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深圳。
黄大保下了火车,先是到街上逛了逛,在路边买了点东西吃,然后漫无目的地又回到了火车站……
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夜晚该在那里度过。找了几家酒店,都因价格昂贵,而打消了住店的念头。因此,他在候车厅的一排塑料椅子上躺了一夜,感觉还挺舒服。
他还有了一个小小的发现,塑料椅子比他在家睡的木板床舒服多了。不由暗想,他要是有了钱,一定要卖张塑料床。可能的话,还给冯小珍买一张,她一定非常喜欢。想毕,他安详地睡了过去……
天亮了。
人群的喧闹声打破了黄大保妙不可言的美梦……他骂咧几句,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坐着一动不动,目的是为了神清气爽几分钟。
然后,他把衣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先是把一叠十元面值的钱数了数,一共二十四张。还有三张一元面值的。四张五角面值的,这四张是卖学校桌椅得来的,虽然不多,但总算也是钱。他皱了皱眉头,用指头掐算了一下,除去坐火车的钱,身上只剩两百四十五块了。
黄大保并没因为钱少觉得苦恼,而是毅然提起他的行装——一个蛇皮口袋,离开火车站穿梭于因改革开放而建立的新城市——深圳。
城市的高楼大厦,大多都是新的。交通线错综复杂,看得他眼花缭乱。晚上,街上的霓虹灯,美得让他眩晕、震颤。更让他惊奇的是,一个大广场上,立了一张硕大无比的画像,画像是一个可爱的老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像他村里仁慈的村长,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亲近感。
他拦住一位过路的老太太,指着画像问道:“画里面的老人是谁啊?”
老太太鄙夷地打量了一下黄大保,没好气道:“真是个乡巴佬,邓//小/平都不认识!”说完,自言自语地走开了。
黄大保似木头立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地捞后脑勺……又仔细地想了想,好象不久前历史老师讲到过这个人,说他很会打战。不,不对,好象说他是中国的伟大领袖。不,还是不对……哎呀,还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了。那段时间历史老师讲邓//小/平时,他正琢磨着怎样勾引冯小珍。所以……今天看到邓//小/平,才不知道他是谁!
总之,黄大保觉得这一切都很新奇。一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愁闷,包括他可能因身上的钱马上用尽,而要沦为乞丐。
接下来,黄大保应该找个住的地方,但钱不多了,这是一件令人非常困顿的事情。他认为有霓虹灯的酒店和旅馆他住不起,只得去找破旧的出租屋。
他穿过喧闹繁华的街道,来到一个叫百鸟街的地方,那地方是市内最穷的地方,两旁房屋挤挤插插,主要是一些旧房子,低矮的套房和没有设备的简陋公寓,稍微有钱的人会认为住那里有失身份。
黄大保来到一个与周围房子相比,还不算破的房子前面,看了看,靠窗户下方挂了一块木制牌子,上面写着“单人房出租”。他又走过了几栋房子,到了另一栋挂着同样出租招牌的房子前,他特意打量了一翻,有些犹豫地要踏上台阶时,看见一棵歪脖子树上贴着一张白纸,用粗毛笔写着招聘广告。
黄大保退回去,仔细看了一下,上面写着要招保安,主要条件是,人高体壮。工资是每个月六百元,包吃不包住。他兴奋地扯下广告,揣到衣服口袋里。他上了台阶,敲了敲门,女屋主探出头来,黄大保问:“有房屋出租吗?”
“有!”
“有床吗?”
“有!”
“是塑料的吗?”
“不是!”
“没有塑料床吗?”
“我已经说过没有塑料床了!”
“哦,房子有窗户吗?”
“有!”
“有窗户就好,租金每月是多少?”
“一百元整!”
“没有少的吗?”
“没有!”
黄大保惊讶地问:“没有塑料床,还要一百元?”
“是的!”
“我可以看看房间吗?”
“可以,跟我来!”黄大保跟着肥的像个圆球似的女屋主上了一个破败的楼梯。到了二楼,女屋主在一个刷了绿漆的铁门前停下,麻利地从裤腰带上取下一串钥匙,开了门,粗声粗气道:“就这间,你自己看看吧!”
黄大保把蛇皮口袋放在门边,瞧了瞧房间,除了一张陈旧的木板床和一把扶手已经坏了的椅子外,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白白的,刚粉刷过的,还有石灰的味道。估计经过这么粉刷后,屋主可以把房租抬得高一点,黄大保心里这么想。可他认为这气味很难闻,本想向屋主抱怨一翻,但见她那么冷酷,抱怨只会招来白眼。
靠西南方向有一个窗户,透过窗户往外看,全是破败的房子,他问:“还有更好一点的房间吗,透过窗户能看见绿叶就行,我从乡下来,看惯了绿树,我想每天看到绿树!”
“没有!”女屋主冷漠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凑合住这吧!”黄大保委屈道。
“好的,先交押金!”女屋主面无表情道。
“多少?”黄大保问。
“一百元!”女屋主道。
黄大保一听,愣了,道:“我把一百元押这了,我吃什么!不押好不好,反正我又不会跑!”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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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迹~富(7.8)』
“通融一~,大~!”“不行!”“现在~吗?”“是的!加~第一个月的房租一共是两百元!”黄大保看她冷酷到了极点——表情僵~的像石头,一点也不好说话,只得无奈地~~二百元。~屋主拿好钱,正~转~离开,黄大保~住她,“房东别走,我有话~问你。”~屋主回过头冷冷道:“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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