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的第二天，我7点起床，匆匆洗脸漱口，之后我就到一楼去用早餐。滨江大酒店的早点是很丰富的：蛋糕、包子、玉米棒、烧麦，糯米稀饭。吃早餐的时候，舜子就来电话了，问我早餐可以吧，要不要带点吃的过来。我说不用了，你过来吧，上午到任英姿家里去玩。我和任英姿也是同学，在高中时，我们同台演过节目，只是毕业后来往不多。

舜子打我的电话，她的车就停在酒店前面的地坪里，她在车上等我，我就边吃馒头，边往店外走，舜子就打开车门迎接我。舜子正跟任英姿打电话，问她今天上班吧，有没有时间玩。“给你介绍一个帅哥，你肯定喜欢的哦！”任英姿就在那边哈哈大笑：“都老太婆了，还要什么帅哥罗！”我坐在车上要笑，我们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当年的帅哥美女，如今已是青春不再。

给英姿丢下一个悬念，我们的车就往英姿家的方向开。看见我来了，英姿就知道帅哥是谁了。“哦，还是我们的文豪啊！”因为前不久她到过我们学校，用不着说很多的客气话了。她把我们请进自家的大客厅，打开空调，给我们刷开一只水汪汪的西瓜。英姿的家在他们单位宿舍区的三楼，面积很大，装饰很豪华。客厅里摆放着一对景德镇出产的大花瓶，吊灯垂下无数的水晶棒，液晶电视可能是当时市面上最大的，沙发是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我环顾室内四周，相比之下，我感到自己作为乡下一个人民教师的贫寒。

舜子一直坐在英姿家客厅的沙发上，对着那个玻璃钢的茶几发呆。接过英姿送过来的一瓤西瓜，舜子对大家说：天民爱打麻将，我们今天都陪他！”我说：“聊天、看电视都行呢，不一定要打麻将啊！”英姿说麻将馆就在他们家的围墙那边，出门就到了。舜子告诉我，英姿在市医院得妇产科上班。“今后如果你遇上情人要流产、打胎的事，找我们英姿啊！肯定为你保密的！”我说，我们教师，为人师表，老实巴交的，没有什么婚外情人。“我才不信呢，谭天民北山才子，没有情人！”我说：“舜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小情人爱票子呢，不会爱才子的！没有票子，人家不会跟你谈感情！”

英姿说：“好了，不谈论情人了，吃完西瓜，我们打牌去。现在三缺一，我们喊邱赫芝来吧！”舜子就打邱赫芝的电话，他在市汽车公司开巴士，我和他前几年在北山打过一回牌。去年，他孩子读书的事还请我喝过一回酒。一会儿，赫芝就开着他的大巴士来了，他把车停在英姿他们院子里，说陪同学玩一天牌。舜子要他打电话跟公司老板请个假，免得受批评。邱赫芝1961年出生的，比我们年纪大一岁，我们都喊他赫哥。

我们就在麻将馆坐好了，我说：“你们三个如今都是滨江的资本家，只有我是北山一族，你们不要欺负我哦！今天的牌什么规格，我天哥说了算，你们保持沉默！”舜子看了我一眼，拍拍她放在桌上的钱包，对我说：“天哥，胆子大一点，**下一点！”我当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要我莫怕，只管玩，钱不成问题。我知道，钱不成问题，问题是我现在手头没有足够的钱。我是在人家的滨江，不是在我们北山。我在来滨江前，没有做好充分的作战准备，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玩牌。

在平常我们北山玩牌的基础上，我扩大了一倍。打二十元一炮的梭惯子麻将，扎个公鸟。也就是平胡自摸，每人二十元，中鸟四十，大门子放炮80元，中鸟翻一倍。这样的牌，手性最差的话，可能输到两千多，这样，我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

就坐之前，舜子拨了我一下，示意我坐她的上首，这样，她可以照顾我，少要我的炮。我鼓励自己：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大不了输两千块钱，人民币不是我造的！

我以平常的心态跟他们玩。牌逢生手，起初我的运气还蛮好，接连几个自摸，再加几个小七对、碰碰胡都是得心应手，我开局获利，小赢了几百块。英姿说：“看不出来呀，天民还是麻坛高手呢！”赫说：“天哥，你这样的好手性**了哦，打大一点行不行？明天我带你去打大的，一场可以赢到一万多。”

“不呢，我打牌只为娱乐，能消遣就行，我又不靠这行吃饭！”

舜子就望着我只是笑，她已经换出了两张红百块。她巴不得我的手气好，我的手好，她就少了一份担心。紧接着，我又做几个大门子，舜子就在桌子下用脚踩我，高跟鞋踩的，有点痛，但我不敢叫出声来。我感觉舜子对我的感情有点暧昧。但自从舜子用高跟鞋踩过我以后，情况发生逆转，我的手性变差了，干脆不胡牌。大凡打牌的人，都有些忌讳的，比如，别人的脚踩了我的凳子，不胡牌；别人的手搭在我的背脊上，不胡牌；别人打牌时跟我借钱，不胡牌。

我不胡牌，还接连放英姿的大炮。这时候，英姿就起劲了。“记得吧，我们班主任讽刺那个女团委书记‘欢迎来稿’；现在，我说，天哥啊，向我开炮！”任英姿赢了钱就秀，她把一大叠红百块摆在面前，摇着头，笑着说：“又是一个丰收年啊！”

舜子怕我急，忙安慰我：“没事的，天哥，输钱去凶数。男人嘛，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可惜我赌场屡输钱，情场也失意。近三年来，在情场上我都是一块空白。我还是安慰自己说：看谁能笑到最后。

中午，任英姿请客，我们四个同学在一家小餐馆吃鱼火锅。下午继续玩。在去厕所的通道上，舜子小声说：“放心玩，输了归我，赢了归你！”我说没事的，平常在北山也是这号牌，我承受得起的。

下午，我和舜子打对，情况大有好转，人家放炮我都不要，反手就自摸。英姿的手气变得很差了，接连放我和赫芝的大炮。我就开英姿的玩笑：“真的不好意思哦，中午吃你的饭，下午赢你的钱！”你猜舜子怎么说？“这叫什么啊，吃你的，**的！”你看，舜子的冷幽默也太色了一点吧！整个下午，我的手性一直好，想什么牌就来什么牌，随心所欲。散牌后结账，我把上午的损失挽回来，还赢了千把块。

晚餐，舜子请我们吃烧烤，天太热了，我都吃得满头大汗的。客人多了，烧烤城的风扇不起任何作用，我们的上衣都被汗水浸**，英姿不停地揩汗，她**的两峰，在汗湿的丝绸衬衣里微微颤动。现出丰满的轮廓。晚间英姿要上班，赫芝要去公司开巴士，不能陪我了，我们就暂时分开，约好明天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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