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不按时进教室，难道还老子伺候着等你？”

朱由贵骂着感觉累了，昨晚的梦太刺激了，腰还真的有点疼。

“搬个凳子过来！”

他指指来喜说道。等刚坐下，他拿起讲台上那根拇指粗的柳条棍，又往文舟和来喜的手上狠抽了几下，打的两个小孩嗷嗷叫。

“以后谁要是上课不按时进教室，他们两个就是榜样，奶奶的。”

朱由贵一边骂，一边找课本准备上课。不过他发现课本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了，气的挠了挠头，又踹了文舟一脚。

“去办公室把我的书拿过来！你去墙边站着，给我站一节课。”

来喜溜到后边墙角站着去了，文舟赶紧往办公室跑，把书拿了过来。

到办公室的时候，文舟听到两个没上课的老师正在说话。

一个老师说，你看朱由贵，刚才颠颠地跟着林老师的屁股，把课本都忘了。另一个说，他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林老师是什么人？还真是色胆包天。不过话说回来，林霞长的也确实勾人，哪个男人能忍得住？文舟看到两个老师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诡异的笑着。

“你脸上还疼吗？”放学后出了校门，文舟问来喜。他额头上被桌子角碰了一下，流了不少血。血已经结成了痂，留在脸上一条弯曲的暗红色的纹路。

“没事了。”

“这个王八蛋猪八戒，等长大了非得也揍他一顿不可。天马流星拳，专治大脑炎。”

来喜没再说话，他心里正想着他爹，不知道掉到河里的拖拉机怎么样了。所以一出校门就赶快往家跑，没理会文舟在后面叫他。

文舟摸着脸上和手上的伤痕，一步步往回走，有几个小伙伴还在嘲笑他，说看你哭的那个熊样，鼻涕还在脸上挂着呢。他气愤地瞪了他们几眼，一个人继续往桥这边走。桥头上停了很多人，其实来喜不应该回家，因为他爹就在桥上站着，身边围了一群人，指手画脚的，告诉他该怎么把拖拉机弄出来。一辆吊车正颤颤巍巍地吊着河里的什么东西，钢丝更紧绷着，好像随时都会断开。

来喜他爹的嗓子已经哑了，身上虽然穿着干衣服，但还在不停的抖着，可能是给冻得。来喜的娘也在，记得直抹眼泪，但也只能干着急。文舟在人群外看了一会，发现自己爹也在，拖拉机拖到岸上的时候，天也快黑了，他爹拉起他回家。走不多远，文舟看到河对岸来喜正往桥那边跑，夕阳残留着最后一抹红色，在河水中晃荡着，伴着来喜跑过的影子。

去上大学的头天晚上，文舟一个人坐在河边，想到这个情景，突然哭了。

晚上吃过饭，文舟他娘发现儿子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同学打架了。那双温暖的大手一接触自己的头，文舟忍不住哭了起来，把他娘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回事。

“这都怪你，不好好上课，早点去教室等着老师不就没事了！”

听了事情的经过后，他爹先说话了。

“那也不能把孩子打成这样，你看脸都打青了！”他娘还是心疼儿子，不满地说道。

文舟他爹凑到昏黄的电灯下面看了看，用手揉了揉文舟的脸。

“爹，疼！”

“等会儿，我给你抹点药水，睡一觉就好了。”

文舟让爹给抹了些红药水，然后照了照镜子，使劲扯下套在脖子上的红领巾，撅着嘴睡觉去了。睡之前他在想，不知道来喜怎么样了，明天这个摸样见了他，会不会被笑话呢？

来喜可没他想的这么多，他爹回来后一直发高烧，盖了三床被子还喊冷，急的他娘团团转，也没心思去管来喜的事了。来喜领着妹妹来云吃了点饭，就去床边守着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来喜领着妹妹去上学，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文舟正站在门口，脸上画的跟小鬼似得。这是来云说的，她说着还拍着小手笑，两个小辫子晃荡这，气的文舟真想踢她一脚。但有来喜在，他也只能忍着，瞪了来云一眼。

“小舟，你说今天老师还会打我们吗？”来喜有些不安的问。

“不怕，俺娘说了，猪八戒要是再打咱们就来找他算账。”

来喜又想到躺在家里的爹，心情又沉重起来，低着头往教室走。早晨来的时候三叔就拉着爹去乡卫生所了，也不知道现在到了没有。

文舟两个人走进教室的时候，引起了一阵哄笑，有几个同学还冲他做个鬼脸，羞得文舟真想立马回家。可又不能走，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把脸埋在桌子上。不过，很快他就忘了这事了，因为发生了件更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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