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锁两手不停地干搓着,他急得在房里来回踱步,不知是伸手将月荷扶起还是任凭她就这样一直跪着。房里点着的两只小小的红烛此刻不断地发出“毕剥”的炸响声,紧接着,一串烛泪从烛
芯处急速地流淌下来,烛泪从芯中渗出恰似月荷心头淌出的泪,月荷颤颤地喊出一声:
“赵大哥,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想做你的妻子,你做我的大哥吧,我李月荷一辈子把你当亲哥看。”
赵大锁愣住了,他呆呆地立在月荷面前,他没有想到月荷会对他说这种话,两个人立时都陷入了一阵难耐的寂静中,一个在心里剧烈地矛盾着,一个在心里惶然地企盼着。红烛的烛光突然摇拽了两下,窗子外似乎有人的动静,赵大锁马上转身出门,随手执着平日他放水用的一把磨得明晃晃的铁锹蹑手蹑脚地从走出屋外去,屋外迅速传来一阵扯拉打斗的声音,接着只听赵大锁一声大喝:
“哪里来的毛贼?别看你爷爷一条腿,相信我今天废了你!”
屋后门一阵大开的声响,赵大锁只一只手便把一个人拎到堂屋里来了,那人被赵大锁用力一推便“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说,你到底是哪村哪堡的?为什么鬼鬼崇崇地趴我家窗子?”赵大锁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斥问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那人不出声,用手揩了揩嘴角刚被赵大锁一掌扇出的血水,他的眼里没有惊恐,只有哀怨,他不作任何反抗。赵大锁纳闷了,心想这人不是哑巴就是憨子。
在屋里头的月荷先是一阵恐惧害怕,后来也惊奇疑惑了,她想不到貌颜平庸的赵大锁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窗外那人擒住,想不到这个残疾男人还真有股子男人力量,那擒来的男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何面对赵大锁的斥问一声不吭?她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膝盖,好奇心的驱使让她悄悄从门逢里往外瞧了瞧,堂屋里的煤油灯昏暗如豆,月荷没看清那人是个啥模样。赵大锁见抓了个冥顽不化的贼,一时火起,他瘸着腿一步上前又将那人从地上拎了起来,他找来一根绳子将那人绑了要送往大队部去,就在赵大锁推着那人即将踏出大门的一瞬间,那人大喊一声:
“月荷,你不能嫁给这个瘸子,你快跑吧!”
赵大锁猛地一惊,里屋的月荷一听这声喊,“呼”的一下大开房门跑了出来。
“怎么会是你呀?你怎么—”月荷话未说完抱着赵大锁的那条好腿又“咚”地一声跪下。
“赵大哥,求你放了他吧!只要你肯放他,我心甘情愿嫁你。”
赵大锁更发糊涂纳闷了,这个男人是月荷什么人,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要她跑,一个求放他,赵大锁双目紧盯着月荷,嘴巴张着。
“月荷,站起来,你没必要跪着求他,人就算一死也不能随便给人下跪!”那男人毫无惧色地说。
赵大锁开始明白了,这个男人和月荷应该是对恋人,结果马上便被证实了。只听月荷悲切道:
“赵大哥,他是我们村的,叫吴旭,他爸爸就是小学里的吴校长,我们暗中相好都一年多呢。”
“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呢?”赵大锁问这个吴旭。
“我一直在姑姑家读书,去年才回村的,我可认识你。”吴旭不冷不热地回答。
赵大锁低着头,眼晴紧闭,眉头深锁,好一会,他抬起头来叹了一声,便为吴旭松了绑。他令吴旭坐着,吴旭看了看月荷又看了看赵大锁后便依嘱坐下。赵大锁又问吴旭:
“你今晚来我家就是要让月荷姑娘跟你跑的?”
“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只有我俩在一起吃什么苦都是甜的,受什么难都是心甘的。她嫁给你是强迫的,你就是金山银海她也不会高兴舒心。”吴旭直言不讳。
“你就不怕我抓了你废了你?你就不怕身背拐跑别人老婆的罪名?”赵大锁神色严峻问。
“为了相爱的人就是死也不怕。”
“月荷姑娘愿为他去死吗?”赵大锁转身又问月荷。
月荷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是条汉子!”赵大锁突然起身夸了一句吴旭,又对月荷说了一句:
“月荷姑娘同样是个贞洁奇女子!为了心中男人什么都能做。”
月荷仍然跪在地上,赵大锁走过去默默地将她扶起,他出奇不意的一句话让月荷吴旭惊呆了:
“今晚你俩就在我这圆个房吧,我已当了你们的证婚人。”
“赵大哥,你—”月荷吴旭几乎同时异口同声地盯着赵大锁惊疑一句。
赵大锁此番显得异常的平静镇定,他在一把竹椅上坐下,注视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他语气十分缓和中肯地说:
“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讨什么老婆,这都是世道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你们两人很般配,双方都很情深,我被你们感动了,我赵大锁不是个无理自私的人,人要有点良心,讲点人性才是积德行善,你们今天将就着成个夫妻吧,月荷这妹子我认了,明天一早我送你两人一起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回来被人发现抓着可就麻烦大呢!”
