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离不开穷，解放前怎么个穷法不知道，解放后还是穷，这一穷就穷的改革初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并不确切，早干活真的，1957年以前孩子拉套子的很多，57年以后不允许拉套子了，不让拉套子的小孩和老右合伙丑化社会主义。孩子们经常打架，为了三分钱打得头破血流是常事。

我和连弟‘拜堂’后也没有什么感觉，还得拉套子，和几个同学约着去天桥拉套子，刚到街口就有人叫套子，三个拉车的雇了我们其中的三个同学，说拉到无影山顶给一毛五，平常也就是给一毛二，我挺高兴，这几天财源滚滚。

拉到无影山顶三个人一共给了一毛五，这事常有，除了忍气吞声还是忍气吞声。今天不行，今天有同学武二郎，他十五岁，个子大有劲，还喜欢打架，起码喜欢和我打架，他只要打破我的头，我就能打破他的头，他打破我的头就发呆，他一发呆我就打破他的头。

我们和拉车的理论了几句他们就动手，我挨了好几拳，武二郎变成武大郎，他抱着头蹲在地下。拉车的越战越勇，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拉车的有倒下的，也有捂着脸跑的。连弟姐姐增援来了，我们三个同学摁住倒在地下的那个一顿猛打。

最后协商解决，武二郎说一拳一分钱，他挨了十拳，人家给他两毛五。连弟问：“你挨了几拳？”我说：“我没数着，”“算五拳吧，”给我两毛。

武二郎叫住一个骑自行车卖冰棍的，他说：“咱们一个人给连弟买个冰棍，”我说：“买冰糕吧，”冰棍才三分钱有点小气，买五分的冰糕差不多。连弟当仁不让接过三只冰糕，我们也买冰糕吃。我才一只，吃完自己的看着连弟吃，连弟把冰糕伸我嘴边：“你咬一口，”我得意的看了同学们一眼，小心翼翼的咬了一点，“咬一大口，”我愈发得意。

连弟搂着我的脖子越野向无影山西北走，走到空军医院后面，这里没有庄稼没有树木，只有遍地的人骨、短草和丘子，丘子是厝在地面上的棺材，都是青砖砌的，形如棺材，比地面高一尺至一尺半，上面白灰防水，旁边有通气孔。厝的原因是不具备安葬条件，大多是一个老伴等另一个老伴，或者还没找到风水宝地，还有想回祖茔的，少数是等着找对象的。

有几个人在一个丘子旁边研究什么，墓碑上：讳刘之行之墓享年九十有八年。连弟走过去，他们客气的点点头：“姑娘来了？”连弟问：“这个丘子吗？几岁了？”他们面面相觑，一个说：“这是姑娘塚，故去时十五岁，厝了十三年，刚有门当户对的来提亲。”“什么时候迎娶？”“今天晚上子时，”“怎么半夜迎娶？”“我们那里的风俗就是半夜搬家，”

他们和连弟低声阴谋，连弟过来问我：“再和我拜回堂行吗？给你三十块钱。”果然财源滚滚，韩爷爷说财厚灾稠，得小心翼翼了。连弟问：“要男替身去男家带吗？”“太远，你们就在马路旁边等着吧。姑娘名不虚传，果然是内行。先给你十块钱，晚上十点见。”

连弟买了二十只冰糕，她**鞋来坐了一只，扔给我一只：“我的鞋大，坐着得劲。”我鞋里的泥有一两，她鞋里的泥有二两，有泥穿着舒服。我把她的鞋套在我脚上，和船一样。她急了：“你怎么穿我的鞋？”“怕什么？”“男人说‘我穿穿你的鞋，’就是我...我想和你好。”

我没说啊，”“嗯，你没说，吃冰糕啊。”她和莲儿吃东西都和猪八戒一样，她吃了十五根我才吃第五根，她说：“我再咬你一口行吗？”她的嘴和蛤蟆一样，一口给咬走一多半，我刚咬过人家的冰糕，还没感激完，“姐姐给你吧，”“快黑天你拿着套子绳出来在这里见面，记住了吗？”“记住了，”

走到街口碰见武二郎，他拿着一条龙头拐杖和一根木条，他把木条递给我：“来三打白骨精，”“孙悟空也不能拿龙头拐杖啊，”“孙悟空想用么就用么，”

我看看木条上有两个钉子，也行啊。我们乱打起来，打得他哎呦哎呦的，他终于把我的头打破了，他呆呆地看着我，我给他两木条，他的头没破，我扑过去揪住他的耳朵，两条腿夹住他的腰，他转好几圈才摔开我，我把他的耳朵**个小口，他哭着找我家去，我挺高兴，去吧，让莲儿打死你。家里没人，他站在门口哭，一个修鞋的说：“我给你缝缝，”吓得他撒腿就跑，比兔子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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