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间**张张地匆匆而过,又到高考了,小小儿吃着姐姐买来的梨、苹果在收拾东西。
“哎呦……哎呦……姐姐,我肚子疼……”小小儿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一天没止住。这下惨了,挂着吊瓶进考场,咬紧牙关忍住疼却忍不住汗,拼死拼活高小小完成了高考科目。估分报考结束了。小小儿的急性肠胃炎也好了。
人说“喜鹊报喜”,似有道理,一大早学校派人送来了大学录取通知书。高小小考上大学了!这消息一下子传遍全村。姐姐高兴地忙里忙外,早早地在为小小儿准备行装。
“姐姐,我考的是公费师院,吃不成问题,学费也少,还有奖学金,我一定能拿到的。这下你可以放心我了,我走后就你一个人了。你也听我一次,你该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你和虎儿哥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你们能结了婚,我去上大学也就安心了。姐,也别光是你疼我,也让我疼你一次。我今晚就去与虎儿哥商量,行不?”
“这……等你毕业吧?”
“不,不行!我在学校怎么安得了心呢?”
“那……你看着办吧!你是大学生了,姐听你的。”
高小小在姐姐与孟虎儿之间忙着周旋、串联,商定下婚期简单而欢乐地给姐姐举办了婚礼。姐姐生活安定美满了,小小儿也踌躇满志地去上大学了。四年时间转眼即过,小小儿分配工作了,从此人称“高天艮”、“高老师”,当年的小小儿也成了男子汉。有好心人做媒,高天艮娶了个美丽贤惠的媳妇叫绿翠,“天不落雨云朝西,小夫妻生活甜如蜜。”一年后添了个小宝宝,细眉秀目、乖巧伶俐,姐姐抱了还抱、亲了还亲,洗湿晒干、擦屎把尿,不让绿翠插手。
高天艮工作积极、业务水平高、教育教学能力强,整日就在办公室、班级、家庭三点一线上忙碌,连校长、主任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他们的爱好了。与同事们既不会甜哥蜜弟,又不会打情骂俏。就是看着学生们学习,学生也嫌弃他太严肃了。
一天走到办公室窗外,琅琅的阅读声传出来——
那河那柳那片青草地
高天艮
男女爱情,应“发乎情”,“乐而不淫”;“止乎礼”,“以礼节情”。——作者言
看到太多的大庭广众下“以沫相濡”,很摇头;
听到太多的莺声燕语中“裸聊吧”,不理解。
20年了,又忆起那河那柳那片青草地。
上午10点。垂柳柔风,小河清波,岸边那片青翠的草地上,他和她又见面了,不知是几十几次。
他和她都是每天须从脸上衣服上抠下无数双追踪的眼睛的年龄。
他来自北方,很远。他伟岸、俊逸,来这座城进修中文本科。
她来自南方,很远。她温柔、秀美,来这座城进修英文本科。
他们相识在唇枪舌剑的辩论会上,相交在只有一把雨伞的大雨里。
他有妻子在家,他很想念。她有丈夫在家,她很想念。
这会儿,他和她站的不近,相对笑笑,目光一闪。
他说:“你……你来了?走累了吧?”
她说:“嗯!你来了,口渴了吗?”
他拎着吃的,她提有喝的。
“咱们坐下吧!”他把目光拉远,像云躲着山。
“好!我坐这儿……”把身体飘下,像水绕开岸。
于是沉默……
他把玩着的石子突然丢进小河,击起小小大大的涟漪圈。
“我……觉得你真好!”
“你……也好!”
“记得咱们谈过莎士比亚、托尔斯泰、巴尔扎克……”
“还争论过普希金、雨果、欧?亨利……”
“记得咱们背过唐诗、泰戈尔英文诗……”
“还有易安词、稼轩长短句,还有……”
“咱们还唱过英文歌曲呢……”
“你还吹过笛子独奏曲,那个……什么……《苗岭的早晨》,对,真好听!”
