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们送自己读书，毕业后竟还要他们为自己工作操心，张玉莹心里难过。自己增加了他们的负担。隔壁邻居和父母在谈话，话题都是围绕在她身上。他们不但说到她的工作，而且还扯到了她的婚事。只听那姚婶说：“等找到工作，有合适对象也可以结婚。”

她不喜欢听姚婶说这个。她想听母亲怎么说，而只听见母亲嘿嘿地笑。

张玉莹一直没有考虑自己的婚事，上学时她只想认真读书，即使六生对自己有所表示时，她都没有这个念头。生活太充实了，她成绩不是十分好，但在学校一有时间还是挤在书上。她学的是外贸，而她爱好十分广泛：小说，历史政治以及逻辑等她都有所涉入。她常坐在学校里的图书馆里读这些书。

在学校里只有谈恋爱现象，情侣们不会说到结婚。一听到姚婶说她找对象结婚的事，张玉莹的心就咚了一下。毕业不再是学生，还有更深层次的意味。自己现在工作都没有，她只想先找到工作；结婚是将来的事情，这念头让她感到好象不与自己相干。在姚婶提起她的婚事时，胡运水说玉莹人长得漂亮，结婚的事一点都不用着急。这时，母亲把她曾说过的话告诉他们：“她说了，等她有能力之后才结婚。”。她是和母亲说过这句话。记不起来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在母亲面前说的。胡运水说这才是读书人，他们跟我们就是不一样。姚婶也附和着。

他们在正屋里议论着。张玉莹把房里收拾好了，却一时不好出去。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到议论自己的人群里去。一时半会他们不会走的。张玉莹就坐在床沿边，顺手拿起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静静地看着。

邻居们在她家坐了很长时间，到傍晚才散。他们走后，母亲来到房里，走到她身边。当母亲推房门进来时，她就把手上的书放下了，笑着看了母亲一眼，问：“他们走了？”

母亲答应了一句。

她问的是多余的话。他们在正屋里说话，她在房里听得清楚。她知道是多余还要问母亲一下。父亲在这时也进来了，走到母亲身边。一时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都不知说什么好。现在家里的事情明显摆在那里，就是她的工作。她很想劝父母亲不要为她着急，而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他们会为她着急的。

这时，父亲记起了什么：“找翼州那个老王不知有没有用？”

母亲说：“就是那医院老王？”

父亲说：“是啊，就是他，他说了有事找他。”

母亲估计没有用，医院招卫校出来的学生，而女儿是外贸学院的。父亲还不死心，说别人估计有点门路，必定别人是街上人。正当张玉莹为老王这个人不知是谁纳闷，母亲告诉她，那个老王趁星期天常到乡下钓鱼，一天就和父亲扯上了。还没有听母亲说完，张玉莹就知道了。好客的父亲只要跟人扯一两句，马上就会邀他到家来吃饭。那老王就是被父亲这样认识的。是母亲所说，一专业不对口，二她也不想父亲去求人。求人必定是难堪的事情。

一想到这，张玉莹连声说：“爸爸，你别去。”

父亲说：“问一下，怕什么，要是能进医院真是好单位。”

父母亲正是太着急了，自己还只刚毕业。张玉莹也只是在心里怪他们。对于工作，目前是自己要拿出一个方案来，那么他们就会宽心。学校也对毕业生就业进行了工作推荐，但没有多少学生按学校行事。学校推荐的不是工资太低，就是不对口。学生们宁可自己出来找工作。学校推荐张玉莹到一个服装厂仓库去实习。当被学生叫鹰钩鼻子的就业指导老师告诉她，问她意见。她说不去。就业老师也没有多说。不读四年外贸，她也可以去做仓库员。张玉莹在学校里就有打算，等一毕业就到南方去看一下。南方经济发达，企业多机会大。

这只是她的想法。想了一下，她认为还是告诉父母亲，让他们不要担心。

父亲开始说随便她。母亲问她是一个人还是有伴。出远门让母亲担心。父亲一听思想也活动起来了，说：“你就在附近找工作。”姚婶的话提醒了他：女儿大了。附近有合适的话也可以找对象。

母亲马上理解父亲的话，也附和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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