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团委书记人选之争在职工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厂长、书记相互较劲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在进行团委副书记人选摸底之前,双方都通过心腹、亲信在团员青年间组织过拉票,虽然最终小赵得票优势明显,但关于二位主要领导之间的各种恩怨纠葛,却逐渐成了干部职工茶余饭后谈论的中心。
不久,有小道消息说,地区纪委收到了群众举报信,有举报粟相因贪污受贿的,说是买了不到一年的伏尔加小车自燃报废,一定是买的拼装车,里面肯定有经济问题;有举报粟相因任人唯亲,搞小圈子的;有举报粟相因心胸狭窄,打击报复的……
春节过后,地区纪委还真的派了三个干部过来了解情况。他们找干部职工谈话,查阅有关材料,走马灯似的忙活了二天,最后却一无所获,不了了之,打道回府了。
让职工感到莫衷一是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纪委干部回去没几天,厂里又传出新闻,说是纪委又收到了举报信,但这回是举报曾皓的,什么生活作风,什么拉山头,搞宗派,什么工作飘浮,形式主义……不一而足。
粟相因躺在**,有点心烦意乱。最近,很多事情让他头疼。跟曾皓的矛盾,这本来纯粹是工作上的分歧,他怎么会怂恿职工去告我的状呢?上月发生的车祸造成了人员伤亡,虽然妥善处理好了,但事故暴**的问题非常严重,以后要抓的事情还很多。正在进行的招工工作千头万绪,打电话写条子的连连不绝,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新的矛盾,一定要组织好,不能出乱子……看到老婆还在桌前漫不经心地织毛衣,用手敲敲床沿:“哎,斌斌跟小金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万春娥头也不回,继续织她的毛衣,一边回道:“还不是老样子,不痛不痒的,没有实质性进展。你不看看你儿子那个熊样,哪像其他男孩子啊,周一才放电,周二就牵手,周三周四亲亲嘴,周末一到抱着走,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一个女孩子搞定。我都怀疑你儿子是不是牵过手了呢。”
“江山易改啊。这事不能再拖了。”粟相因最近感觉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力,这压力不知道来自何方,但又无时无刻不存在,因为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所以也无法应对。有些事情该办的还是要抓紧办,慢则生乱,到那时再来挽救就回天乏术了。
“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万春娥问。
“正在办。”
“我想这事办下来后,先压着,等他们办完了婚事,再告诉她。”
“她不会那么傻的,至少在最后一道手续前应该让她知道。”
“嗯,这样更稳当。”
仲夏,山区的夜晚是迷人的,像一组清净微妙的梵音,让你如痴如醉,欲飘欲仙,而又揣摩不透。天空湛蓝如洗,一弯明月安然而卧,如同一位孤傲的美女,脸含莞尔,睥天睨地。几颗寥落的星星散布于天幕之中,仿佛蓝色床单上点缀的白色小花。四周群山如黛,幽幽寂寂。河流停止了奔腾一天的脚步,像一个累坏了的汉子,安详地躺在**静养安息,养精蓄锐,等待着第二天的劳作。一切恬静得如同一个襁褓里熟睡的婴孩。只有山风天籁般轻轻地吹拂,不知道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却让身处其中的任何生命都感受到丝丝的清凉和舒爽。偶尔传来的几声蛙鼓和虫鸣,仿佛成了这缕天籁的伴奏,是那么清脆而又和谐。
金梅芳走在马路上,细细品味着这诗一般的夜,乐一样的风,身心感到特别舒爽。来到这二年了,还从来没有仔细品味过这妙不可言的夜呢。她第一次感到,这山区的夜是那么怡人,这夏天的风是那么醉人。她回头看看落在后面的粟斌,叫了声:“快点啊。”心里想,槟榔也太老实了,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在这空灵曼妙的夜晚,可以营造多少美妙的故事啊。而我呢,哎,真是个榆木脑袋。
