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我基本上熟悉了学校前后的环境了。
学校原来是个坟场,盖学校时,就在上面盖,坟也没迁走,学校后檐沟就有三具棺材大半**在外面,这很让我害怕。我从小听不敢听大人讲鬼故事,特别是晚上,一想到鬼,我就冷汗直冒,现在虽然大了,仍然怕鬼。自从看到学校后檐下**的棺材,我晚上就怕到不敢合眼,昏黄的煤油灯,我也几乎是点到天亮。
“何云老师,你那床下,原来就是一棺坟啊!这房子,我可是亲手盖的啊!”一位当地居民曾这样对我说,不知道是故意吓唬我的,还是真的,反正,从那之后,一睡觉,我就感觉床下有人似的,把床顶得咯吱咯吱响。
(接)越是怕鬼,就越有鬼。晚上常常感觉窗外就有黑影在晃动,有时黑影就停在窗外,煤油灯影昏暗,火苗明明暗暗,外面黑影似乎也忽隐忽现,你不听,似乎有声音,待你凝神细听,似乎又只能听到晚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抑或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怪异的鸟,发出几声怪异的尖叫,掠过房顶,给这山村寂静的夜增添了些许的神秘与恐怖。
这样的学校,对于我这个刚出校门的人来说,每呆一天,都是煎熬。特别是晚上,我几乎是坐等天亮。
“爸,我怕,我不想去了!”还没待到一个星期,我就逃离似的跑回了家。
“孩子,世界上本没鬼,你怕,那是因为你心理作用!”
“我也这样想啊,可是一到晚上,我仍然怕!”
“听说,刀是辟邪的,你就带把刀去,插在门上。艾蒿和野桃树也是辟邪的,你去了弄几枝晚上就压在枕下吧!”母亲给我想着办法。
我从家里带了把镰刀,就别在门楣上方;也折了野桃树,就压在枕下;我感觉轻松些了,再次来学校后,那天晚上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太阳出来了,透过窗纸投射到小小的寝室的墙上,斑斑驳驳的屋顶,曾用报纸贴过又不断撕下而清晰可见的四周的墙壁,因怕起灰而天天浇水的坑坑洼洼的地面,尽在眼下,自己也还好端端地睡在**,看来真是自己吓自己了。
心情好了,自己动手,也该美化一下环境了。旧报纸贴的窗户,扯下来,换上了干净的纯白纸,墙上早准备了几张明星照,刘晓庆、陈冲、张瑜全都笑嘻嘻地眼含秋水,再配以出淤泥而不染地令箭粉红荷花,一枝旁逸斜出的猩红梅花,再加一幅淡雅高贵的兰花图,屋里顿然一亮,屋外是破破烂烂,秋意萧瑟,屋内是蓬荜生辉,**融融。
“漂亮!哈哈哈!”舒丹丹话还没说完,自己总是先笑得直不起腰。我和舒丹丹寝室就一墙之隔,可完全是两种风格的。舒丹丹寝室,不装饰字画,简洁朴素,干净整洁;我的呢,墙上是花花绿绿,地面却是碎纸到处都是,没事时,我就爱找个画报,影印着花呀,明星脸哪什么的。
晚上,我正专心影印时,鬼影又出现在了窗口,我分明看到一张脸贴在了窗户纸上。天哪,我心又开始剧烈地跳,乱坟岗,孤灯,窗外鬼影,野外山雀的怪异的叫声,越想越感到毛骨悚然……
我按捺住恐惧,悄悄走到门口,我正准备喊舒丹丹,待我再一回头,黑影不见了。
舒丹丹的寝室靠近李校长这边,从她这里可以听到李校长那边的动静。
“哪天你再看到了,你喊我!”舒丹丹很豪爽地说。
第二天晚上,天刚黑定,鬼影又出现了。我赶快敲了舒丹丹的门,有舒丹丹壮胆,我胆子也大了,我将枕下的桃树枝拿到手上,另一只手攥着刀,舒丹丹拿着手电,我们要出去捉鬼了。听大人们说,见鬼了,要先拍拍胸,这样额上的火苗就会窜出很高很高,煞气就会让鬼拍,不敢接近,我用力拍了胸脯,然后一把拉开门,朝着黑影迎过去。
“嘿嘿!嘿嘿!”是一张傻子的憨笑的脸。
我们长出一口气,舒丹丹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桃树枝,做出要打的样子,傻子才“嘿嘿,嘿嘿”地走了。
第二天,我却听到了关于舒丹丹的蜚语。“你知道你们学校的舒老师吗?”“知道呀,怎么了?”“海!这可是个偷人精!她与好几个男人睡过觉呢!”“大嫂,你可别乱说,人家还是个姑娘呢!”“我怎么会乱说,别人亲眼看见晚上她屋里有男人呢!”学校对面半山腰里的大嫂,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这里的人怎么这样啊,乱说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是多难堪的事。再说,听说舒丹丹是有男朋友的,在部队上,要是谣言传出去了,对她不是影响很大吗!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人不熟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感到有些迷惑。“这是新来的老师啊!”“恩,才来!”“你觉得你们学校舒老师咋样?”“好啊,非常能干,对人也好!干吗要问这个呢?”“你呀,年轻,可少跟她玩,别让她给带坏了。”一个大婶从学校经过时,见到我后,就贴近我小声地说道,然后斜一眼舒丹丹的寝室就恨恨而去。我不明白舒丹丹招着他们什么了,但我也不好问舒丹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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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学校正式开学了。这是个~村小学,有的学生~学早~~走十几里的~路,才能赶到学校。全校五个年级,一百多个学生,四个教师,~公办,~民办。舒丹丹和老杨老师是民办,我和李校长自然是公办了。那时候,公办老师相对民办老师来说,似乎地位~高一些,自然也格外~到尊敬一些。学校除了校长外,没别的官。排课是校长亲自来,杨老师包五年级毕业班的语文和数学,舒丹丹包一、二年级的语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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