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流浪海口
英子穿一件白色连衣裙,前胸开得很低,**像是黑暗中一条白色的隧道,通向男人渴求和想往的地方,她在夜晚敲响我的房门,而且只是因为口渴来讨杯水喝,我看见她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缸。
她涂着褐色的眼影,在我身边扭着迷人的肥臀,当我拿起开水瓶为她倒水,我发现满满的一瓶开水竟然倒不满她的瓷缸,我回头时,她已赤身**钻进了我的被中,我想赶走她,她却像蛇一样**地缠住我,我感觉下身开始燥热,两块白晃晃的似曾相识的肥臀,桂林小旅馆的房间里刺目的阳光……我的浑身开始膨胀,**翻涌,这世间到处充满了诱惑和陷阱,他妈的,什么也别想了,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让脑子里所有存在的东西都见鬼去吧……。
早晨醒来,发觉裤裆里粘糊糊的,环顾四周,冷冷清清,床头柜上正好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缸,我抓起瓷缸狠狠摔在地上,水溅了一屋。
上午,人事部主管汪先生领着英子来到我的办公桌前。英子用甜蜜蜜的眼神望着我,想起咋晚的梦,我的脸有些发烫,我低头避开她的眼神,在她去香港培训的资料上签了字。然后,我为汪先生加薪水的事去找吴总,吴总二话没话,在新的工资册上署了自己的大名。
我刚从财务部出来,就见汪先生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我告诉他事情搞掂了,这时,他往我的西装袋里塞了个信封。
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和吴总之间有过一次面对面的交锋。当我把辞职报告递到他的桌前时,他故作惊讶。
“哎呀,我说文俊,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呀?”
“我是一个非常知趣的人,我不会等你的解聘书下来再走人,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文先生,不要听信谣言啦,你是很有才干的啦。”
“比我能干的人满地拣,吴总,你们香港方面关于任先生的升职任命讨论的差不多了吧,我也该走了。”
“你听谁说的?”吴总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你亲自提出的建议和意见,你会不记得?”我又怀着一种复仇的心里狠狠地刺他:“英子的滋味不错吧?”
“文俊,你、你太过分了。”吴总的脸变得惨白。
“吴总,如果我写信告诉陈董事长,你把自己玩腻了的残花当鲜花送给他时,你猜他会怎么想?”
吴总勃然大怒,从老板椅上一跃而起,指着门大声吼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OK,吴先生,最后说一句,男人做事光明磊落,我不过把那些黑暗的东西拿到了阳光下。”看着吴总经理气愤的浑身发抖的样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感,我又说了句:“你也别紧张,我不喜欢你的这种无聊的游戏,你尽可以向陈老板去邀功!”
走出总经理室时,屋外所有员工的目光都默默注视着我,一声巨响,门“咣”地关上了,这声音直到我离开那座城市,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拖着行李箱走在冷冷清清的街头,天渐渐地亮了,东边的红云在朝阳下慢慢地褪去。早晨的阳光美丽得让你无法消受。
我乘车去海南,都说海南是一块生机勃勃的热土。
站在海边的码头,等待去海口的轮渡。候船室里,满目陌生的面孔,满耳各地的方言,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梦想去那个神秘的海岛。浪迹天涯的滋味,只有站在海边才能去品尝和咀嚼。轮渡长长的汽笛声,宣告我流浪生涯的又一个开始。
〈五〉自由部落
阳光、海滩、椰林;纵横交错的街道、热闹拥挤的人群、高耸入云的大厦、富丽堂皇的酒店、豪华典雅的别墅;钻石戒指、名贵轿车、穿泳装的沙滩女郎、戴劳力士手表的成功男人……让美梦见鬼去吧!
刘成是我上岛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我们因此成了那段日子里最要好的朋友。刘成戴一付黑边框眼镜,瘦弱的躯体能被海风吹倒。
我们租住在远离市区的郊外一栋平房。我们称这里为“自由部落”,房子四周是矮矮的土墙。这里是某生产队的队部,如今早已人去房空,只留一个六十多岁的王姓老头守院子。周围的田地早已荒芜,王老头告诉我们,村子里的人早已卖地发了财,住到市里享福去了。
一片片荒凉的田地在地产商的手里待价而沽。
一栋栋新建的楼房像涨潮的海水向城市四周漫延。
我知道在这里的日子也不会长久。“自由部落”的四间房已全部住满,我和刘成住最东边,刘成是这里最早的租户。
我搬进来后,出钱找王老头租了一副门板、一顶破蚊帐,然后用红砖在墙角搭了个新铺。紧挨着的房间里住着一位光头歌星,他有一箱各式各样的假发,每天变换一种发型,浪迹在海口市的一些歌厅和酒吧,他最拿手的歌是哑着嗓子唱《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再过去住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和一个身材丰腴的少妇。
刘成说那个大胡子是个皮条客,每天领着不同的男人进进出出。我很少看见少妇出门,只有一次,天尚未亮,我在院子里做晨练(我有早起练武的习惯),看见她出来晾衣裤,两人的眼光无意间相碰,她的脸色非常苍白,一个极度贫血的女人!
