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吴洁过生日是在吴洁的家里，徐奕华已经是第三次来访了。他现在已经不再把衬衫的话题当做禁忌了，而是把它当做用来调侃的谈资。他说，那些衬衫我帮你联系处理掉吧，打三折也能卖好几万。要不，就都送给我，我留几件，其他我再转送养老院之类的地方。

吴洁说，不行，一件都不能动，我要看着它们才睡得踏实。

徐奕华哈哈大笑说，看来你得跟它们过一辈子了，你未来的老公恐怕也得习惯你的这项收藏癖好了。

吴洁说，当然，都是给他留着的，我要让他知道，我对爱情的态度是多么坚贞。

徐奕华说，不想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吴洁说，LV吗？

徐奕华说，我可没那么奢侈，自己看。

吴洁在包装纸外捏了几下，软软的，打**装纸，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衬衫，她前些时扯烂的那件，徐奕华已经把它复原并洗干净了，透着雕牌的味道。吴洁说，真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个。

徐奕华问，怎么，失望了？

吴洁说，没有，只是意外，其实我最喜欢这样的礼物，这是我收藏的第一件旧衬衫，但是，我觉得它是最珍贵的一件。

徐奕华心里踏实了许多，他学着小沈阳的腔调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吴洁说，因为这一件有灵魂，其他的那些没有。

徐奕华打了个响指说，来，点上蜡烛，把灯关掉，我们开始烛光晚餐。吴洁照做。

吴洁吹蜡烛的时候，徐奕华注意看她的表情，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女友。那是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他给女朋友过生日，两个人在咖啡屋里，只有他们俩，烛火摇曳，钢琴曲舒缓，他的女友吹蜡烛时嘟起的圆圆的**那么俏皮，让徐奕华有一种心酸的感动。将来她是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伙伴，我得好好呵护她。徐奕华当时想。一个学期之后，那个女孩就另投怀抱了，原因很奇怪，女孩称徐奕华的酒量不够好，跟她不般配。这倒是事实，因为徐奕华酒精过敏，稍饮一点身上就会起红点。那个女孩子的酒量的确好，而徐奕华不喜欢酒，这一点他很像他的父亲。

现在徐奕华还是酒精过敏，但是他喜欢上了酒，特别是红酒。吴洁这晚很兴奋，两个人喝光了一瓶红酒。徐奕华的脖子红得像西瓜瓤。吴洁说，我想看看里面是不是都红了。

徐奕华佯装恐慌，连说不可，里面也是红的，怕看呢！

吴洁穷追不舍，有多红，我鉴定一下。

徐奕华的棕色针扣式腰带被吴洁熟练地解去，徐奕华很吃惊，心想，她解男人的腰带就像解自己的腰带一样自如啊！

吴洁嘴上还有奶油蛋糕的味道，这种味道又让徐奕华更深刻地温习了一遍。

腰带里面的风光不只是发红那么简单。吴洁反复观摩并考验了徐奕华的硬件，她柔软的手肆意摩挲，徐奕华感到温泉浴一般的舒适。午夜很寂静，男人很疲惫，女人很**。

徐奕华在夜晚的运动中，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被动，他自己也记不得了。被动可以解放视觉，而主动只会挥霍触觉，他这样想。

在吴洁的圆球再一次摇摇晃晃的时候，他想起了什么。他给吴洁讲起了张濛的故事，吴洁骑在徐奕华身上笑得前仰后合。她问，那你是怎么打发他的呀？

徐奕华说，什么叫打发呀，难道你去的时候，我也是随随便便就把你打发了？这个词带有那么一点不负责任的色彩，我那不是打发，而是指点迷津，劝人迷途知返。他摸了一把吴洁的一只圆球，接着说，当时我对这个人很好奇，是出于对他的严肃架势的好奇，一般人没有这个发自内部的精神气场，但是他有。所以，我当时下判断时留了一些余地。介绍信我到底没开，但是看他父亲很可怜，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将心比心啊，我答应通过人际关系确保他的学位正常拿到手。我这样跟他讲，既然你是天才，甭管是自诩的，还是无可置疑的，你都要最大限度开发你的潜能，让它从朦胧的感性状态上升到豁亮的理性状态，到了那个时候，你才真正有底气，而不是空口无凭咄咄逼人了。那孩子听进去了，他思考了我的话。

吴洁说，你把他当小孩子？

徐奕华说，嗯，我是这么定位的。心理年龄上，他还是毛头孩子。问题就在这里。南桥精神病院做出的诊断，说他是妄想症，这个结论是武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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