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东打量大头几眼:“他那盆早晨是脸盆,晚上是脚盆,夜里是尿盆,埋汰死了。”
“什么干净埋汰的,哪来那些讲究儿,快点的,一会儿开锅了。”罗滨生催促着。
刘卫东跑回去将垢迹斑斑的脸盆刷了个里外光,待饺子熟了,一看,又是片汤,又是饺子,上下翻滚着。罗滨生拿着大漏勺呼呼几下子,把盆装得满满的。端回来后,大伙就在炕上吃了起来。
赵建军把花生粒倒在饭盒盖上:“我在小杂货铺整了六角钱的五香花生米,北京青年大皮去了没买上,都让我都包园了。”
“好久没吃肉了,香死老子了。”
“昨天吃那猪食忆苦饭,简直是活受罪。”
“先吃苦,后吃肉。”大头用牙咬开酒瓶盖说:“拿牙缸来,都满上,喝酒。”
“喝着都辣嗓子,这是纯粮食酒。”大头抬起手来擦拭着嘴巴。
“好吃不如饺子,好酒不如‘北大荒’酒。”罗滨生喝了一口,拿过酒瓶来,端详着绿色的商标,上面印着65o,画着金黄色的麦浪,红色的康拜因和‘北大荒’三个楷书大字。
这时小狗闻到香味了,在地上汪汪地叫着要食了。
“来,瓦沙。”罗滨生将两个饺子放到地上,小狗跑了过来,贪婪地吃着。
“这片汤饺子吃到这时候才吃出点鲜亮味儿来。”
“不好吃能叫‘幸福饭’吗?今天往死了吃。”
赵建军喝干了半杯酒说:“今天我这个借曲家来个旧曲新唱,给大伙儿助助兴。”
他手拿着筷子有节奏地敲打着酒瓶子唱道:
天上没有星,
月亮看不清,
生产队里不开会,
知青们来相聚,
共同举起杯,
…………
一曲唱吧,赵建军又带头唱起了“我的家在哈尔滨松花江上……”歌声激起大家思念家乡的情绪,引来全体大合唱。当歌声进入“流浪!流浪!哪年,哪月才能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在一堂?”全屋知青们热泪盈眶。
酒足饭饱之后,盆底朝天,炕上尽是酒瓶子。大头躺在炕梢直挺挺地打不过弯来,肚子鼓得像个**包。
“大头,喝多了吧,起来收拾一下。”
“不光喝多了,也吃多了,他一个人造了一盖帘饺子。”罗滨生擦了擦嘴巴。
大头反唇相讥:“小白脸你还说上我了,是谁站起来放了两次裤腰带,都吃到脖子了还不下桌。”
这时刁小三推门进来,小狗一瘸一拐地窜进屋里,伸着脑袋,扯着脖子叫个不停。
刁小三说:“咱们瓦沙刚才让北京青年大皮给踢了。”
“太霸道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妈拉吧子的,他活腻歪了,废了这个杂种操的。”大头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抓过酒瓶子握在手里。
“走,找他们北京青年算账去。”刁小三和大头一起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门。
“大皮,有种的滚出来。”大头在北京青年宿舍门前大声喊叫着。
“他妈的,跑这撒野,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刁小三骂骂咧咧的。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擦枪走火的地步,北京知青不愿在他们面前示弱,一窝蜂地拥出来把他们围在中间,十六、七岁的年青人个个血气方刚,争强好胜,一场恶斗就要发生。
大皮手里握着根烧火棍子:“哥们儿,你们是不是喝了?”
“喝了咋的,你凭什么踢我们的狗?”大头用手指着大皮问道。
“这野狗乱咬人,我才揍它的。”
刁小三说:“狗咬你了到忆苦会上说去,它咋不咬别人呢?”
“我告诉你们,它要是再咬人,我宰了它丫的狗肉吃。”
“小老样,你想在这旮儿立棍,今天我就撅你这根棍。”大头叫着号,摆出攻击的架势.
“你敢动手,我就拿打狗棍子抽你丫的。”
“哎呀,你挺横的。”刁小三上去将大皮的狗皮帽子枪下来,一挥手又把帽子扔到房顶上。
大皮叫喊着:“丫的,你再动动我?”
“狗揍的,打你还新鲜。”大头抡起酒瓶子朝大皮脑袋砸去,大皮把头一偏,酒瓶子在肩膀上开了花。
“孙子,我花了你丫的。”大皮手里的棒子落在大头的脑瓜子上折成两段。
大头上前抓住对方的头发两人拼命地扭打起来,好像两只猎犬你撕我扯,非要把对方咬成碎片才甘心。女知青们一看这场面“轰”地炸了营,掉头就往屋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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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巧施美人记』
罗滨生赶来一把将大头~住:“你猫尿喝多了,有话不会好好说,这点事值得动~吗?”“别打了,别打了。”刘卫东拽住~小三的胳膊:“都在一个锅里吃饭,怎么说动~就动~。”“孙子,你等着,我跟你俩没完。”大皮~~着。“松~!回屋去,听见没有。”那边的北京青年夺去大皮的棍子,将他~~屋里。~小三嚷道:“有能耐你出来,害怕了咋的,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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