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认为梦是有家的,但我的梦却没有归期。破碎的日子夹杂着落叶缤纷。
薄薄的雪翅交叠成大片蓬松柔软的雪。整个雪地上竟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石椅静静地躺在雪地上,青苔的黑褐色凹现在积雪上。整个画面如此的寂静,肃穆。梦幻般烘托一种意味深长的空寂。
我顶着寒风,抚去石椅上的积雪,坐在石椅上,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
濒临一湖静水,独对空蒙苍天。我只是固守,只是等待,等待那个与我在冥冥中有着某种联系和默契的他。
等待,等待,等待……
在无尽的等待中,自己就像一叶在梦幻中沉湎的孤舟,停泊在时间的岸边。
又看见石椅上的黑褐色,这是掩盖在时间背后的幸福的印记,还是痛苦的伤痕?
一片落叶缓缓在我面前飘落,带着它的记忆投向雪地。我一直认为落叶是有记忆的,它能张开落满月光的翅膀,把它穿越天与地的隐秘统统融入大地。
又一次踏上那条曾经不知走了多少次的铁路,那条以前是光亮的铁轨还是那般光亮,但那条废弃生满锈的铁路更加锈了,就如人越加孤单,越加孤僻了,就如人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了。
十二年了,离开这条铁路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来,不曾再踏上这条铁路半步。十二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而如今的我依旧生活在梦幻中,生活在自我的世界无法自拔。
我又一次把耳朵添在铁轨上,聆听远方火车驶来的振动声。清除掉铁轨上的碎石,站在离铁轨不远处的田间小路上看着火车“呜——”的驶过。那“呜——”拖得很长,好似从那遥远的日子响起,一直到未来才隐隐结束。但曾经是那么熟悉的“呜——”声突然间变的如此陌生。
那时的我时常翻过学校的围墙偷跑到铁路上,看着夕阳西下,看着鸟儿归巢,看着落叶飘零。也是在这,我遇见了廖斯方,那时的我甚是疑惑望着这个被老师誉为全校最优秀的学生如何也会如我般偷跑出学校,而且也来到被校领导三禁五令的铁路上。
时常记起廖斯方在黑板上写的板书,那是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字,那是属于阿水的字,那个伴我拉开神秘世界的阿水,只是廖斯方不是我的阿水。阿水只不会是一个记忆罢了,时间流逝,记忆也随着尘封。
“沙墨同学,大家都在参加校庆,你偷偷地跑出来,这样好像不是很有礼貌吧!”廖斯方的突然出现,打碎了我记忆,被风一吹,消失在时空中。
“这么说,某人也不是很有礼貌吧!”我笑着说道。
“看来确实是长大了,会说笑了。”廖甚是认真地说。
“同学,请不要用长大来形容我,应该是老了。”我也故作严肃地说道,“对了,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就许你翻墙,不需我翻啊!我那时就怀疑了,一个看似这么文静的女生,这么会翻墙了,而且还是那么熟练。”廖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总得有项特长吧!”我没有说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和阿水经常翻墙练出来的。那时候我经常有种错觉,廖斯方就是阿水。第一次见廖斯方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我忍不住喊道,阿水。但是廖斯方惊讶的眼神,我知道他不是我的阿水,阿水是不会忘记我的,也不会忘记我的字的,不会像廖斯方见到我的字只说我的字写得漂亮。于是我不再提及阿水,尽管廖斯方多次问我阿水是谁,是不是和他很像。
“你的特长还真与众不同。”说完,他走到一条铁轨上,张开双臂,“沙墨,你说我这次能在这根铁轨上走多久。”那时的我们常常到铁路上去散步,当然也带上各自最好的朋友,程涛,赵哲,余青。我们在山坡上目送夕阳西下,在落叶纷飞中吟诗作对,在火车驶过时拼命地呐喊,在鸟儿飞过时紧跟一首首美丽的歌曲,很多歌都是余青根据我写的诗谱曲的。青春的节奏就在这跳跃,青春的热情就在这洋溢,青春的光芒就在这绽放。每次从山坡上下来,廖斯方会很自然地向南走,而我习惯向北走,程涛,赵哲,则跟着廖斯方走,而余青和我一起走,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或者说一种定律。
没有答他,也没有和他一样走上另一条铁轨,只是默默地向前走去。我们都不再是十二年前的我们了,尽管我们现在都在铁路上,像当年一样,但是十二年的时间,早已经让我们走向不同的方向,也许我和廖斯方就像两条铁轨,看似很近,却不会相交。
校庆结束后,我一连几个星期都呆在家中,不曾出村口半步,祖母的病情突然恶化,我只好每日陪在她的身边,我知道我以后也许不会有机会陪在她身边了,祖母毕竟已经九十高龄。祖母每日几乎都在昏睡中,我坐在祖母的床头把祖母将给我听的故事一个一个说给她,包括祖母小的时候,父亲他们的,我和哥哥他们的。
