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在那家招待所的附近一个餐馆里吃早餐,黑列巴一块,土豆泥一碟,外加一份红菜汤。听说俄罗斯莫斯科的红菜汤很有名气,我也附庸风雅一回,点了份红菜汤,但喝到口里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有点刷锅水再加白萝卜熬出来的那种味道,一点也不风雅,看来各民族的饮食习惯不同,对食物味觉的感受也不同,就像没喝惯啤酒的,说啤酒的味道有点像马尿,我不知道把啤酒形容成马尿味的根据是什么?那人是否喝过马尿?
但刷锅水我是喝过的,就是炒菜锅再加白开水一刷,再加点盐未、味精什么的,再加几片菜叶的那种汤,红菜汤是不是这这么个做法,我不清楚。但我感觉不好喝。就是这简单的一顿早餐竟然花掉我二美元,心疼得我够呛。
要在国内,一块黑面包再加土豆泥,外带一个刷锅汤两块钱都不会超过,在这里,竟然敲掉我近二十块人民币,看来这俄罗斯的美元好赚难带回家,吃饭这样贵,恐怕一个月的那五百美元的月薪,除去生活费,再抛去其他正常开销,所剩无几了,回去怎么向老婆交待?
走的时候,给老婆吹,一月五百美元,相当于我国内工资的三十倍,赵公元帅向我招手,机不可失,老婆这才放行。如今看来远不是那么回事儿,如此简单的一个早餐就花二十元,再加上两顿正餐,一天还不得花出一百元?不知赵维力他们学校的伙食贵贱,要是如红菜汤这般坑人,我还不如不来呢。
我在胡思乱想中吃完了这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早餐。
吃过早餐,我在赤塔市的大街上漫无目得地溜达,赤塔州的市区看上去很大,街道也很宽,但一点也不繁华,商店稀疏,空空荡荡的感觉,大多是些办公楼,那些办公楼已近非常陈旧,欧式建筑风格,就如我国的哈尔滨市个别市区的那种风格,据说这叫哥特式建筑,但哥特和我不是亲家,我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我,大约是西方的一个什么著名的建筑师吧。
总之一句话,就和哈尔滨的那种风格差不多,那也是俄国人的建筑。只是赤塔州的繁华程度和哈尔滨相比,差距很大,没法比较。这个赵维力,放着西安那样繁华的大都市不呆,偏来这异国他乡当什么鸟校长!
这座城市还有一道有意思的风景线,那就是市区办公大楼的牌匾,有的挂着镰刀斧头的徽章,这是苏联的国徽,这算是社会主义的标志,有的挂照双头鹰的徽章,这是俄罗斯的国徽,是资本主义的象征。
不了解情况的,乍一看这情形,会以为这是国中有国,相当于我国旧上海的租界地。但我在后来问到赵维力的这种怪现象时,他告诉我,前苏联政权解体后,俄罗斯新政府虽然接管了政权,但有些部门还不太买叶利钦政权的帐,仍然留恋着旧政权,所以不大情愿清除这些旧招牌,叶利钦总统也只是在远东地区派了一个政权特使监督旧政权的工作。还顾不上管这等小事。但这现象如果放在中国,就绝对不会出现。
中国是个重名的国度。事实是怎样先不说,名是必须要先正的,孔子说,名不正,言不顺。老人家当鲁国司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名,杀了那乱名的少正卯。
后来的政权,也是上台的第一步,就是正名。这大概也是东西方文化的区别之一吧。
原10
