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那是重点中学,你怎么跟我们学校下乡来了?”
“不知咋的,我们学校的同学全都去农场和插队了。”罗滨生说:“我认识你们学校的老师就报名上这儿来了。”
“上兵团总比插队强,兵团是‘兵’,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由沈阳军区领导。你没看通信地址都保密,写的是钢字×××信箱。”刘卫东滔滔不绝地说。
刁小三问:“怎么我二哥的连队收信地址写的是建字呢?”
刘卫东解释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建制为六个师,合成<建设钢铁边防>六个字,你二哥去的是黑河一师,咱们是三师。”
虽然他们下乡到生产建设兵团,但是身在边疆,胸怀全世界,能战斗在人民解放军序列里,怎么也算半个“兵”,这些没有军籍的知青兵来到社会主义和修正主义交锋的最前线,为有朝一日能够报效祖国,心中涌起一种革命英雄主义自豪感,此刻每个人脸上写满了笑容。
“我听张连长说要给每个人发张边防证,以后要凭证通过国防路上的哨卡。”
赵建军接过话茬说:“我就想参军上部队,现在到边疆是‘曲线当兵’来了。”
“听说北大荒电灯电话,楼上楼下,我还没毕业就来了。”刁小三拍着胸脯说。
赵建军笑谈着:“咱校有个出身不好的男生,为了上兵团还写了血书。”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罗滨生转过脸来问他。
大头把烟蒂弹了出去:“他是赵建军,妹妹叫赵兵兵,兄妹俩是双棒儿,一块来咱们连队的。”
罗滨生问:“建军?你是不是8月1日建军节那天生的?”
“是的,让你猜着了。”
刁小三自我介绍着:“我叫刁爱国,家里哥四个,名字分别叫爱党、爱军、爱国、爱民,现在就剩十岁的**留守在家了。”
“你们哥几个的名字挺有时代特征。”罗滨生说:“我是哈尔滨生人,哥哥是长春生人。所以一个叫滨生,一个叫春生。”
罗滨生身子有些单薄,披着土黄色棉袄更显得肥大宽松,左胸袋上插一支钢笔,下身是一条褪色的蓝**,脚上穿一双褐色的翻毛皮鞋,白白净净的脸庞堆着稚气。
他们站在堤岸上,眺望着那一江秋水,在夕阳的映照下,金涛澎湃,对岸隐约的房子和树林平静得如同一幅俄罗斯油画,令人心旷神怡。
“这江面还没有咱哈尔滨的松花江宽呢。”有人说道。
罗滨生说:“可乌苏里江水比咱那儿的江水干净多了,等明年夏天咱们一起到这里游泳来。”
“小白脸,你的水性怎么样?”
“我一只手拿着衣服能游过去,你们信不信?”
刘卫东借题发挥说:“你要横渡过去,可就是‘越境犯’了,少说也得判你十年八年的。”
他们一行人沿着江岸漫步向下游走去,偶尔一阵江风,吹得江边柞树叶子沙沙作响。这时江对岸几个苏联小孩在扔石子打水漂玩儿,孩子们的欢笑声在远处荡漾着。
“这穿开裆裤的小把戏,外国毛孩子也会玩。”
“都是我们玩剩下的,有啥意思,走吧。”
“咱们喝松花江水大的,我给他们表演一下。”
罗滨生说完捡起一个小石片,弯腰向江面抛去,石子飞快地擦着水面弹起,落下,再弹起,再落下……,江面不时地溅起一串串水花。
“看我的。”
“瞧咱的……。”
大家纷纷捡起石头向江面削去,小石子蹦蹦跳跳向前飞奔,最后沉入江里。
“一、二、三、四……八……”知青们拍手叫好。
此时对岸苏联小孩用俄语“哈拉少”向知青们大声问好,还有的男孩儿摘下帽子向他们连连挥动着。
“二毛子,那些小毛子招呼你呢。”刁小三挑逗取笑着。
“你别扯蛋。”二毛子挥臂给了他一拳。
有人提议:“他们对我们挺友好的,咱们也挥挥手吧。”
为了不失礼,罗滨生他们勉强的举起手臂连连地招手致意。
天高云淡,在平坦的水泥地上,大豆、玉米、麦粒堆积如山,扬场机迎风抛起一道道金灿灿的长虹。知青们有的拿着木锹在晒场上翻晒粮食,有的搭成“对子”打撮灌袋。
“慢点悠着干,别累坏了。”老排长高喊着。他长着黑里透红的脸膛,结实**。他穿一身黑色灯心绒衣服,一年到头一水没洗过。
“没关系,不累。”大家回答着。
“罗滨生,你五六下还灌不满,你撑袋子,我试试看。”梳着两根猪尾小辫子的赵兵兵说。
谁知撮子到了她的手里更不听使唤了,不是啃地就是腾空,真是狗熊它妈——笨死了。
“你手一点准头都没有,看我四五下保证灌一袋。”当地一个农村姑娘扔下大竹扫帚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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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屯垦戍边』
她拿过一个撮子灌起袋来,果真一百七八十斤一~袋的黄豆,四五~就打~了。她一~气没歇,竟连续装了十几袋。这时老排长招呼本地~青年开始“~囤”,只见刚灌~的敞~~袋,由~人合~搭到老排长的肩~,他叉着~,连~也不去扶那直立的~袋,不费劲似的走~一段段跳板。又窄又长的跳板“吱呀、吱呀”响动着,老排长~步沉实有~,最后站在跳板~~,双肩一聳“哗啦”一~把黄豆粒倒~竹席围成的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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