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莫公府

“少爷，快进去吧，太老爷还在里头候着呢。”刘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盏大红灯笼，笑吟吟的朝莫然说道。伸手往里面一指，随即自己走上前头去。

众家丁尾随其后，这光线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莫然也没心思欣赏这什么鸾翔凤翥了，揉了揉眼，跟了上去。

跨过门槛，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淡雅的花香。随风吹送，让人有些醉意。莫然举目四望，发现前面就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的尽头处就是正厅。回廊两边是一个四体见方的水塘，流水潺潺，谭中有眼，泉水止不住的哗哗的往外冒。莲花朵朵，迎风绽放。一轮明月倒映其中，看上去倒有了些阴沉的感觉。

莫然刚才见过府门的气派，料也和北京城里面的评书先生说的一般，北方地区均是以四合院为居。可这明显就是江南风格的造法。南方人多出富商豪绅，这是不假。但有道是“贫不与富斗，商不与官斗”。这官道上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要是建传统的四合院，一般衙门不会理你，但建造大型的府祉，也必须在县衙门处备录在案。否则，你要是建一个类似于紫禁城的规模出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想当初，富可敌国的沈万三不也是包下，南京城一半的修复工程么。到最后还是捞了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虽没死，但这一生的财富也给充了公。

莫然是地道的北京人，这大大小小的四合院，他到见过不少。不到北方地区。能修建这样的园地，不止是财力惊人，而且这莫太公的交际上范畴也不是一般的广。感叹之余，也不忘了小小庆幸一下，这少爷公子哥什么的，现在搁在别人的嘴里一来一喝的叫着。莫然心里面不由的有了几分成就感。

这回廊说不上九曲连环，但也是错落有致。回廊中不时的有端口，四通八达，通往不同的院落处。传统四合院的布局都是按照尊卑有序、内外有别之制来分的。其“坐北朝南”的“正房”为长辈居住的地方，正房（北屋）的东西“耳房”是未婚女子们的闺房，东西两排“厢房”为家中儿子、媳妇们的房间，外院为佣人居住。而虽是江南地区的风格，也摆不脱这四合院的布局的架子。

莫然放慢了脚步，时值夏日中旬。夜色如水，凉风习习，吹的人好不惬意。边走不时的来回张望，对所见之物，既好奇，也兴奋。

刘管家看见莫然时不时的转头寻望这什么，不由的好奇道：“少爷，莫不是有段时间不出房门，给憋坏了？”说完，还低声的续道：“我就是说吗，糜香这丫头，就是不听我这老人言！”

声音很小，但莫然还是听出了后半句。

“糜香是谁？”

刘管家先是一愣，呆呆的看着莫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眉目间闪出了一丝担忧。

莫然此时想起自己虽然融合了前世的记忆，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对以前的事情偏偏记不起来。可能是需要一个慢慢的体会的过程吧！莫然暗暗安慰自己。

“我?????????那个，你要是再给给说上一边，我自然就会记得。你??????你看，我这不是给睡糊涂了么。呵呵呵。”莫然笑的很假。

刘管家当然不晓得莫然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这溜须拍马的功夫，他可是个行家了。

“我说今天儿少爷这么会如此的反常呢！糜香是我的孙女，也是你的贴身丫鬟兼书童。也亏了太老爷的慧眼如炬。看出香儿是块读书的料子，四书五经，门房四宝，样样皆会。”说着，眉目中流**一种回味不已的神情。

莫然听他这么说，这才想起，自己的身边是有一个贴身丫鬟。不过，刘管家说漏了一点。糜香不只是丫鬟兼书童而已。她还是莫然未过门的媳妇。

糜香的父母是被马贼所杀的。这献县虽不是什么大县，规模远不比省、府的的要大。但是献县门外有一条官道，这官道本来是给驻扎在边外的将士运粮用的，后来康熙帝亲征西伐，平定了不少部落。后来就给废除了。成为了赶场的必经之路。南通绍兴城不下30公里，北到南阳城也只有不到8里的行程。北方地区多响马胡贼（也是马贼），但逢天灾人祸，就举枪占地为王。而且目光还定准了那些富商豪绅那家当，莫家庄就没被马贼攻打过一次，无奈的是这些马贼平日杀人不眨眼，但一碰到这高墙堡垒就没辙了。莫太爷从商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是防治久安。家庄多处设有有火炮和箭楼等设施，马贼都是平民出身的，身上自然没有与之对抗的武器。只好吹胡子干瞪眼。

不巧的是糜香的父母出外去临镇清水镇的各个长工头儿、佃户头儿们送年关补贴去。回程的时候，不想遇到打道回府的马贼。那马贼首领刚生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正愁没处可发，见众贼寇说是抓住两个莫家庄的执事，暗想要狠狠的欺诈一顿。糜香的父亲本想借钱消灾，给上他们二三百两的也就没事了。可不料那首领的外甥贪婪糜香母亲的美色，强迫其就范。其母为求清白，坠井自杀。他的父亲一听这噩耗，心下怒火腾腾。就地捡起一块砖头便朝那丧心病狂扔去。可他身手不济，那砖头不正不斜的砸到那首领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那头领不晓的这是怎么回事，心下一怒，立马把银子的事情抛脑后了，一刀就让他脑袋搬了家。

后来，莫太公见其三代对莫家都是忠心耿耿，就把糜香收在府中，对她也是情如自己的亲身孙女一般。刘管家是糜香的外公，这一来一合的，彼此也有个照应。

莫然想到这里，不由的哭笑不得。话说自己才14岁，这么就有了个未过门的媳妇。不过拿中国千百年的封建制度来看的话，这样的事情，亘古有之。莫然之前也谈过一次恋爱，对象是他们社区一个富商的女儿。和很多年轻恋人，初恋的感觉是美好，美好的差点没让莫然蒸发掉。而且自己还攀上了一个富商的女儿，那当真是前途无量。可好景不长，这多妖艳的花儿，不只是插在莫然的头上——莫然发现她移情别恋，对象居然是一个又矮又胖的富商。莫然在光荣的奉献出自己的初ye之后，那婆娘就跟他说分手。就两个字，再见！即爽快，也痛快。不过莫然还是看开了，料自己也不亏，起码还可以摸过女人一次。就一个人第一次摸一本书新书的感觉，毕竟是二手货，扔了也没什么可惜的。莫然是个坚强的男人，这类男人失恋的悲伤仿佛欧美发达国家的尖端产品，只内销而不出口。不过莫然每次见到这对狗男女的时候，他还是会在心里面默默的献上自己的“祝福”——祝他们生孩子没**！

刘管家看了一眼一脸若有所思的莫然，不知道他在思忖着什么。也不好插话，呆呆的跟在后头。

“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莫然回忆的思绪。

莫然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回廊的尽头处。一个四进（四进：也叫四门大开的意思）的大厅立在他面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在神台的边上的大师椅上。

“爷爷，我回来了。”莫然略一抱拳，嘴上弯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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