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又响起。

我起床，已经9点钟。走到门前想开门，忽然醒过来，赶紧回去穿衣服。

得说一声，我有个习惯，裸睡的习惯，光溜溜的容易入睡。在部队时，一不小心，裸睡了一回，被班长揍了一顿。

后来，班长到东莞找我，我找了几个能喝的弟兄，把班长喝得爹妈也不认得。然后把他的衣服扒了，丢在**。没想到，班长起来后说，真他爹的，裸睡还真爽。

好在及时发现**衣服，要不脸丢大了。

门口，冬梅笑脸盈盈。

昨夜睡得好吗？

还好，一觉到天亮。

半夜里干吗去了？

想喝水，找阿才去，没想到他请我喝啤酒，喝多了点。

好了，洗漱一下，吃早餐了。

看来，冬梅晚上也没睡好。

说不定他也侧着耳朵在听我的动静。

按老规矩，我做完50个俯卧撑，才去洗漱。天天这样，个子不高的我，还是蛮耐看的。

早餐是粉条。我们这里习惯一天三餐都吃饭，我出去好些年，冬梅怕我吃不惯，煮了我爱吃的粉条。

老是在你这里吃饭，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不过是多添一双筷子，你交伙食费就可以了。再说，你一个人能弄到吃的吗？

这也是，我从来就没做过饭。

说着话，只见一个光脑袋伸进门来，然后才见到脚进来，是聋古叔叔。我上去敬一支烟，他接过，端详半天，说一句，好烟，就把烟别在耳朵上。

他舍不得点着，要留着，见人就会说，这是水生给的。

我想了想，就到房里拿了一包烟给他。

他接过烟，不住嘿嘿笑。

这个50多岁的光棍，因为家里以前是地主，加上耳朵不好使唤，没人愿嫁，他就一直一个人过日子。

在这片老屋，我们三个，加上一个吃奶的小孩，就是最亲近的人了。

吃过早餐，我带了把镰刀，出去割草喂鱼。我这半年的职责，就是管好这口鱼塘。临出门，又从角落找了鱼杆，吹着口哨，走了。

出了村，一路上有人，不是小的，就是老的，我一一打招呼。300号人的小村，哪个都认识。青壮年出去打工或读书了，住在村里的，现在只有几十人。

看来，我还没回，大家就知道我的故事，对我的回家，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

这样也好，省了不少口水去解释。

把草丢到鱼塘时，鱼们一下子都过来了。大约是饿了。

我支起鱼杆，套好蚯蚓，把钩子甩下去。

一阵铃声传来，一个人骑在单车上，向我招手。

这是邻村的山菊，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她爸爸做了好多年的村长，我们住校时，常吃她家送来的菜。她还暗恋过我，高中时，写了一首诗，放在我的课桌抽屉里。没想到，被早进课室的同学发现了，闹得沸沸扬扬的。山菊却不怕，公然说喜欢我。

村长拿棍子抽了她一顿，她嘴上说不敢，暗地里还向我示好。我不敢接招。

而我和冬梅真正好，却没人发现。

水生。她喊着，把单车丢在路边，向我奔来。

她的胸脯比较大，所以奔跑时在晃动。

我喜欢文静的姑娘，心地也要善良，比如像冬梅这样的。而山菊，确实不是我喜欢的菜。

当然，也不讨厌。

山菊喘着粗气。唉呀，看到你真高兴。

看到老同学，我也高兴。

你退伍了，也不回家，我去了好几回你家，都说你没回。你爸爸写给我的电话号码，又老是打不通。

她把我头上的一根青草拿下，还要拿衣袖帮我擦汗。

我觉得这活该是老婆做的，老婆不在身边，就自己擦了。

只是擦下汗，又不吃你。

得注意影响。

那时找不到你，找得到的话，我就嫁给你了。

谢谢山菊的厚爱，小生这厢有礼了。现在嫁了吗？

孩子还比冬梅的大一个月呢。

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好，那个人没文化，一点也不会关心体贴人。出去打工那么久，一个电话也不来。

浮标在动了，鱼上钩了。我用力一扯，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草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扯得太急，重心不稳，我脚下打滑，往后便倒，山菊就在后面。

她也没有防备，两个人一起倒下。

我本能的用手撑地，却撑在山菊的胸前。

她大叫一声，你把人家弄疼了。脸上却在笑。

我起来时，她还在我屁股上拧了一下。

这个野丫头。

我们平时打闹惯了，也不觉得怎么样。

可她嫁人了还这样，总是觉得有点别扭。

她整了整有点乱的衣服，脸上发红，眼上发光。

她胆子就是大，认定的事，说做就做。有一次，还说要来部队探我，因为路远，认不得路，没去成。

好在老爸给她的是小灵通号码，信号不好，要不，她就杀到东莞来了。如果她来了东莞，还没认识青竹，可能就做了山菊的压寨老公了。

我相信，我是招架不住山菊糖衣炮弹的**。

因为避冬梅，把山菊也避开了。世事往往这样，常常生出一些阴差阳错的事来。

山菊说，我们好久没聚过了，我去阿才那买点酒，不醉不散，好不好。

喝点小酒，我喜欢。喝多的话，很麻烦。自己事，自己知，喝酒过量的话，我会暂时性失忆，就是酒醉到睡醒睁开眼那段时间，记忆**，脑子像洗洁精洗过一样，什么也没留下。

这个秘密，只有冬梅、山菊，还有阿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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