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仔领着茶英来到大哥腊仔家。腊仔是德仔的胞兄,他的家就在隔壁第三幢。腊仔插秧去了,只有大嫂春花和儿子金生在家。德仔年少时,父母双亡,全靠兄嫂拉扯大。长兄当父,长嫂当母。未及成年,兄嫂就安排德仔学成这门泥水匠手艺。满师时,兄嫂让他分开过。为的是,积攒些钱,以便早日成家立业。德仔的婚事,说过不少,因为没有缘分,总是东不成,西不就。兄嫂为此操过不少心。春花得知小叔子做工回来的路上,捡了个如此标致的媳妇,乐得眉开眼笑。不等德仔开口,春花便打开橱子,搜出封千响爆竹,来到德仔家,“噼噼啪啪”地放了一通。还在祖宗牌位前焚了香烧了纸。爆竹的响声,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妇女孩子。春花分派几个妇女帮忙洗锅抹桌,升火冲茶。听说茶英是外地女子,以为她听不懂本地的乡音,便当着茶英的面,毫不顾忌议论开了:
“别告诉她真实年纪,她若问,就说三十岁。”
“对对对,就说三十岁,三十岁。”一个傻乎乎的女人,重复了好几遍。春花急忙使眼色制止了她。其实,茶英早就听懂了,心里直犯疑:德仔说自己三十岁,她们也说三十岁,还互相叮嘱,要保守秘密。这就肯定德仔不止三十岁。到底是多少,他们一村人为一村人,到哪儿也问不到德仔的确实年纪。茶英真正体会到了身在异乡孤立无助的滋味。
“如今是农忙季节,男人们都累得腰酸背疼,结婚的酒席改日再做。今天就随菜便饭,给德仔圆个房吧。”
“做什么酒呢,这路上捡来的,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值得吗?”
春花一听这话就来了气。这不是欺负人吗?看不起茶英就是看不起德仔,看不起德仔就是看不起他们全家。她马上反驳:
“路上捡的不是人吗?她不会生崽生女吗?别人结婚要做酒,我们也不能少。况且,还要还还牙齿债呢,别让人戳脊梁骨。”
春花简单地操办了几个酒菜。虽说简单,也照样有腌鸡腌肉。傍晚,大哥腊仔收工回来了。一家人团团围住,热情地给茶英劝酒劝菜,又说了些闲话,腊仔因为白天插秧辛苦,就早早地退下了。春花刚要出门,被德仔喊住了,他红着脸问:
“大嫂,茶英她……今晚睡哪儿呢?”
“还用问我?”春花忍俊不禁,“就和你一起睡呗。”
不用三叩九拜,也不用伴娘牵引,德仔和茶英双双进入洞房。人到中年的德仔,有生以来还没尝过女人味。今晚突然要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同床共枕,他心里紧张极了。灯光映照着茶英那张羞涩妩媚的脸,她等待着德仔扑上去,将她抱上床,然后帮她宽衣解带,去迎接那个梦寐以求、激动人心的时刻……然而,德仔却没敢那样做,此时此刻,他没有这份胆量,也没有这种冲动,他心里发虚。因为,今夜的主角,那裆中之物,还毫无反应。他偷偷地摸了一把下身,暗暗骂道:该死!平时见了女人,你都会蠢蠢欲动,为什么,事到临头,你却按兵不动?他虽然没搞过女人,但知道搞女人必须具备的条件。德仔紧张极了,越紧张越不行,越不行越紧张。他默默地靠着床沿,不知如何是好。茶英不是黄花闺女,一个月之前,她被人奸污过,懂得作爱是怎么回事。她心里直打鼓。心想,这男人怎么啦?是不好意思,还是希望我占主动?世上只有藤缠树,哪有树缠藤的道理?你若不先动手就等着吧,看你忍得多久!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还是德仔先开口,他说:
“时候不早了,茶英,睡觉吧。”
德仔先**上床,茶英也解衣就寝。她一边脱,一边偷偷地看着德仔,希望他扑上来,把她压在身子底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脱得只剩一条短裤衩,**两条雪白诱人的大腿。乡谚说,雪白溜壮的腿,馋死后生崽。她斜瞟了一眼德仔,德仔躲躲闪闪,想避开茶英的眼光。干脆,茶英把上衣也脱光,仰面八叉地躲着,她想,看你还忍得住不?茶英焦急地等待着。她瞟了瞟德仔,德仔不但没有扑上来,还转过身去,朝里面睡下了……茶英想,这男人怎么啦?莫非是只太监?记得儿时看戏,皇娘拉着太监说:“别走!别走!做回‘生意’吧。”太监红着脸,狼狈地说:“没有本钱啰!”台下哄然大笑。那时,茶英还小,不懂得太监所说的“本钱”是什么。这德仔,肯定也像那太监一样没“本钱”。你既然没有“本钱”,为什么又带我来呢?世上竟有如此莽撞的男人,好笑!
