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的岁月(一)
如烟生在川东南的一个小镇。
这里一年四季风景如画,春来田园碧绿,山林葱翠,红花绿树,莺蝶纷飞;夏来稻浪翻滚,万物正厚,远山叠翠,蝉鸣蛙闲;秋来瓜果飘香,五谷齐丰,黄金铺地,朗月照幽;冬天的阡陌田畴,麦苗青碧,油菜喜人,人畜共闲。
青山绿水和淳朴的民风养育了她善良温柔的性格,清秀淡雅的容颜。年方豆蔻的如烟,一头秀发自然地分扎在耳边,鹅蛋脸,宽宽的额头,细细的眉眼,精致玲珑的鼻翼,小巧如樱桃的**。笑起来的样子像春天里一朵羞涩的小花那样妩媚,又象春天的小草一样清新。
如烟上高中的时候,偷偷地喜欢上了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同班同学孟若尘。
若尘长得高大英武,走路英姿有力。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上,浓黑的眉毛下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厚厚的**,笑起来**一口洁白的牙齿,让人觉得爽朗而舒心。若尘在如烟的眼里,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英气,在她朦胧初化的心目中,若尘是最典型的男子汉的形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若尘就深深地植根在如烟的心里,满心满怀地都是若尘的影子。
如烟和若尘是同乡,他们的家乡离学校有几十里的路程。
有时周末回家他们结伴而行。也许因为若尘年长的原因,他处处都关心和照顾着如烟,就像对一个小妹妹。而那时在如烟的心田里,即便是装满了爱慕之情,但她却对爱情讳莫如深。在她小小的懵懂的少女心田里,爱情是那么的神秘,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羞涩,那么地不可触及。她根本不知爱情为何物,源自何处?她哪敢对自己爱恋的人有一点点的表示或是亲近呢?她默默地感受着若尘的照顾和关心。她以为若尘是喜欢她的,也以为他知道她的喜欢。
时间在岁月中无声地流逝,青春的校园送别了他们的高中生活。毕业时,如烟即将满十八岁。十八岁的姑娘心事越来越多,想象越来越多了。
如烟回家后在沉寂而难耐的盼望中,等待着若尘的出现。
她以为若尘会来找她,他会像她青春梦里的白马王子一样向她走来。牵着她的手,轻抚她的脸,轻吻她未解风情的唇。然后情深意切地对他说:“烟,我爱你!嫁给我吧!”
每当想到这些,她的心会颤栗,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象电流一样传遍她的全身。脸不由自主地红到耳根。
可是时间却一天一天地过去,田里的稻谷由青绿变成了金黄,远处的山林由碧翠变成了苍绿。可是依然不见若尘的踪影。
每天看着家门外那条小路,在路边的小树下向路的那头一次次地张望。她有些失望,有些迷茫,但她依然怀着初恋纯真的希望。
纯真的岁月(二)
这时,她接受了村上对她的委任:村团支部书记。于是,她开始了她真正步入社会的旅程。
人生的成长,是一个漫长的经历,是一个蜕变和集聚的过程。
如烟从小生长在严父慈母的教育中。父亲是多年的基层干部,母亲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在传统教育的潜移默化和耳濡目染中,她继承了父亲认真踏实的为人和对工作积极负责的精神,又继承了母亲隐忍待人善良纯朴的个性。
别看如烟生得娇小文弱,但工作上却一点也不含糊。不论团里什么工作,她总是完成得十分出色。在她任团支书的几年里,每年都被评为优秀团干,奖状贴了一墙。她时常带着全村的团员青年去山上植树造林、护路补路、帮孤寡老人劈柴担水。她又爱好文艺,团内的各种文艺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有声有色。
乡上的团委书记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叫剑波。剑波中等个子,微显瘦削。但他风趣幽默,性格开朗,待手下十来个团支书就如朋友和兄弟姐妹一般随和。说他是小伙子,其实不小了,他已经结婚两年了。但在如烟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比她大的小伙子,一个顽皮的大哥哥。
他常常带着一干人等到山上、田间去转悠,从这个村走到那个村,互相交流互相学习。而这时是如烟最快活的时候。如烟在这些团支书中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人又长得斯文,性格柔弱,多愁善感,总是惹人爱怜。剑波却总是故意惹她生气,有时把她逗哭了,又去哄她开心。如烟常常是脸上泪痕未干,嘴上又在笑了。剑波叫她“如因”,如烟则叫他“剑皮”。在如烟心里,他和剑波就是那种很纯粹的玩伴,一个哥哥,没有什么男女的芥蒂和杂念。
有一次,剑波叫上如烟去另外一个村开团员会。这个村很偏远,在十几里路以外的山里。
这时正是仲春时节。山脚天然的山石小路上,纤尘不染。沿途清溪潺潺,时而舒缓,时而跌宕,时而淙淙有声,时而脉脉漫流。两旁群山青翠碧绿,连绵无际。山上鸟语三声两声,啁啾相鸣,清脆婉转。初升的阳光斜披在山岭上,流光滴翠,轻烟缥缈。飘渺中隐约朦胧的山花,红艳欲滴。
看着这满目青山,随着这潺潺流水,如烟的心情就像这欢快的小溪,一路清澈跳跃,从小能歌善舞的如烟不觉唱起了歌来: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跳下了山岗走过了草地来到我身旁。泉水呀泉水你到哪里你到哪里去?唱着歌儿弹着琴弦流向远方......”
