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跟郑明清打了个招呼，看见张涛，说：“你几时来的?”

张涛笑笑说：“来了半天了。”

郑明清说：“来找你玩啊，你又不在。”

陈红说：“不好意思，上午有事出去了。”

张涛因为心里有事，被郑明清这么一开玩笑，喜欢的人就在跟前，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红朝张涛笑笑说：“我前两天看到你在宁城日报上写的那篇评论了，写得蛮好的。”

张涛说：“瞎写的，感觉现在考公务员确实走后门的太多了，我那篇文章旁边就是你的那首《飞鸟和鱼》，写得也不错，我还记得里面有一句是，”

陈红笑笑，说：“不会吧。”

“你不相信?”张涛清了清喉咙，念道：

“如果我永远保持我的清高与傲岸，我的命运便是悲剧的命运。”

陈红笑笑：“你的记性蛮好啊。”

张涛说：“我记忆力其实差得很，不过碰到喜欢的东西，看一眼就能记住一辈子。”

这话一说出口，张涛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发现陈红脸也有红扑扑的，很好看。

陈红换了个话题说：“你这次公务员也报考了吧?”

张涛说：“唉，算了，宁城这种小地方，我现在心灰意冷了，说穿了都是忽悠老百姓的。”

陈红说：“呵呵是啊，要不是这样，郑主任早就进城了。”

郑明清说：“不是吹牛，如果玩真的，考个副科级完全没问题。”

张涛说：“那也不错了，如果是考教育局，那以后要叫你郑副局长啊。”

陈红看着张涛问：“张涛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张涛说：“在马店镇搞宣传委员，混口饭吃。”

郑明清说：“怎么不叫他把你搞到镇里去上班?你爸爸权力也不小了，马店一个镇上的文教卫都归你爸爸管啊。”

张涛说：“他一天到黑就只晓得下象棋喝酒，搞了几十年，跟他一起参加工作的都有当到副市长的了，他的做右铭是，万事不求人，天下他最大。”

陈红笑了笑，说：“那你爸爸还是蛮有骨气的一个人。”

张涛叹口气：“别人说他人是好人，他还以为人家是表扬他。”

陈明清说：“入他妈的，现在这社会，好人都没得好报。”

张涛说：“生活就是被**，顺从的话说不定还舒服点。”

说这话的时候，郑明清发现张涛脸上显得很难看，像要哭的样子。

“哥们你没事吧?怎么一说到考公务员你就很激动啊?哥们要想开点。”

“我没事啊，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事实上张涛确实是想不开。

张涛老爸其实在马店镇混得很不爽，因为上面下来验收计生情况，老张多说了两句计划罚没款的去向，后来被镇委书记刘中强找了个借口把老张弄到派出所关了一晚上，当时是冬天，出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老犯病，这也是张涛总是感到很羞耻的地方，他在东河镇教书，也从来不跟人说起，所以郑明清也不知道。

陈红看了看张涛，脸有点红红的，很好看。

张涛感觉这样讨论下去不太文雅，想换个话题，可因为心里虚，竟然一时找不到。

听郑明清在一边高谈阔论了一会，随便扯了几句，张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天黑透了，说：“不早了，我要走了。”

郑明清说：“再坐一会儿吧。”

张涛说：“不坐了，下次再来。”

陈红也坐起来，说：“呵呵我也要回去改卷子了，顺路送送你吧。”

虽然说是“顺路”，但在张涛听起来，却有点异样的感觉。

张涛随口说：“你们这么客气，下回我不敢来了。”

这样说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面子问题，张涛不想让郑明清看穿他的内心。

陈红大方地说：“郑明清不是说你专门来看我的吗，不送你我过意不去啊。”

这话似真似假，那一刻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很温柔的东西，脸显得异常美丽丰满，张涛心里一动，张涛相信郑明清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她是背对着郑明清。

张涛跟郑明清都笑了。

郑明清说：“送吧送吧，有美女送那我就不送了。”

张涛有点高兴，妈的看来郑明清关键时刻还是明白人啊。

张涛装出无所谓的表情说：“好啊，我求之不得，走吧。”

关键时刻张涛也不是那种喜欢装逼的人啊。

出了门，陈红在张涛身边慢慢走，张涛一时激动，不知说点什么好，只望着陈红笑了笑：“你这件**穿得蛮合身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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