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杰鸭子除外。小小青年杰鸭子,有时候打歪主意想尝试改变一下马桂娇不生产的事实,但慑于七嗲的仙威,也不敢贸然付出行动。要知道,长大后的杰鸭子是个连楼丽的水老倌都敢打的人。
在湖区,楼丽就是荷香人的北京,正如陈珍珠就是荷香人的维纳斯,那是怎样的花花世界啊。荷乡人见过的大官,都住在里面呢,有的还是当年跨马抗枪打“老东”(日本人)的侠客呢!
所以,荷乡老百姓现在只关心自己的肚皮造不造反,只管一年上头自家的胃里少些豌豆红薯野菜,根本不再关心什么右派地主富农,更别诵什么美龄美丽不美丽了啦。这些年作的孽也不少了,肚子还是大事啊,病痛还是大事啊,所以只要七嗲能治好蛇伤就行。常在地下赤脚走,谁敢保证无蛇咬!所以,七嗲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否则,不给你真心疗伤是小,万一给你下点法术,让你一时半月来个毛窍,或者给你来个湘西苗寨的什么蛊,你一辈子不就完了?
三里半港子中心路位置的马家茅草房,渐渐成了荷香的瑶池仙境。方圆几里的人一到荷香,问路,小孩都知道,一指手:哦,找七嗲啊。港子中间的那个茅屋子,有七棵泡桐树的就是!
七棵泡桐是七嗲老屋失火后重建时栽下的,代表七仙男下凡附体前座骑凤凰的栖身地,相当于现在的停车场。曾有人问,不就是第七子一个人吗?哪要那么多泡桐?马七爹还没洗脸,眼屎眼一翻:
“懂个屁!没见七仙女看董永时都一起去!”
疑问者一想黄梅戏黑白电影中的情况,确是这样。荷香子女给长辈拜年祝寿,姊妹家里有喜庆,还都到齐呢。就觉得自己浅薄,连七凤凰专用机场都不懂。那时候人们常见战斗机低空飞行,所以对机场的认识比停车场要深刻,虽然大家都没亲眼见过,但公社经常来大队放的电影战斗片中是映到过的。
于是人们的一些鸡蛋,香烟,农副产品,都因各种原因落到了马桂娇家的篮子,柜子,筷子和亲友家里。当然,七嗲是从不向人开价的,更不会亲手接礼,因为那是给地汉菩萨或七仙男的进贡,自己接了坏了仙男救济人间的初衷。但仙男享用过后,自己和桂娇是可用嘴啊手啊沾点仙气的,谁叫自己是仙男的附身呢。
但不管七嗲是什么仙家规矩,荷香人还是以自己求仙的强度,力度和宽度,按人间的标准和态度来权衡量自己的礼物。也是,至今人们进庙,捐钱烧香的多少其实也是随自己的祈求大小和经济能力来的。中国人对仙啊神啊佛啊菩萨的判断都按人间的规则来作出,就象今天的人们猜度UFO的思维也是地球人的思维一样,五千年来,不曾改变。
社员大家的口碑和七嗲小“家”的演绎,使蛇仙的传说越发神奇。传有文盲亲眼看见七嗲指挥3600条水蛇婆娑起舞,地点就在港子北头无人住的大潭子。据有瞎子讲雷雨夏夜,七爹穿半截裤(短裤)赤脚走过白水河堤上的刘家台子,而不怕几人深野草内的莽蛇。因是传说,荷香公社及周边的文盲啊,瞎子啊又太多,事实上却找不到具体的见证人,就象牛市时大家听说证券营业部前卖冰棍的老太都赚了好几万时忍不住去开户抢钱。七嗲的神话故事越来越多,最后蛇仙马七嗲的名气之大,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转型“下马”
神仙附体本是荒唐的事,但比这更荒唐的是村人不仅相信,还愿意为此出钱出力。落后的医疗条件促成了七嗲业务的转型。
11.生产力进步倒逼七嗲业务转型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四五年,改革的春风也吹到了湖区,医疗技术的进步催生了蛇药的正规化临床,七嗲的仙业出现潜在的危机。不过80年代初老百姓还很穷,疑难杂症多,乡县医院也没办法,何况还有医院症死人的事情。
医疗费高昂的时代,荷香人一时还离不开能文能武,医﹑神并举的七嗲。七嗲的法术,有时候能给患者带来正面的心理暗示,七爹的七棵泡桐,照样在春天开花,秋天果熟,成为港子中央最美丽的景色。
但聪明的七嗲朦胧中觉得自己要转型,因为渐渐地荷香人的很多小毛窍医院也有办法了,医院没办法的事情很多荷香人尽管还是神医并用,自己却没了绝对的主导权。虽然乡里人本地亲戚多,保不准病人的哪个长辈就是七嗲的信徒,七嗲还可在不进医院与医生PK治疗的情况下找到自己施展身手的机会,但七嗲仍然感到,时代确实要变了,自己要开发新项目了,否则一倘隔壁左右不需要传统项目,需要的又不再象以前那样热心了,自己的生计和好日子就会出现危机。
要不古人说,三思而行,再思可以,凡事豫则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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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治病』
尤永福不是荷~本地人,是从衡阳招郎倒~门~来的,因有杂~优势,和~~姑娘陈~桂的结合倒是生产了荷~一个鹤立~群的小~陈珍珠。帮~姑娘~养大高姓三子~后,尤老倌(中老年~子之意)自己却得了痨病,也就是现在说的肺结核。尤老倌无~~地~活,生产队就安排他~坡~的轻松事,只是工分标准~比~劳~低些,和~壮~~劳~一致,也就是些为花生除草,晒场翻谷子车谷子,摘辣椒,收牛屎之类。尤老倌是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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