德仔不是无动于衷。他偷眼瞧了瞧茶英那洁白的胴体,几次都想扑上去摸一摸。可是摸过之后要现真本事呀,你有真本事吗?与其出丑,不如不摸……他心乱如麻,男人嘛,还有什么比这更丢脸的?往日,常常梦中结婚,好事不成。今天梦想成真,还是好事不成。他急得几乎要上吊!怎么办?纸包不住火,向茶英明说了吧,求得她的宽恕,明天去看医生。但是,这怎么好开口呢?……德仔胡思乱想,整整一宿没睡。临近天亮,他摸摸下身,那该死的东西,不但没有“站”起来,反而**一块裤裆。他知道无望了,他摇摇茶英,茶英早已把衣裤穿上了。他俯在茶英耳边说:
“茶英,茶英,你醒醒,你醒醒……”
其实,茶英也一夜无眠。这时才刚刚入睡,听见德仔喊她,以为德仔要作爱了,她想脱掉**,却看见德仔一脸的沮丧。她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德仔哭丧着脸说:
“茶英,我……对不起你,……我……没那本事……”
茶英不理他。她穿衣下床,打开房门,去厨房里洗过脸,再回来收拾包袱。德仔慌了,还**好衣服,就跑过来问:
“茶英,你捡包袱做什么?”
茶英低着头,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说:
“德仔哥……我……走了,你自个保重吧!”
“走哪去?这里是你的家啊!”
“我命苦,不配做你的……妻子。”茶英噙着眼泪,几乎要哭出声来。
“茶英,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你就宽限我几天吧,我今天就去看医生,小街上的索先生有祖传秘方,他治好了很多人……”德仔低声下气地哀求,“你昨天刚来,今天就走,村里人肯定会猜中原因。弄坏了名声的话,将来就是治好了病,也没人敢嫁我……以后,万一治不好,我会高高兴兴地送你走,好吗?”
茶英沉默了好久。想想德仔的话有几分道理。看着德仔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心**。过去,茶英一直认为做女人难,昨晚的经历,才使她明白,做男人更难!等就等吧,只要德仔的病能治好,等多久都行。茶英叹了口气,收回了脚步,放下了包袱,又回到**去。
知道茶英不走了,德仔的心才宽慰了许多。他走进厨房,开始做饭。德仔把饭做好,毕恭毕敬地端到床前,真像太监服伺皇娘似的殷勤。
离柿坪村三里,有个小街叫七星街。两口子草草地吃过饭,德仔收拾好碗筷,就急急忙忙去七星街找索先生。本来,昨天他是回来栽禾的,没想到碰上这种倒霉事,他只得把农事搁一搁。千事万事,也没有这事重要,哪怕荒了田,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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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真病 没有真~』
索先生是中医世家,~牌行医二十多年,治好过不少疑难病症,方圆几十里很有名气。他店中墙~~着不少康复病人送来的锦旗和匾额。什么“华佗再世”,什么“妙~回~”等。德仔~门时,发现店里人很多,索先生一见他,便~脸堆笑地打招呼:“吴师傅,恭喜恭喜。听说你昨天娶了位花容月貌的娘子,什么时候带来小街让我们见识见识?”“索先生,别取笑。”德仔一脸的无奈。看不出丝毫高兴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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