廖斯方来过一次,祖母刚好醒着,还亲切叫了声,“斯斯!”拉着他说了一会悄悄话。之后祖母醒来,几乎不认识大家,连祖母一手带大的表妹江江都不认识,江江抱着祖母一直哭一直哭,祖母却拍着她的背说,“孩子,乖,不哭不哭。”我很想哭,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但我却哭不出来,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晚上的时候,我叫守了几天夜的伯伯去休息。我看着安睡的祖母,祖母曾经和我说过我小的时候睡觉总是动着嘴巴“嚼之嚼之”的,就像在吃好吃的。此时的祖母也像孩子般,嘴巴“嚼之嚼之”地动着。这一刻,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逸。我不知不觉地靠在祖母的床头睡着,隐隐约约感觉有人给我盖了毯子,听到开抽屉的声音,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墨墨,回榆庄看看,给你郭爷爷的书桌整理整理。墨墨,以后不要再漂泊了,就让梦永远是梦吧,梦的家,不要去管它了,奶奶只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的,墨墨,墨墨!”之后感觉有人轻轻地抚mo着我的头,那感觉好亲切,好温馨!
醒来的时候,我却躺在自己的**,那一切我觉得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消失了,我的心好像被一下子掏空了,我站在那,不知道该去何方。江江夺门而入,抱着我,“墨墨,外婆走了,我没有外婆了!”江江的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我的手上,也砸在我的心上,我僵在那,就像一块木头,但我哭不出来,我的泪水依旧流不出来。
然后我像一块木头似地,跪在祖母的灵位前,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张一张烧着纸,随着家人给我穿上孝服,跟着他们送祖母最后一程,几天下来,我没有一句话,没有任何思想,即使祖母下葬的时候,江江她们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依旧无动于衷。母亲是在不忍我如此下去,哭着对我说,“墨墨,你哭出来吧,就算妈妈求你了。”但我就是哭不出来。
葬礼结束后,我和江江在祖母的房间整理遗物,祖母将我们小时候的照片收藏的很好,江江一边看一边流泪,二哥走进来将一本书交给我,“这是奶奶去世那个晚上叫我去老屋找来给你的,那天是她叫我抱你去房间睡的,还叫我们不要吵醒你,奶奶那天很好,就像和没有生病的时候一样,走的时候也很安详,我们知道那是奶奶回光返照。”二哥走过来,拥住我和江江,“奶奶虽然走了,但她希望我们能快乐!”
我拿着奶奶留给我的书,走到溪边那块岩石上,望着涓涓细流地溪水及水中嬉戏的鱼儿发呆。
“沙墨……”转头望见廖斯方站在我的身后,我看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溪水发呆。“沙墨,你知道你奶奶不希望你这样。”我站起来,转身就走,廖斯方拉住我的手,我甩开他的后,继续往前走,“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下去,让你奶奶即使走了也不能心安吗?”廖斯方对着我的背喊道。
“你放心,我没事,奶奶说过我希望我快乐,我会做到的。”我停下来对廖说道,或许也是对自己说。
“廖斯方,我要走了,很高兴这次回来能遇见你!”我转过身对他说道,对于一个朋友,我该道声别。
家人对我再次离开并没有多大地吃惊,也没有问我要去哪,母亲只是默默在给我收拾行李。因为他们知道我迟早还是要走的,这次回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我祖母,现在我祖母走了,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走的那天,母亲没有来送我,只是让父亲嘱咐我一个人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父亲将行李递给我的时候,只是说了声:“墨墨,不管你到哪里,你都要记得爸爸妈妈在家等你,想家了就回来,啊!”
车渐渐地往前驶去,父亲却一直朝车挥着手,我趴在车窗前,看着父亲一点一点地小去,变成黑点,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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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家在何方?』
在四面环~的~谷里,有一片葱郁的竹林,竹林里开~里紫罗兰,蓝色如镜的湖静静地~在竹林旁。时而有一个~~白~子的~孩~~在湖面~跳舞,她像天鹅般优雅娴静,~的颈子正是刚沐~而出的马蹄莲。她在湖面~旋转,旋转,三十六圈,洁白的~子鼓~了风,~飞~高。我站在湖边,看着~孩的舞蹈,不知不觉地走向她。~孩突然向竹林~~奔去,我飞快地追赶着,好似跨过~涧和峡谷,~过草地和梯田,~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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