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间,林剑的小学生活就已经结束了。在放暑假的日子里,在家里等待着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反正农忙季节已经去过了,无非是些捞猪饲打菜什么的,母亲一个人都做了,加上还有妹妹小小帮忙着呢!没啥让他插手劳拾的。这一个暑假间,林剑真正成了一个闲人,在家呆着挺闷得慌的,就主动去山上放放家里那一姊母牛,用放牛来打发那些个无聊的时间,在山上过着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也不用想那些事儿,能不能被录取,要不要继续上学,就再等等吧!别想那些烦心事儿了。
当每天林剑把牛赶着寨子后面云盘山上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这一座十里八乡里最高的山上,呆呆望着远处群山就在他的脚下,这一个世界好象都属于他的,只要是他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在他的心里都收录下,是上苍给予他的这一片宁静的天地。他把双手放在脑后轻轻地躺下,在草丛里仰视着天空,一朵朵白云高高的浮在苍穹里,湛蓝的天空是那么高远、清纯,像一个圆拱形的帐子笼罩着这一切,也笼罩住了他的心灵,不让他的心飞得那么高远。他躺着的山是那么厚实,就像父亲的肩膀一样**,给他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云盘山是那么的高大,轻溥的雾气像一大块乳白色的纱巾一样,系在半山腰上,阵阵微风吹拂,卷起一浪又浪的轻柔的皱褶,若隐若现的村庄,在一缕缕白雾里模糊又清晰。一阵一阵的凉风吹来,撩动着他的遐想,把所有的烦恼全都忘却,心在天地之间来回的游动,净化着原本就不复杂的情趣,归于自然,还于本原。想着想着,真的还有一点悟道的感觉,就连他自个儿都觉得可笑起来,天真得不可想象了。
当林剑坐起来的时候,牛已经走远了,有一点背坡,帮铃声已经听不大清楚,不过还能大致辨得出方位,他赶忙起身朝着牛所在的位置走去。
秋天的太阳过得有一点快,在西去的途程中,老牛追赶着太阳的航程,也许是老了怕冷的缘故吧!
这时,村里大部分的牛都跑到一块儿,一边晒太阳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着草。有几只好斗的小公牛,没事儿就在夕阳西下的山坡上打架,尖尖的牛角挑过来推过去,那些个老牛连看都不看一眼,任由它们去打吧!那是孩子们在玩耍,守牛的人也懒得理会了,继续猫在草丛里凉晒着一天中最后一点时光。
林剑慢悠悠在山坡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左边打一下右边打一下的,他在山坡上猫了一个大下午了,牛了放得差不多,准备赶牛回家。此时,他不经意间看见同村的杨梅也在那儿放牛,是因为一个人闷得慌的原因吧!他放开嗓子在高坡上喊起来。
“杨梅!”
可能是逆风的缘故,杨梅没有答应。
林剑把手围在嘴边,做成一个喇叭形再一次大声喊。可是杨梅还是没有听见,他只小跑着下去,想要到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慢慢绕到杨梅的后面,想吓她一下。
“啊!”
“哎呀!是林少爷,你也会来放牛呀”杨梅被吓了一下。
“是啊!咋的,在家闷得慌,出来放牛同时散散心,你就不要打气咱了”林剑就在杨梅的旁边坐了下来。
“咱也是啊!”
“你晓得成绩出来了吗?林剑”
“懒晓得,管它的”
“嘿嘿!上中学了”
“像咱这样的,也能考上中学?”
“别哄人了”
“哄你有啥用,不识好歹”杨梅有一点不高兴了。
“你咋个知道的,几时入学呢?”
“咱家不是有一个表伯在中学教书啊,前回咱爷做寿宴时他来了说的,咱村的有四个一道考取,其中就有你”
“阳历八月二十八号报到,九月一号上课了”
“那学杂费是多少呢?”