粟斌看着夜幕下的金梅芳,心里不禁怦怦直跳,月光下,金梅芳俏丽的身子被映照得线条分明,那高高隆起的**和曲线优美的臀部,刺激着他青春年少的每一根神经。听到金梅芳唤他,还从未碰过金梅芳的粟斌立即快步走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拉金梅芳的手。金梅芳突然间好像意识到自己正在遭遇着某种侵害,本能地闪到一边,瞪着那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望着粟斌。粟斌犹如突遭电击,刚才还是**熊熊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只霜打的茄子,疲软无力。像是为了打破刚才的尴尬,他没话找话:
“今天——夜色不错。”
一听这话,金梅芳舒畅的内心一下又收紧了许多。她想着,这么大个人了,这点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她不知道,粟斌刚才是因为紧张才口吃的。
“斌斌,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呀,结结巴巴的,听着就不舒服。”
“哦,哦,对不起,刚才,我……有点紧……张。”
“刚才紧张,现在不紧张吧,那为什么还是哦哦呀。讨厌。紧张的时候就说慢点嘛,又没人跟你抢话说。”
“嗯,知道了。”
看着粟斌这样老实巴交的样子,金梅芳内心不由涌起了一丝怜悯,不忍再去刺激他了。她换了种语气柔声问道:“以前晚上常散步吗?”
“很少。”粟斌回答,“只有在朋友叫……的时候,才会出来走……走。”
“是女朋友吗?”金梅芳故意逗他。
“不,不,是经常一……块玩的哥们。”
“哧——哧——”,金梅芳开心地笑了。
“你……笑什么啊?”粟斌不解地问。
“笑你是个傻瓜。”
“嘿,嘿。”认识金梅芳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她这么高兴,粟斌很开心。
走了一会,粟斌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不自觉地拉起金梅芳的手说:“忘了告……诉你,今天听爸爸说,你哥的事,电力公司批……下来了,就等劳动局审……批。”
“是吗?”金梅芳淡漠地应了一句,忘了自己的手正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拉着,她的意识又飞到了老家,眼前浮现出那个不堪回忆的场面。
“你不高兴?”粟斌看到金梅芳漠不关心,不解地问。
“没有啊,高兴呢。”
“我们,结……结婚吧。”粟斌结巴着提出了正题。
“结婚?我也不知道,要跟我爸说吧。”金梅芳感觉内心一阵恶心,目光游离地望着远山,不置可否地回答。
“这是我们两……人的事,你……不能决定吗?”
“你说什么?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没这么简单吧。”金梅芳话中有话。
“结婚……不就是我俩……的事?只要我……们定下来了,家里人去操办就是。”粟斌显然没有理解金梅芳的另一层挖苦和自嘲。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问问家里。”
“好吧。我妈说,最好能定在国……庆节,这样,有比较充裕的时……间来操办。”
“时间问题,等我家里决定后再商量吧。”
“嗯。”
两人漫无目的地聊着,不知不觉回到了厂区。
第二天上午,刚上班不久,劳资科科长一个电话把金梅芳叫到了办公室。掩上门后,科长从柜子里提出一沓档案袋,然后找出其中一份放到金梅芳面前。金梅芳一看,档案袋上用碳素墨水写着“金奇”的名字。她小心地抽出里面的材料,各种手续都已办齐,就差地区劳动局的审批意见。科长指着那个位置告诉金梅芳:“就差这个章了,你就放心吧。记得请我喝酒啊。”金梅芳心里清楚,这一定是粟斌他爸授意的,为的是给自己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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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就答应我三个条件』
周末,金梅芳回了一趟老家,把情况跟父~亲说了,并告诉家里,粟家在催婚,提出~在国庆节把婚事办了。父~亲都~快地表示:“那就~他们的意思办吧,三茶六礼还是~的,~他们来个人商量一~。”金梅芳回到厂里,当晚就把粟斌~了出来,一起来到金梅芳的宿舍。粟斌还是~~金梅芳宿舍,心里禁不住~喜悦,同时又~着几许~张。金梅芳的宿舍布置得虽然比较简单,但~~展~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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