她的歌声甜美而圆润,温婉而清丽,就像一块温润的玉浸入一泓清澈的山泉,让人心里也象有清清的甘泉流过。
“请你带上我的一颗心,越过高山一起到海洋。泉水呀泉水你可记得他?在你身旁是我送他参军去海疆......”
剑波也随着一起唱了起来。他的心也被如烟感染着,变得十分快活而明朗。
他们一路唱着,笑着,又说了很多从书上看来的故事,还有各自身边的一些趣事。一路快乐轻松,不到晌午时分,就到了这个村团支书的家里。
这时这个村的团员们都已齐聚在团支书的家里等我们了。剑波主持了会议。由如烟学习了一些政策时事性的文件。接着剑波讲了一些团内的事务,要求团圆们要做勤劳致富的带头人,要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体现共青团在青年和社会中的先进模范作用。
会议没用多久的时间就开完了。下午如烟和剑波去爬山。满眼是青山绿树,绵延无边。太阳下翠绿的树叶闪闪发亮,一阵阵的烟岚笼罩着山林。这空气仿佛水洗过一般,清新无尘。
他们走到山上一片树林,正对着春日的太阳。太阳暖暖地从叶隙间洒在地上,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于是他们坐在地上看远处的山,看漫山的光,听鸟儿的鸣叫。他们很自然地说起了工作、学习、生活、人生。在如烟的眼里,人生就是一张尚未书写的宣纸,洁白而充满了憧憬。
下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山上的凉意骤然而起,夜露早早地从地下升起。如烟不禁抱紧了双臂。这时,剑波**自己的外衣披在如烟的身上,牵着她的手小跑似地下山来。
如烟心里暖暖的,感觉剑波就是一个大哥哥,就像小时侯哥哥牵着她的手一样,又象若辰对她的关心一样。在她的心里,天空就是一片纯真,纯净得没有一丝丝杂质。
纯真的岁月(三)
此时的如烟,已把心思转移到了社会工作中,对若尘的盼望正在不知不觉之中淡化。
但是有一天,当她听说若尘要结婚了消息时,她却禁不住一阵心痛!在她纯真的心田里,除了若尘,还没有过一个人给过她那样的想念和盼望,没有一个人在她懵懂的心田里曾经停留。
她失望而且伤心!她这么久的等待和爱恋啊!她好想找个地方隐藏起来,或者是出家去做尼姑,今生也不要嫁人。
她在自怨自艾中悄悄地落泪,常常独自心痛地发愣。
但她又想,也许是自己配不上若尘,他那么优秀,那么高大,而自己呢,又瘦又小又平常。他的女朋友又那么漂亮,是他们当地有名的头牌美人。她和若尘才般配的,即是门当户对又是郎才女貌,他们在一起应该会幸福的。一个好男儿就该配个好姑娘吧!