“可我真得谢谢你,你辅导我英语。”
“看你……我的中文还不如你呢!”她喃喃着,“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于是沉默……
“我……我最近总想家,做梦只梦见她……”他很懊丧似又欣慰。
“我……我也是,只梦见他。……要毕业了。”她很欣喜似又沮丧。
“咱们只在这一个地方见面,白天,是吧?”
“是!”
“咱们没有晚上离开学校在一起过,一次也没有,是吧?”
“是!”
“可……可……我记得和你拉过手,还……还拥抱过……”
“是!”
“不应该……”
“是不应该……”
他很懊恼,怒望着天边。
她欲泣泪,悲视着草根儿。
“我们都要回家,责任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能存活爱。”
“别想了……别想这河这柳这片青草地……这个人……”
“……能忘……一定能……”
“眼能背叛,手不能背叛;口能背叛,心不能背叛。”
“意能背叛,行不能背叛;爱能背叛,情不能背叛。”
他和她相视笑笑。分吃了吃的,分喝了喝的。一人掂一个小袋子走向南北……
他没有回头,她也没有。坚毅地前行像沙漠里跋涉的骆驼,那手里晃悠悠的小袋子……是驼铃吧?
哦!晚报上刚发表了我这篇小文章,听听同事咋评论。
一个说:“一般般!”
一个说:“迂腐可怜!”
一个说:“是后背上长茄子生外心了吧?”
一个说:“这文字说个啥?”
另一个更简单:“傻蛋!”
傍晚高天艮与姐姐、姐夫在一起聊天,姐夫问起他的工作情况,累不累,高天艮长叹口气说:“我也正想着这几天跟你们,还有绿翠,商量暑假我去县城工作的事。在这里不行,我原以为业务强干、工作出色就能得到领导、同事、学生们的尊重或认可,但我想错了,爱生如子子不敬;以校为家家不留。我爱教育,可教育不爱我呀,我成了剃头挑子一头儿热了。干的不如站的,站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侃的,侃的不如绕着转的,最终都不如拿票子换的。我从小就一根筋儿,不会花言巧语,更不能做到八面玲珑。在这工作的并不开心,还是走吧!”
“那到县城是不是就好了呢?你得改变你自己,你不可能改变人家,得学会适应,那……什么?我也学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县城也不一定会比这儿好的!”姐姐劝说道。
“唉……这是个普通高中,县城重点总好些吧?全县最高学府了。”
“那能好进去吗?”姐夫问。
“能进去!哎……姐夫、姐姐,我问一声,你们别多心,我想有个外甥儿或外甥女了,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姐夫没吱声,低头抽烟,一脸的懊丧与内疚。姐姐说:“小小儿啊!不是姐姐和你姐夫我们不想要,是我们俩的命不好,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啊!”
“天艮呀!真苦了你姐姐了,她早想要个孩子了,怨我,都是怨我啊……”
“到底咋了?去医院看过吗?……明天我陪姐夫去省人民医院,我有同学在里面。”
“没用的,五年了,五年来跑遍了南北吃遍了药店都没管用,你姐夫他是摔断腿时吓出的毛病,唉!这也是我俩的命。小小儿,你和绿翠多生一个,我们替你们养着,你姐夫也说,就算我们的孩子,计划生育也不会罚你们的款,我们也有了寄托,这小高尚可招我们喜欢了,一会儿不见心里都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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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巨鳌翻~』
镜头三船小又遇打头风“屋漏偏遭连~雨,船小又遇打头风。”高天艮在县城高中工作四年了,儿子也已~小学。生活安定、家庭美~,但天也嫉妒这样的日子,绿翠在一天晚~回家时被一个酒鬼驾的飞车给~了,~在医院里抢救了一周,高天艮~握妻子的~~了一周的泪。高家又留~一个无~的儿,高天艮~边又是一个小不点儿。~帝真的~着了!高天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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