最西头住着一对中年夫妇,境况特惨。我住进来时那女人正从医院出来,宫外孕做手术花了一万多元,还差点把命搭进去。医生说她以后别想再有孩子了。两人靠在海口的一家菜市场摆地摊谋生,如今还赖着医院的治疗费。刘成告诉我他还借了三百多元给那女人治病。
夜晚,蟋蟀和青蛙鼓噪个不停。
我和刘成坐在蚊帐里聊天,刘成让我每晚仔细检查蚊帐里的情况。
这里的蚊子个大且嘴毒,叮你一口,痒你一夜。我把蚊帐上的所有破洞都用伤湿膏贴住,但我还是听见耳边有蚊子在动情地“嗡、嗡”歌唱。我对刘成说:“这蚊子的爹妈飞不进来,可它们的儿子、孙子都钻进来了。”刘成笑侃道:“你也别心急,明早就可以报仇了。”“是吗?”“是啊,你想想,它们喝足了你的血,一个个腰身猛增,就跑不出这破蚊帐了。”
我笑道:“那也不一定,如果它们比我起的早,拉泡屎尿减减肥,照溜不误,谁也拦它不住。”
光头歌星回来了,老远就听见他的歌声在黑夜里回荡:“今天的我是否真的一无所有,明天的你是否要和我一起走……”
“这小子嗓门犯病,每晚回来都要吼上两声。”刘成说:“说不准还带个嗓门同样犯病的小姐。”
还真让刘成说准了,马上有一个女人扯着喉咙随声附和:“明天的我要到哪里去寻找……”
歇斯底里的歌声**夜幕。
〈六〉街头卖报
我和刘成白天在海口的车站码头卖一种叫“招聘指南”的小报。
这是几个山东人筹资办的一种小报,无任何手续和证件。他们只需把最近几个月的报纸收集起来,然后把上面刊登的企业或公司的招聘启事凑在一起,就印出了所谓的“指南”。
到处都是来岛淘金的打工者,这种小报一元一份,非常好销。
刘成这天早晨在车站被两个学生模样的人死死拉住,说要赔偿损失。我赶紧上去拉开他们。
我面色严峻:“喂,你们两个看着这位朋友好欺负?”
“不是,”那两个学生连连解释:“你瞧瞧他卖的报纸,我们看了去荐工,人家公司说这是他们上半年登的启事,他这不是骗人吗?”
“什么?”我故作糊涂:“什么骗人?你有没有搞错,去打听打听,多少人靠指南求得了工作,去问问周围的人。”看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说道:“分明是你们两人能力不行,不受公司欢迎。人家公司在找借口赶你们走,真是两个傻瓜。”
看着我气势汹汹的样子,那两个学生当场撕了小报便愤愤离去。我立即装作不相识的样子对刘成说:“喂,朋友,给我买两份,回去认真看看,我相信你。”
周围的人见我如此仗义,竟然纷纷解囊买报。
其实,刚来海口,我就像刚才那两个学生一样来找刘成的麻烦,当时想,一元钱扔了是小事,胸中憋口气可受不了。
可如今,我俩唱双簧,一个卖报,一个买报。生活如此滑稽!
回去的路上,刘成问我记得住在西头的那对中年夫妇吗?我说模样记不准了。他告诉我今天看见那个男的在车站做贼,至少两次得手。
“他不会光顾咱俩的寒舍吧?”
“难道你刘成的房间里藏着金子不成?”我笑道。刘成眼镜片后的两只小眼狡黠地眨了眨:“咱是担心俊哥的皮箱。”
“让他去偷吧,那一箱书值不了几个钱。”
一个星期六的上午。那男人在车站行窃时被一伙安徽人打了个半死。
等那伙人走后,我和刘成才敢上去把他抬进医院。进医院时我们谎称他是在车站见义勇为抓小偷才被殴打致伤,骗得医院上下一片同情。
他马上被送进了急救室。原谅我和刘成囊中羞涩,我们也是在做“胜造七级浮屠”的事。刘成在我耳边小声嘀咕:咱俩赶快溜吧!两人快步走出医院,却被一个自称是周主任的医生叫住。刘成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这人我们不认识。
“那你们也不能走,我马上报案,你们可是证人。”周主任扶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这年头最好少和警察打交道,听说他要报警,我连忙把周主任拉向一边。周主任在接到我悄悄塞向他手心的两百元钱后,说了句让我感动得要流泪的话:“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我先进急诊室组织救人。”
回家的路上,刘成问我在一边向那个周医生偷偷说了些什么?我心痛地说了声:“我的两佰元钱丢了!”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3章:〈七〉苦乐兄弟”内容快照:
『〈七〉苦乐兄弟』
〈七〉苦乐兄弟几天后的一个夜晚,那中年人从医院里逃了出来,社会主义的优~~又一次~现出来了,这种免费治疗给了中年人一次生命,他伤势大有好转,~神恢复的也不错。他妻子在家里~了几样菜,非拉着我和刘成喝几杯。那中年汉子一~一个救命恩人,我都~颜,说救命实在不敢当,不过是朋友有难时~~拉了一把,还是感~那些善良的医生吧!桌~没有酒杯,用大饭碗装着酒,这阵势一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