这样想着,她渐渐地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并在心里祝福着他,希望他会幸福一生。
于是,如烟把这段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青涩的爱恋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尽量不去触及。她在成长的道路上走着她自己的路。
那时乡政府正在修建新办公楼,承建这工程的是城里一个建筑公司。包工头是公司里的一个施工师,叫蜀榆。他三十七八岁年纪,身材高大魁梧,马脸,留着胡子。但人很随和,对工人们也相当宽厚。他手下的工人都很愿意为他效力。
如烟经常在乡政府出入,自然也随时碰见他。他则笑着用一种很欣赏的眼光看着她。在蜀榆的眼里,如烟简直就是一个没脱奶气的黄毛丫头。而如烟每次见到他,也是浅浅地笑着,礼貌地和他打招呼。在如烟眼里,蜀榆就是一个大大的成人,可以和自己的父辈相比的成人。而平时蜀榆也不讨厌,从不说粗话,一副很有修养和气质的样子,还常常拿着厚厚的书在看。这赢得了如烟的好感和尊敬。
有一天,如烟在路过建筑工地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一个建筑工人。
这是一个和如烟差不多大的小伙子,长得清秀而英俊,俊朗的脸,两道蚕眉下一双黑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方正的嘴。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又显示着他的桀骜不驯。笑起来却很斯文,还有些羞涩。
他看着如烟,有点不好意思似地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浅**一口洁白的牙齿。如烟也感到有点羞涩,脸竟有些红红的了。
他们对面走过之后没几步,那小伙子却突然跑回来,站在如烟的面前,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看着如烟,有点羞涩地笑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顿时,一朵红晕飞上了如烟的脸,让她青**洁的面容更显妩媚。
“我叫......你叫什么名字?”
如烟差一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告诉他呢?于是她反问道。
“我叫林天。树林的林,天空的天。你呢?告诉我嘛!我只是想认识你,想和你做朋友。”
如烟犹豫了一下,她看着林天青春英气而稚气未脱的脸,心无城府的样子,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美的名字!”林天说道。
后来林天只要见到如烟就和她说话,有时还邀请如烟和他们一起玩耍比如玩牌等。建筑工人中也有些年轻女孩,如烟也无芥蒂,渐渐地和他们熟稔了。
有时蜀榆也和他们一起玩玩牌,或是和他们海阔天空地闲谈。偶尔,主动地借书给如烟。如烟本来是个小说迷,她自是欣然的受之。
其实林天也和如烟一样,就是一个大孩子。他和如烟是同年的,比如烟还小了几个月份。所以,林天就叫如烟“姐姐”。林天对如烟很尊重的,从来不说粗话,在如烟面前既斯文又庄重。也许林天真的把如烟当做了姐姐。
不知为什么,一段时间以后,林天的影子却在如烟的心里发生了变化。她悄悄地把林天和若辰相比。虽然若辰在如烟的心里那么完美,而且曾经那么地占据过如烟的心。但是那毕竟只是如烟青春的梦幻,是情窦初开的暗恋而已。何况若辰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姑娘,他已经结婚了,他已在新婚的幸福中拥有了他的美娇娘。
于是,林天的影子又悄悄地驻在了如烟的心里。
但是,林天却还是那样,只是把如烟当做姐姐,斯文地笑,斯文地说,斯文地玩牌。有时也很听话地帮如烟做些事情。如烟看他的眼光渐渐地多了些内容,不知林天是不解风情,不知如烟一颗女儿心,还是有意在回避着如烟的眼光。
有时如烟问起林天的家庭情况,向他暗示她的意思。林天只是沉默,很深的沉默,丝丝的忧郁似乎挂满了林天的脸。
“姐姐,你很优秀的......而我却很幼稚。我不配......”
如烟的心里很难过,她不知道有什么事令林天这样地逃避她。
新办公楼已经大体完工了,大部分工人已经撤走了,只留下几个工人在做结尾的工作,而蜀榆则不能走,他必须把房子交验后才算完结。
那天如烟去找林天的时候,却没有了林天的人影。蜀榆告诉她,他已经走了两天了。
如烟站在夏日的风里,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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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
~情(一)虽然林天已经走了,没有给她留~一句话语,但是如烟的心里还是~着一丝希望,因为林天以前曾告诉过她~家乡的地址。于是如烟开始给林天写信。可是接连几封信都如石沉大海,这令如烟很是难过很是焦躁。这一天,蜀楡的工程彻底完工了,~回城里。告别时,他~情地邀请如烟去他家里玩,并把他家的地址写给了如烟,还留~了几本小说给如烟。如烟嚅嗫着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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