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设让幺叔回家,他来跟老刘算清楚这笔帐。但是幺叔积压在心中的郁闷,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是对老刘的不满,还有对林建设的不满,及归根结底都是对幺婶的不满,幺叔让林建设和幺婶回去,这是幺叔家的事,这是他自己的事。
林建设怕哥哥吃亏,一直挡在幺叔的身前,说这件事自己完全可以解决。幺叔发火了,向后扒拉林建设,林建设岿然不动。幺叔大怒,这是你的家还是我的家,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现在幺叔还没死呢,轮不到林建设当这家,他不是这个家的男人,不是幺婶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林建设楞了,幺叔推开林建设就向老刘冲去,林建设连忙一把拉住哥哥,但也许是因为使的力气太大,幺叔摔倒在了地上。这使得幺叔的闷气达到了顶峰,幺叔顺手拿起身边的一块砖头,一下劈在了这个不听话的弟弟的头上。
鲜血顺着完全呆住了的林建设的额头流下来,旁边围观的人看到了最**,都在旁边起哄,有喊武大郎捉奸的,有喊让林建设去收拾西门庆老刘的,吴婶更是喊得快活,幺叔和幺婶、林建设都处于极度的羞辱中。幺婶知道这时候不能和人们对骂,否则更加丢人,她连忙拉幺叔和林建设回家,林建设却一动不动,幺婶大骂林建设,让他快走,别再丢人了……林建设突然哈哈大笑,对着旁边围观的人,认真地一个一个看过去,对他们说,好,太好了!你们说得对!太对了!
然而棍子没有落下,因为棍子的底下出现了幺婶。
在林建设砸那些人窗户的时候,幺婶和幺叔都已经醒了,他们带着孩子赶出来,幺叔本来还想去阻止林建设,但是幺婶却拦住了他,她甚至有些快意地看着自己的小叔子在做自己一直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然而到了老刘的门口,幺婶却突然拦了出来,挡在了老刘的家门前。
嫂子,你让开。林建设说。
幺婶却不让,不管林建设砸谁的家,他连一指头都不能动老刘的。
林建设快急疯了,他对幺婶说,她明白这么做以后,街上的人会再怎么议论她和老刘吗?自己今天晚上决定这么干,就是想给幺婶打回一个清白。
时光荏苒。在这样的岁月里,为了全家的生存,幺婶没有太多的精力再去惦记远走的林建设,林建设出走的这件事对于婆婆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婆婆似乎在家里安静多了,虽然还是时不时看幺婶不顺眼,但却不再那么激烈地和幺婶争斗,因为林建设这件事是婆婆完全的理亏了。而老刘经过这件事后,居然什么都没说,他主动恢复了对幺婶的供应,经过生活的千辛万苦,幺婶成功地把一家子人都养活了,幸好,孩子们也都渐渐地长大了。
家里即将迎来第一件大喜事,老大林繁满十八岁了,即将接幺叔的班进工厂了!
7
林盛带回了林昌的那把木头枪,看着这把枪,几乎崩溃了,他泪落如雨,因为只有他心里知道,抽中签的本来是他,是他把这个签暗做了手脚,换给了林昌,也就是说,本来进监狱的不该是林昌,而是林盛!
