就把手机关了,一关就是将近半年,除非有事情要用手机,否则决不开机!这样联系不上也就无所谓得罪了。郑小荷的活动范围本来就小,加上这么一关机,即使偶尔开机,这个电话也是哑巴,基本不响。短信倒有几条进来,不过都是些垃圾短信,不是骗人的就是一些郑小荷永远不买的商品的广告。
等待是痛苦的!在痛苦中等待就是更痛苦了。到了下午,郑小贺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在打腹稿,明天去了程艳秋的办公室该怎么说?
天都已经黑了,郑小荷准备做晚饭了,接到严树的电话,说程艳秋把四千四百块钱打到了他的账上。
严树说,她说她忘记了你的帐号,打你的手机又关机,所以就问我要了帐号,把钱打到我的账上了。
郑小荷说,放他妈的狗屁!这一整天我的手机都开着,程艳秋只不过是不想跟我打交道,要跟你打交道而已!
郑小荷虽然不是那种喜欢在男人面前装嗲的女人,但是装嗲女人的伎俩还是明白一些的。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加上前面两次接触,郑小荷基本上就可以确定程艳秋这个人最大的能耐不是别的,就是说服男人,从男人手上套钱。长得还可以,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小巧玲珑女子,加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杀伤力巨大。据她自己跟严树说开这个美容公司,她自己是没有钱投进去的,是浙江的一个老板投资的,而先前她开的那辆宝马车也是那个人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老板把资金抽走了,还把宝马车收回了,就不得而知了。她来这个高度发达的城市就是来投奔她的前夫的,她前夫似乎给了她什么许诺!
郑小荷很多次地提醒严树要小心和这个女人打交道,可是就不知道为什么严树还以一分的利息向别人借钱再转借给了这个女人?现在收回程艳秋的一万四千四百块利息是严树早就付给了别人的。不过让郑小荷庆幸的是,她只发现严树爱麻将扑克,没有发现严树有好色的倾向,虽然常常挑剔她郑小荷太肥!否则的话,这钱铁定是收不回了!
既然把那一万四千四百块利息收回来了,那郑小荷也就履行诺言,把借条送到程艳秋的办公室。
这个程序很简单,程艳秋重新写了一张半年的借条交换郑小荷手里的旧借条。
但是就在程艳秋把借条交给郑小荷后一句话,让郑小荷感觉到自己又跟严树一样做了一回傻瓜。
程艳秋说,郑老师,跟你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是没有这六七万钱,只是这钱我自己要用!不能给你。不过你放心吧,半年后我一定会还你的。
郑小荷真想抽自己的嘴巴!
不过从程艳秋的办公室出来,郑小荷感觉到了一些轻松。不管怎么说这次也算有收获,至少收回了一万多块!而且基本上可以确定程艳秋的现任老公和这个新出生的儿子已经把户口迁到了这座城市,也就是说她也是想在这座城市定居的。就凭着程艳秋的这句话“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相信我一次,给我半年的时间,就半年,甚至不需要半年,不用你问,我会主动还给你的,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郑小荷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一次。
半年后,事实证明郑小荷高兴得太早了,也证明郑小荷这个教书匠根本就不是程艳秋的对手!
猪年就这样过去了,做年终总结的时候,严树告诉郑小荷,这一年,除了赚到生活费外,就赚了一堆货,积压在香港朋友租赁的仓库里。严树很想买一台液晶电视,郑小荷则觉得电视怎么凑合也能看,但是沙发就烂得不堪入目了,还是要先换沙发。但是不管是沙发还是电视,都必须要有一样东西——钱。因为这样东西的缺少,所以不管是沙发还是电视,都不敢轻易下手。
不过有一样家具不如电视和沙发那么贵,但是也不得不要换下,就是房间里那台电脑桌,是朋友原来办公室里用过了废弃的桌子,严树捡回家用了半年。不但破烂,而且还很大,本来就不大的房间被它占了不少空间。严树拿米尺量一下,可以买张宽八十公分的电脑桌,就可以省出二十公分来,这样进房间是就不需要侧着身子了。
来到家私城,选中了电脑桌,又去看了看沙发,原本没有打算买的,但是年底了,厂家在清货,回收资金,打折。严树和郑小荷看中了其中的一套,只要四千多快,就下定决心买了。
严树说,收回程艳秋一点钱,总该鼓励一下自己呀。
郑小荷说,哼,如果靠你的话,一分钱你也休想收回她的来!而这钱可是你早就替她付了的利息。
严树无奈地说,是,我是真的收不回她的钱,对她这种人我是没有办法。
把那烂沙发扔掉,换上新沙发,客厅都显得亮堂多了。
严树坐在新沙发上看电视,感叹道,就可惜那电视和那放电视的地柜太旧了!
是呀,那地柜还是原来这房子的主人留下来的呢,怎能不旧呢?
郑小荷说,电视机和地柜远远不需要六万块钱!充其量一万块就够了,可是你都不敢轻易花,可见六万块钱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地重要。
严树说,你不要罗嗦了,当初我借给她的时候她都说好了只是周转两三个星期,要知道是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借给她的。
郑小荷说,我都跟你说她这个人不可靠,一副江湖骗子的嘴脸,你为什么不信?
严树提高了嗓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责怪我又有什么用?只能尽努力去收了,即使收不回我们也不会因为少了这六万就去死。
郑小荷说,离死倒是还很远。
然后不再跟严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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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面谈』
~节眼看就到了,严树的父~~在来年的正月去临近的城市给严树的大伯过生日。为了避开~运~通拥~的~烦,严树和郑小荷决定让严树的父~来这里过~节。没有想到的是,不但避开了~运,还避开了寒~,老家停~停电,好在让~老人来南边。正月里的一天,严树去~好朋友方方家串门,坐了很久,直到~他吃晚饭才回来。郑小荷问,你们聊什么?这么多来聊?严树说,聊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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