我一上午时间溜达了十多家商场,诺大的商场,冷冷清清,顾客稀疏,货架空空如也,除了一些德国和西欧等国家的轻工业品外,几乎没有俄罗斯自己的轻工产品。我在几个大商场几乎没有看到中国的日用品。我问那些售货员,为什么不卖中国货,他们的回答是,中国货都是劣质产品,她们是国有商店,不卖劣质货,想买中国劣质货,到中国人的批发集市上去卖。听了这些话,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怎么中国货就都是劣质货,不可能吧?你们大概是还在怀念旧体制,不想放下国老大的架子去加入市场经济的竞争序列吧!社会主义的这口大锅里,总是舀饭的人多,淘米做饭的人少,中国过去是如此,想必赤塔市的国有经济也是如此吧!但我也只是胡想乱猜,下车伊始哇啦哇啦罢了。
我从国有商场出来,问了几个俄国人,找到了批发中国货的一个市场,那里的景象繁华的让那个我心动了了一会儿,颇有些民族自豪感,看看我们中国的轻工产品多发达,都打入了国际市场。
花花绿绿的中国货,到处都是,是衣服、鞋帽、火腿肠、方便面,日用百货,家用小电器、应有尽有,贩卖这些东西的人也都是中国人,用夹生的俄语啃啃巴巴地与当地人讨价还价。然而我的民族自豪感持续了还不到十分钟,便破产了。如一个输光了赌本的赌徒。
让我感到羞愧的是,我的那些同胞倒弄得货色,看样子到是色彩斑斓很是好看,尤其是包装,但再一看实际产品质量,可以说是清一色的劣质产品,这些东西在我们国内,恐怕没有几个人敢公开摆在市场上出售,简直如彩色垃圾,但在赤塔州却唐而皇之地摆开来公开出售。而且那些同胞们众口一词的称赞自己的商品为“哈勒少”意即‘好’真是不知廉耻,在本国还没有现眼够,又来异国他乡献丑。一个俄罗斯人拿住一件衣服想试穿一下,衣服还没上身,便‘嗤’的一声,衣袖分了家。
“涅-----涅”那俄罗斯人直摇头。
一个卖方便面的摊位,一个俄罗斯老人买了一袋方便面,打开吃了一口,随即吐了出来。
我上前把那方便面掰了一小块,放到口里尝,喉嗓子的霉变味,我多管闲事,让那个摊主给老人换一袋,摊主告诉我,不是他不给换,主要是本身就是国内过期的产品图便宜拉到这里来卖的,都是这个味儿,换也是白换。
另一个摊位上,一个俄罗斯妇女大骂卖鞋的一个中国男人,并说中国人都是骗子,我过去问那俄国妇女是怎么回事,那俄国妇女愤怒地说,她头天买了一双皮鞋,穿了一下午,便鞋帮与鞋跟分了家,来这里要求退换,摊主却不承认是他售出的。
市场上叫卖声不绝,都是我那亲爱的同胞们用那亲切的乡音喊着不伦不类的俄语,但我再也感觉不到他的亲切,剩下的只是羞耻。
我匆匆地逃离了那个批发市场,心里的羞愧如自己做贼被当场揭穿。中国人的自豪感,此时已荡然无存。我的那些亲爱的同胞们何时变成了这付模样?穷疯了么?跨国来骗人,这究竟是商人还是强盗?
西方哲学家孟德斯鸠、康德的曾说中国人狡猾奸诈,毫无信义可言,我曾愤愤地想,难道中国人挖过你们两家的祖坟不成?何以如此糟践中国人,你们西方人不也有强盗么?八国联军不就是个强盗联合体么?
我们可以借别人的短来遮掩自己的无耻,但自己的无耻仍然变不成鲜亮的花朵。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9章:第八章”内容快照:
『第八章』
西方哲学家孟德斯鸠、康德的曾说中国人狡猾~诈,毫无信义可言,我曾愤愤地想,难道中国人挖过你们两家的祖坟不成?何以如此糟践中国人,你们西方人不也有~盗么?八国联军不就是个~盗联合~么?我们可以借别人的短来遮掩自己的无耻,但自己的无耻仍然变不成鲜亮的花朵。我站在~塔州市中心广场,中心广场是一片空旷的开阔地,四周围是~塔市~的机关办公大楼,没有值得观赏的景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