林昌入狱后,幺婶失魂落魄,回家时看到了婆婆,出乎意外的是,婆婆并没有说什么,望了幺婶一眼,就进了自己的屋,关上了门。或许,婆婆心里也知道,如果她处在幺婶这个位置,该怎么做?她不能说幺婶做得对,但也没法说幺婶做的错。
幺婶走回到自己屋里,关上房门,幺叔鼾声如雷,幺婶这时才觉得痛断肝肠,她无助地倚着墙坐下了,泪流满面,发生的这些事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她很想念林建设,希望林建设还在,可以帮帮她,但是幺叔还是鼾声如雷……他没睡着,但是幺叔不知道他这时能对幺婶说什么,能帮她做什么,既然自己已经是个废物--那就把废物当到底吧。从这时候开始,幺叔开始逃避家里的一切决策,他变成了幺婶的应声虫。
幺婶也从此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当她最无助或最伤心的时候,她的眼前总会出现林建设的样子,在她身边,给她以安慰,这是她精神上的支持,幺婶想像中的林建设,成了她的精神恋人。
一直到了过年,林昌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铁窗中,想到家里的孩子们正在热闹地准备过年,幺婶总会想办法给大家在这几天弄点好吃的,家里总会买一挂长鞭,兄弟姐妹们都坐在床边,把长鞭拆散了一个个的放,他们舍不得放整挂的,拆长鞭会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小鞭炮放到地上,幺婶会买一斤杂拌糖分给他们,均匀地分成六份,但幺婶总会在手里藏上一把糖给她最喜欢的林盛……林昌突然扑向铁窗,大声嘶吼,不是我干的,放我出去……但是,他现在的声音,谁会注意呢?林昌哭到没有了力气,他的泪水和心,变得和铁窗一样冰冷。
8
林繁打死人的事情刚刚结束,林荣又闹出了女流氓事件。
林荣的错误来自于她的恋爱。林荣从小便好高骛远,悲哀的是她眼高手低。她觉得母亲以及身边的一切都太土,想要追求更高的东西却不知道更高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且就像林繁酷似父亲一样,林荣的骨子里其实酷似母亲,她是一个标准的小市民。
孩子都会一个个长大的,林繁长大了,足够长大到接父亲的班,而只比林繁小一岁的林荣当然也长大了,只不过林繁的长大是全家的希望,而林荣的长大只不过是顺理成章、按部就班的,不会有人给予更多的重视。
除了林荣自己。
从外表上看起来,丁松并不起眼,瘦小但眼睛灵活。但是丁松的确和林荣身边的人不一样,只要有这个“不一样”就足够了。丁松是插班生,他的父母以前都是搞画画的,他的哥哥姐姐都在读美院,丁松高中毕业以后,肯定也要去读美院的,一个画家,除了诗人外,林荣想像不到自己恋人更好的职业了。
林荣开始了她和丁松热烈的爱情,可惜除了书本上那些模糊不清的描述,林荣得不到任何有关爱情的指导,她甚至都不太敢让幺婶知道。她的爱情,和那个时代的大部分爱情一样,炽烈而笨拙。林荣其实要得并不用太多,只要丁松坐在她的面前,为她画一幅像,就是她所能想像出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了。于是林荣就撒着娇耍着赖让丁松为她画了无数幅肖像,两人有任何不愉快或别扭的时候,一幅画像就可以让林荣彻底满足,就在这些肖像里,包含了后来引起轩然大波的那一幅--林荣的**素描。
对于一个学画画的人,丁松对“**素描”这几个字蕴含的神秘和魅力是无法抗拒的,他终于说服了林荣帮他做模特,而那个过程,在林荣看来也是浪漫而神圣的,似乎是为艺术献身的一部分。丁松说,未来他就是刘海粟,他就是毕加索,而林荣的这张画,将会不朽,成为卢浮宫收藏的一部分,于是林荣的这个名字,也将和蒙娜丽莎一样不朽。
林荣这件事对幺婶来说是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林荣和丁松一时间成了耍流氓的代名词。并且林荣还有一个天然的“女流氓”身份--幺婶的女儿。很多人在闲谈中都会有“有其母必有其女”,“就知道她长大了肯定跟她妈一样,耳濡目染么……”等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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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与婆婆~的事』
9幺婶对林荣说,让她一~~定,~画是丁松~迫她画的,她属于~害者。林荣却像她无数次幻想中描绘出的~~士一样,对幺婶的威逼利~,“坚贞不屈”,说什么都不肯出卖丁松。她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说自己就是~~氓,是她逼着丁松给她画那张画的,丁松没有任何过错,一切都是她~出来的。幺婶简直被林荣气疯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林荣为什么~这样~,只有林荣自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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