月荷吴旭双双跪下,赵大锁连忙起身将二人扶起。月荷心中万千感慨,此时的赵大锁在她眼里不再是上午刚进门时的那个庸俗邋遢的男人,他不仅是个善良好心的人,而且是个能顶天立地的真正男子汉,一腔发自心底的情愫喷薄而出,她动情地喊了声赵大锁:
“哥,你受妹子一拜吧!”说着她便又跪下,深深地为赵大锁磕了个头。
赵大锁一只膝盖单跪,双手搀起月荷笑呵呵地说:
“妹子,你都行拜兄妹大礼了,日后你就是我赵大锁的亲妹妹了,哥祝福你!起来,让哥好好看看你。”赵大锁双手抚着月荷的双肩第一次这么仔细认真地瞧了几眼月荷,他开心地说:
“嗯,我妹子还真是个俊俏的姑娘呢!怪不得我堂姐说给我讨了个仙女做老婆,我看我妹子比仙女还要仙女。”
赵大锁俨然一个血肉情深的大哥,月荷此刻终于**了一次笑容,那笑容是如释重负,是感激欣慰,是幸福羞涩。
“对了,今天是我妹子大喜日子,你要笑才对,你瞧笑多漂亮啊!”赵大锁说着转身一把拉过吴旭说:
“小子,我警告你,今天我妹子交给了你,你若对她有任何欠礼,小心我赵瘸子扒了你的皮。”
吴旭此时才有点诚恐诚惶,他忙不叠地点头应允:
“大哥放心,我吴旭一辈子疼你妹子。我保证用命去护着她。”
“这我就放心了。月荷妹子,时候不早了,你们去休息,我到西厢睡去。”赵大锁伸长臂膀打了个哈欠便瘸着腿走进西厢房他自己妹子的房间,临进门时他自言自语地道:
“昨天送走一个妹,今天又捡回一个妹,也算我赵大锁有点福气呢!”
月荷看着赵大锁进房,听着他的这番自言自语禁不住热泪滚滚。一旁的吴旭也是心潮起伏,对赵大锁这番深明大义感动得也是热泪盈眶。月荷一头扎进吴旭怀里,双手死死地搂着吴旭长时间没说一句话。吴旭第一次大胆地热烈地拥抱着月荷,月荷终于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在吴旭耳垂轻轻咬了一下说:
“去房里吧,别影响大哥睡。”
二人相拥着轻声步入新房,红烛**地跳跃了一下,新房里霎时亮敞了。两人对烛相视一笑,心里头都在反复思量。今天这个结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得出来的,月荷感觉仍然是在梦境中一般,吴旭也被这不可思议的好事喜事惊讶得连连摇头感慨。两个人都庆幸着遇上了赵大锁,都庆幸自己的终生幸福通过自己的大胆追求终成正果,两个人都在想,如果吴旭今晚不冒死来赵家,如果月荷不跪地求赵大锁放过她,如果今晚遇到的男人不是赵大锁,那么一切都不可能成为眼前的现实。
夜已经走到凌晨两点多了,令他们颇感奇异的是,刚刚在堂屋的**临到实质意义上时却望而却步了,已独处一室的两个人此刻竟显得非常的局促不安,两个人睡意全无却都羞涩地低头不出声。时间在悄悄流逝,隔壁赵大锁的呼噜声在此起彼伏。许久许久,月荷终于开口道:
“睡吧,天色不早呢!”
吴旭嗫嚅着也说:
“睡吧,是天色不早呢!”
两个人都这样说着同样一句话却始终不见谁先**上床,又是这般僵持良久。月荷感到有些疲乏,她转身低头蠕动了一下身子。就在这一瞬间,吴旭突然深深呼出一口气,从背后一把将月荷搂了,他一下搂转月荷的身子,炽烈的**火一般地贴在月荷的嘴上。猝不及防的月荷顺势软倒在吴旭的怀里,二个人的**声急促响起,吴旭颤抖着手急急地为月荷宽衣解带,越是手忙脚乱,越是解不开衣衫。吴旭急得是头冒豆粒大般的汗滴,一脸胀得通红通红。月荷羞涩之中轻启一丝微笑,她慢慢帮着吴旭解开自己的衣衫,然后双目微闭,任凭吴旭这个愣头青年冒冒失失地开始真正对自己动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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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回门皆大欢喜』
~~雀~楞着翅膀在窗子外头“叽叽喳喳”地又蹦又跳,又~又唱。月荷从甜甜的梦中醒来,一看日头都差不多~~脸了,她心里暗自~了一~苦,连忙将吴旭一把~醒。吴旭睁眼一看天色也连~糟糕,天亮了,赵大锁家必定有人前来串门道贺,若是被人发现他俩的事一定会~起轩然大~,到时自己,月荷,赵大锁,包括月荷一家子,甚至自己一家子都不知会有多大的~烦和灾祸,他必须赶在天亮之前离开赵家的,如今一觉~到大天光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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