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如出了那家花园,还没等喊黄包车,一辆漂亮的黑色轿车停在她身边,司机礼貌地说,“沈小姐,我家少爷吩咐我送您回去。”
沈月如问,“是哪位少爷?”
司机说,“严家的三少爷。”
这个严家,却真不是说出来这么平平常常的人家,严家的当家正做着政府的副总理,所谓严家,也就是总理府家。
沈月如坐进车里,这严家三公子,怕是从前见过。是谁,在什么时候?路边有果农在兜售剩下的一点葡萄,沈月如买了下来,回到家洗净,放在茶几上正准备吃,听见潘容开门,她说,“你回来了啊,我刚买了葡萄。”
潘容问,“甜吗?”
沈月如说,“还没吃,”剥了皮吃了一个,说,“挺甜的。”
潘容也坐到沙发上,眼睛看着沈月如,说,“也给我吃一个。”
沈月如说,“自己吃。”
潘容只是看着沈月如,也不动,沈月如本来正剥葡萄皮,抬头看他眼睛冰冷,心里一紧,往后退了一退。
潘容只是笑,声音十分温柔,“怎么喂一个葡萄都不肯?”
沈月如最怕他这个样子,她神色平常,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葡萄,潘容说,“是挺甜的。”
沈月如站起身,“今天唱堂会,我累了,先去睡了。”
潘容拉着她的手,突然地把她扯到怀里,手**搂着,狠狠地吻了过去,沈月如要闪躲,“好好的你这是发什么疯?”
潘容冷笑,“我发什么疯,怕是你巴不得我疯。我要疯了你才开心。”
沈月如一滞,“你不能拿这样的话说我。”她今天想起些从前往事,想起师父,心里已经有些难过,却不想潘容这么说话。
潘容说,“我还说错了吗,我只问你,沈兴文给你的信里是不是放了去德国的船票?”
信是数月前收到的,沈月如看完就收了起来,当时心态自然是怕他发
现,“你是怎么知道的?”
潘容说,“还真是有,不愧是你沈月如的弟弟,心里想什么表面都看不出来。说说,你准备几时去,怎么去,是不是偷偷地跟我扯谎说要去园子里,然后就去港口坐船出海,接着躲在欧洲哪个角落,恨不得我一生一世都找不着你。”
沈月如见他说话语调越来越轻,眼里冷意是结成了冰,说,“我没有这么想。”
潘容抓着她的手追问,“你怎么不是这么想的,我告诉你,沈月如,你休想,你不要以为你们到了国外我就没办法,沈兴文那边我一直派人照顾着,你去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你信是不信?”
沈月如眼里水光一片,神色还是淡然,心里到底有了点气,说,“七哥说的话我当然是信的。”
潘容发了狠,甩开她的手,他手挥得用力,打破了茶几上放着的水果盘子,玻璃割了他的手,血流了下来。
沈月如也想不到他会伤着自己,心里着急,说,“你好好地伤着自己干什么,都流血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潘容不让她靠近,“沈月如,不要你假好心,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半分真都没有。”
他语气平淡,沈月如愣住,见他径直回到卧室,掀了被子睡到**。
沈月如坐在沙发上,捡了落在茶几上的葡萄吃,也不怕冷,直把干净的葡萄都吃光了。
沈月如走到阳台上,看浅浅月光下楼下能看见的那户大杂院的中庭点了昏黄的煤油灯,有中年太太来回忙着,好像是在裹粽子,有家人催她休息,她应了声。
远远望着,沈月如只觉得那样的日子最好,看了一会,觉得周身都冷,才回到卧室。
沈月如走到床边,蹲在潘容面前,看他闭着眼睛,人像是累极,沈月如说,“我真的没想走,我吃不惯西式的东西,不爱穿洋装,觉得洋人长得奇怪,看了会害怕,我又晕船,那么老远,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兴文是在那边读书的,我也不能在那里帮着做什么。但弟弟记挂着我,我心里高兴,知道你肯定会生气,就没同你说。”
见潘容不说话,就去被子里找他的手,手上居然还在渗血,开了床头灯才看清里头夹了很小一块玻璃,沈月如用嘴咬了出来,又拿了纱布缠了一圈,见潘容睁着眼睛,沈月如说,“你何必伤着自己,我不是没良心的人。”
潘容问,“你要有良心舍得这么对我?”
沈月如静默了一会,说,“潘容,我待你已经是极好了。你不能让我装作彷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顿了一下说,“今天我想师父了。”
潘容知道师父的早死已经成为她的心结,他摸着她的手说,“怎么手这么冰?”
沈月如说,“在外头站了一会。”
潘容掀了被子抱她上床,又亲她的脸颊。
沈月如在他怀里暖了一会,又说,“明天早上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潘容说,“吃什么都行。”
沈月如说,“这回答让我怎么是好,是谁说发糕吃不得的?”
潘容说,“我可没说,”笑着又说,“想吃煎饼果子。”
沈月如说好,也没说话,过了一会说,“我看明天冬至,只怕冷许多,你身上穿着的终归不够暖和,我翻出一件细羊毛夹袄,你明天穿在里面。”
潘容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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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三、沈月如这日醒来~浑~都没什么气~,~心发烫,怕是发了烧。潘容怪她,“多大的人了,夜里还在外头吹风,这~着了风寒,难~得还是自己。”沈月如不说话,潘容用额头贴着~额头,说,“不烫的,可能是发了低烧,一会去医院看看。”沈月如~在~~说,“不去,既然没什么~~我就在~~捂会,发一~~到~午也就好了。”潘容说,“那不行,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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