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匀速的是爱,不匀速的是伤害。从前有一天,我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将你推入悲哀的绝崖之下,现在,是时候看看那些自己留下的伤痕了,是不是此刻开始,我注定做不了匀速运动,是不是以后一切的一切,都将陷入茫然的绝望之中,而你站在一旁,开心地笑,我的泪水是你最好的奖品和酬劳。
汪亚打算在一朋友那儿订做一个根雕,以前就一直觉得那东西很艺术,很有味道,深褐色的格调,让人清晰地见到它的沧桑,男孩子应有雄鹰一样的抱负,所以老板觉着可以弄一个雄鹰送给对方,觉得挺不错的,汪亚就答应了。三天以后就是毕业典礼了,没有和雨达商量,打算亲自去学校将礼物送过去,希望看见那个男孩。
天气格外的好,昨晚明明预报说有雨的,毕业典礼照常举行,虽然雨达在学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想声张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来学校看看,只知道深大是一所历史久远的名校。走出车子,一眼就看见两棵既高又粗的大树,而首先映入眼帘的钟楼斑驳的墙壁也预示着这所学校的历史久远,这古老中,透着一种沉淀过的韵味,仿佛在很久之前,这里沧海桑田。汪亚对学校很满意,这样的底蕴,她觉得或许能陶冶雨达的性情,让她缓和一点,平静地接受曾经经历过的一切,而不是一直活在一种难以自慰的状态中,学习流水一样的心性,缓缓地前进,缓缓地放松下来,再也不要紧绷着神经,不得自救。
先去寻找举办毕业典礼场地的司机回来了,原来安排在操场上,司机带路,她让雨达到操场上找她,根雕她自己拎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一种紧张感萦绕心头,只是见个男孩子而已,却总是感觉不安,就像站在悬崖上,走不了一步,可退开一步,却觉得有一种难以逃离的感觉。站在操场边上,汪亚静静地观望着,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原来自己真的老了,已经不知道他们身上的那些流行因素叫什么,不知道他们眼里的迷茫和焦虑是为什么,真的,已经变很多。时间不知不觉,而我们后知后觉。
“妈,原来你站在这儿啊,我在那边找你好久呢,根雕带了吗,我们过去那边吧。”雨达从不远处一路跑过来,挽住汪亚的手臂就往操场中心去,那边布置得都差不多了,艺伟一个人安静地倚在那棵百年大树上,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发言稿,微风轻轻地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甚至可以看见有几根发梢清扫睫毛,阳光在隙缝中跳动,投下他的一片影。雨达微微扬起嘴角,仿佛不经意,仿佛就是这样自然,无论他在哪里,只要一眼,在人群中,我就可以看到你,连阳光都觉得黯淡。有时候,不是我们放不下,有时候只是我们宁愿一直纠缠,也不愿意放下,害怕失去这最后的关联,受不起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样的悲哀,连心都背叛自己,爱,还爱得起吗?你又在乎吗?雨达心里百感交集,若爱上你注定悲剧,为什么我还是义无反顾,走在这条路上,我期待你的回头。汪亚心里异常不安,没有注意到雨达,握着根雕,手心里渗出汗,眼睛漫无目的地盯着地上看,“妈?发什么呆呢?”雨达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恩?怎么了?你说的那个学长呢,他来了吗?”汪亚这次才回过神来想正经事儿,她这回来学校是想见见那个打动雨达的男孩,没事的,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她在心里暗自安慰自己。
“妈,你在想什么呢,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先回家吧。”雨达从她手里接过礼物,“回去吧妈,真没什么,以后再和您想说。”说着就把她往操场外领。
“你这孩子,我们是担心你遇人不淑,看不清好坏,受人家欺负。”
“知道您和爸关心我啦,有什么事儿我会和您说的,行不?”
“怕了你了,自己注意一点,那妈就先回去了,你有时间常回家吃饭,啊?”
“恩,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再见。”汪亚转身沿着操场走向校门。
“把车开过来吧,我马上就到。”汪亚给司机打电话,提了提包,继续向前走,忽然看见几步开外的树下站着一个俊美的男孩,那样的画面足以令周围的一切的都停下来,只看见他在阳光下的炫美,“呵呵,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岂不是被人笑话。”正准备移步,可能感觉到了别人的目光,男孩忽然抬起头环顾了一下,目光落在汪亚的身上,深陷……“怎们会是她,她为什么会过来学校,按道理她也不知道我在哪所学校的。”
“是他……真的是吗?”眼前的孩子虽然已经比她离开那个家时年长几岁,可他眉眼里的模样和当年一样,也和他的父亲一样,仿佛天生的一种忧郁已经长在他们的骨子里,“原来他在这里上大学,还是和从前一样优秀吧,总是不需要人操心,为什么现在这样看他,却觉得他周围的清冷格外的鲜明,直入人心……我对这孩子或许注定只能是一辈子的愧疚。”汪亚无法自制地陷入沉思,就那样静静地呆望着,“夫人,您在这儿呢,等很久不见您过来,车已经能够开到那边了,我们过去吧……夫人?您在听我说话吗?”