“哦!这个我没有问,到时通知书来不就晓得了”
“咱不想上中学了,想去矿山挖矿”林剑背过剑去望着快要下山的太阳。
“不会吧!不是去了一回了,你还想去呀?不怕你爹骂”
“咱觉得读那几本破书没舍用、挣不钱,你看前回李进跟咱一起的矿山,如今他都有好多钱了,家里有录音机、缝纫机什么的都置办齐全了,咱还守着那几破书”林剑转过面来对着杨梅说。
夕阳西下,林剑和杨梅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该是赶牛回牛的时候,杨梅起身望了望牛在哪儿,而林剑还坐在那儿,伸了伸腰说:“顺便望咱家的牛一下在哪儿”。
“跟咱的在一起,天快黑了,走吧”
林剑和杨梅赶着牛,相跟着一道回家,原本两家相隔得不很远,但两家很少有来往,是为了争田水的事情,至今已有许多年了,两家老人的隔阂仍然没有解开,而年青小下的已经不记这个仇恨了。
记得那一年天着实的旱,耙好的秧田都干开裂了。林剑和杨梅两家的田是连在一起,共用一条水源,林家的田在源头,每年都是林家先耙好了,才论到杨家用水耙秧田。可这一年天太旱了,林家耙好秧田后,就没有多余的水了。杨梅的父亲只好从林家耙好秧田里放水耙自家的田,希望耙好后能座住水就好,生怕错过下种的节令就麻烦了,会影响一年粮食的收成。然而,源头水太小了,两家耙好秧田都没能座住水,全都龟裂了,谷种没下成,为此两家大吵一架,好在旁边有人劝,是不然的话,差一点在田头打起来,往后就没了来往,碰着也不打照面了。
在这些暑假的日子里,林剑和杨梅每天都在一起放牛,来来往往的形影不离,两家老人没啥话说,反正是娃娃一起放放牛没啥子事咧!可是村里的人可不这样看,都说这两个是天生的一对儿,将来可能是一家人。世间的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而世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临近开课的那几天,这话就传到了杨梅父亲那儿,听了别人的议论多刺耳,父亲就不让杨梅放牛了,要她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等开学。
这几日,林剑一个人在云盘山上放牛,感觉很失落、无奈,心里想杨梅怎么不来放牛呢,可能有别的事儿忙去了。杨梅对于他来说,谈不上是想她,只是一种看不见的失落而已。林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几时有了这样的感觉。这对于这个十五六岁的年青人,不经意间,巧然在他的内心世界里懵懂的种下了一颗情感的种子,在花季雨季的春雷声中,种子渐渐地苏醒,慢慢地萌发,在往后的岁月中长了根发了芽,让他又有了许多新的烦恼、困惑,伴随着他走进了另一个陌生的感情世界里,不断地去摸索、体味,一个别样的青春年华。
前些天,林剑一位同学结婚了,还特别邀请了他,这让他感觉到很意外,才刚刚走出校门就娶老婆了,简直不敢相信,但是人家就这样了。结婚的那天,林剑参加了酒宴,并且头一回吃酒,只是一小点点的酒而已,酒的滋味是很辣很辣的,让他顿感晕头转向的,可是他没有忘了想问的问题,在吃过酒后,才大胆的问了他的同学,结婚是什么?娶老婆是什么感觉?他想知道为什么?
林剑的同学已经醉醒醒的,用手套住林剑的脖子,**贴在耳边悄悄地告诉林剑,这一切都是父母亲的意思,去年家里面就帮张罗着过媒了,现在娶回来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是他的本意,还想再读两书的,随林剑几个一起上中学的,可这样一来也就没戏了。
林剑此来的目的没有达到,本想娶老婆的人应该知道他的这些困惑,但这些困惑是不能跟父母亲讲,也没法讲,只能从他身边的同龄人身上找答案,可没想到也跟他一样不知道,所以林剑倍感失望,没有等到同学的酒宴散就走了。
八月二十八日,杨梅跟林剑放牛时讲的开学时期转眼就到了,母亲头一天对他说这一天日子好读书,是黄道吉日,为他早早就收拾好行装,父亲也从矿山回来。林剑要去上中学了,他是头一回离家,住到学校里去,从此开始一个人独立生活,十六岁了也应该学会独立自主,有的同学都结婚了。离家、住校,这让他感到有些许的害怕,更多的是兴奋,能以这种方式独立生活更好,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就在家结婚娶老婆,令他十分的反感,在那些结过婚的同学里也很少来往,因为没有了共同的语言,属于不同世界里的人。
这天吃过早饭,林剑、林锋和村里的几个同学一起就出发了,母亲说的这天好日子,林剑在想,可能是同一个算命先生掐出来的日子吧,怎么会都共一天呢?但唯独没有看见杨梅,他一边走一边偷偷地问了林锋,林锋傻乎乎的大声说不知道,林剑赶紧伸手使劲掐了一下林锋,林锋又大叫一声:“哎呀”,父亲猛回头看了他俩一眼,没什么事儿,又继续在前面拉驼着兄弟俩行李的马赶路,他俩在后面只好低着头相跟着,再也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动父亲知道他问起杨梅的事儿,那就麻烦了。
这一路走来,路边地里有的包谷好都已经收过,只剩下折断的杆儿像降过旗的旗杆一样呆呆的立着,田坝里的谷子金黄金黄的,一阵风吹过,卷起层层叠叠的浪花,沁人心脾的谷香四处飘散,在这个丰收的季节里,林剑踏上了外出求学之路,也许到不远的地方就会折回来,也许要到更远的才会回来了。
林剑他们是中午到的学校,在老远的地方就能看见校门口挂着一大块横幅,上面用排笔写了几个工工整整的大字:“热烈欢迎新同学”,在林剑看来很扎眼。还在横幅下面摆了几张书桌,上面摆着报到的班级号牌,有几个人坐在那儿搞什么接待,在学校的地方也搞这种名堂,他很是不喜欢这样的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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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驮矿』
父亲林子孝把马缰绳递给林剑,就~到书桌前去找哥俩的班级牌号,最后在一张靠里边的书桌~找到了,问了问那一位坐在书桌~显得很瘦小的戴着老花镜的老师,他~情地跟林子孝说了几句话。真令林剑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就是林剑将来三年初中学习生活的班~——普一东老师,普老师的老花镜架在鼻尖~,差一点就有~~来了,那老花镜是故意这样戴的呢还是鼻子被~塌了的缘故,尤其他看人的时候,真让人~了,从老花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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