司机一声“夫人”引起了艺伟的注意,他蓦地抬起头看向汪亚这里,身子突然绷直倚向后面的大树,目光直愣愣地盯住她,蓦然惊醒的汪亚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是她一直思念却又只能逃避的儿子,此刻在这样的境地相遇,欲言又止,眼眶中的泪水下一秒便会无法控制地溢出,是这多年的思念。
“夫人,怎么了?”司机看见汪亚眼睛发红,不知所措。
“走吧,没事的,风有一点大而已。”心里百转千回,五味杂陈,孩子,我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了,从我离开那天开始,我能做的,只是默默为你祈祷,我找不到勇气走到你面前,好好关心这么多年你的艰辛,而你身边是否有人真正地关心你,可我已经无法以一个的母亲的身份要求你原谅我,你恨我,再也不想看见我,所以我走……
“何必呢何必装出这样一副痛苦的模样,看你风光无限,即使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装呢,我早就识破了你的真面目,不是吗?”看着汪亚微微颤抖的双肩,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艺伟觉得可笑,都已经做出当初那样的选择了,现在这样算什么,我早已不再奢望你的关心。如果你真的忏悔,为什么连妹妹的葬礼都不来参加,放下亲情于你而言,是不是可以如此干脆,还是因为不爱爸爸就觉得我们的存在都是罪过,所以本来就没有亲情,更谈不上放弃……是这样吧,呵,那就走得远远的吧,可是,你始终应该为艺如的死付出代价的,这些你一直欠着的东西,我要让你一件不少地偿还,不惜一切代价。
“艺伟?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妈啊,好像你们认识似的。”雨达稍稍收拾了一下,在远处就看见了艺伟,“收下吧,毕业礼物。”她将根雕递到艺伟面前,艺伟亲抬眼皮扫了一眼,转过身离开。雨达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手臂无力的低垂下来。
“毕业典礼五分钟以后正式开始,请相关同学到会场前排做准备。”典礼主持人惊醒最后的提醒和准备,以确保典礼圆满举行。
“艺伟,原来你在这儿啊,快过去吧,你今天要作为优秀毕业生第一个上台发言呢,别耽误了,走吧。”同学把艺伟拉到会场中间,“方艺伟,接受这个礼物就让你那么为难吗?”雨达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永远如此不屑,不爱,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无法乞求到。爱一个人,便是卑微到尘埃里,开出花来。
汪亚回到家,一言不发,脑袋陷入混乱,艺伟的出现一下子打乱了她故作的安然,仿佛找不到一条缓缓呼吸的路,只剩下不知所措,再往前踏一步,会错,即使后退一步,也还是错。“我知道你心里的恨,我毁了你的家,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失去很多,你会有父亲,会有妹妹,我的自私让你一无所有。”真的好滑稽,一个母亲掠夺了孩子的所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谁能宽恕呢,可是,我再也无法逃避了,我的过错,是我救赎不了的,可我现在真的好想努力挽回一些什么,哪怕一点点,我也要为你做些什么。
故事其实可以以很多方式发展下去,只是因为,人有情,所以,臣服于感情,宁愿被操纵,也不愿隔断这一点点联系。曾经有人说,我和你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可是还是想要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哪怕痛苦一辈子,也不愿和你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自从毕业典礼以后,艺伟给含蕾的感觉很不安,他总是会一个人发呆,然后默默地走开,甚至有时候和他讲话,也会走神,一起出去的时候,他会盯着她发呆,每一次问他,又什么都不说,这样的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主心骨,即使方伯伯走的时候,他也没这样颓丧过。只有一次,在帮他收拾桌子时,看见他的便利签上全写着同一个名字,汪亚。雨达知道,那是他的妈妈,或许我应该帮帮他和妈妈打开心结,明明很在乎,却非要弄得彼此狼狈,有一天,当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再也无法做些努力时,剩下的遗憾,早已无法弥补,她不希望艺伟会有这一天,现在一切还来得及,为什么不试试呢。
多方打听,最后竟然从养母那里找到了汪亚的下落,养父母是在社会上层的人物,那天含蕾打电话给艺如的基园管理员,问他是否有一个叫汪亚的女人来看过艺如,可否留下什么,可答案令她很失望。
“汪亚,那不是江总裁的夫人吗?”养母放下咖啡,探询似的看着含蕾,“小蕾,你找江太太干什么呀?唉,也许同名同姓呢也不一定。”
“呃,妈,你认识汪亚,您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有啊,你有什么事要找这么个人物啊?”
“没什么,我就想请她帮帮忙,哎呀,好了,您就别问了,反正不是坏事就对了。”
“行,吃完饭我找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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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喂?请问您是汪亚~士吗?”含蕾前前后后想了好几遍,她想即使艺伟责怪她自作主张,也好过以后艺伟后悔当初没有替父亲了遗憾。“我就是,您是?”汪业好听的~音从~那头传来。有这么美妙的~音的~一定是相当有魅~的一个人,难怪艺伟的爸爸一辈子都不能走出这个人的世界,~地回过神来,“伯~,您好,我是艺伟的一个好朋友。”“艺伟?真的吗?他是不是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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