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1年,寻找
午夜
安杰拉没有回家,而他的父母去参见了一个英国上流社会的晚宴。
色诺芬打来电话。
他说:“安络,你现在立马到布诺奇亚来,带上你的吉他。”
我坐在钢琴前,胡乱地弹着几个音符,然后撕掉曲谱,用温和的声音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你拜托萨姆利达的事有点音讯了,现在叫你过来庆祝一下。”
我抑制住心底的激动,说:“好,我马上过去,十分钟后就到。”
我用极快的速度换掉身上的公主裙,穿了一件衬衫和牛仔裤,背起放在角落的吉他,将停在车库里的兰博基尼开了出去。
外面在下雨,雨水很**,我没有合上车篷,任由雨水冲刷我的脸,**地在路上飙车。
我离开安莫彦已经十二年了。
十二年前,我背弃了他,将他一个人丢给了徐柔。
十二年来,安杰拉很少管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视而不见。所以我一直在找寻安莫彦的踪迹,也从不会有任何顾及。
安杰拉的强大超出我的想象,一年时间不到,他便成为了A城著名的企业家。他的堡垒看起来似乎坚不可摧,但是却忽略了一个极大的裂缝。
徐柔,就是他的弱点。
九岁时,学校里面的玛利亚女士让我们填写家长的名字,我问他:“爸爸,妈妈是不是叫徐柔。”
当时他正坐在书房里的沙发上,看着一些文件与合同。
当他听见这个名字,二话没说就将我拎起放到书房的门外。
他说:“从今天开始,如果你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你就给我滚回中国去。”
那次,我在走廊里一直待到凌晨。
周围黑漆漆的,所有人都睡着了,我蜷缩在角落里面。想起了安莫彦。
他用绵软的语调对我说:“姐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背弃了他。
他会不会恨我?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
可是他和徐柔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卡诺奇亚是A城著名的音乐酒吧,很多喜欢音乐的年轻人都喜欢到这里来,喝酒,唱歌,玩音乐,结识一些同道中人。
我也喜欢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它有着浓郁的音乐气氛。
它的灯光色调让我痴迷,可以让我暂时放下心中对安莫彦的愧疚。
色诺芬他们在一个长期包下的包厢里。
当我一身湿漉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
色诺芬说:“安络,怎么全身都淋**?你出来也不打伞。”
萨姆利达却端起一杯杜兰子,淡淡地抿了一口,说:“小络是太激动了了,想要早点看到我们呢!”
我用吉他敲了一下他的头:“激动个屁,阿姆,我要找的人呢?”
玛丽莲笑着拿起随意丢在沙发上LV包包,从里面取出一个档案夹递给我:“在这里呢!小络可真是心急了。”
我迫切地接过档案夹,急忙打开。
萨姆利达的声音响起,他说:“安莫彦,几个月以前就来到了C城的剑桥大学,读大一,据说是在找他姐姐,所以来到了英国,如果小络愿意,现在就可以去C城找他。”
我抬头,看见萨姆利达坚定的目光。
然后,我抱起吉他像是疯掉一样冲出了酒吧,启动汽车,开始往C城驶去。
C城离A城不远,走高速也就五个小时而已。
当汽车驶上环城高速的时候,玛丽莲打来电话,她说:“安莫彦现在在C城的‘Antediluvian’酒吧里,你直接去哪里吧!祝你成功。”
挂掉手机,我抬头仰望头顶灰暗的天空,雨水毫无预兆地飘进了我的眼里,我的脸上此时一片**,早已分不清楚哪里是眼泪,哪里是雨水。
等到了C城的‘Antediluvian’酒吧,天空已经蒙蒙亮了,酒吧关了门,我也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那个人。
于是只能去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暂时住了下来,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我抱着吉他,身上依旧穿着昨天的衬衫和牛仔裤。
酒吧里很喧嚣,我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侍者走过来,拿着酒水单。
“小姐,请问你要喝点什么?”
“一杯血腥玛丽,加上杜兰子。”我对侍者说。
这是我一直都没有改变的口味,我喜欢它独特,热辣的外观与富有挑战的口感和味道,还有它的名字:血腥玛丽。
当侍者送上血腥玛丽的时候,我叫住了他:“这里,有一个叫做安莫彦的中国学生吗?”
侍者一愣,然后冲着我微微一笑,指着酒吧的一个角落。
我朝那里望去。
一个看起来很狂野,长相俊美的男生坐在那里。肩线很漂亮,线条很柔和。他嘴角挂着邪魅的笑,端着一杯威士忌,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我正要走过去,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
我回头,看见一个长相很是漂亮的少年。
“安东尼亚。”我有些惊讶地叫出口。
安东尼亚是我的死对头维多利亚的哥哥,我看见他身后站着许多一脸痞样的白人少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一次,没有玛丽莲。
没有萨姆利达。
没有色诺芬。
只有我,我想,我这一次一定会死的很惨。
安东尼亚拿起酒瓶朝我头上狠狠地砸下去,鲜血顿时涌出,染红我整个额角。
他说:“安络,求我,求我我就放过你。”
我冷笑,对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妄想。”
然后拿起吉他,朝他的头狠狠砸了过去,断弦划破我的手臂。
安东尼亚身后的白人少年一拥而上,围在我身边。
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是我还是准确地用已经断掉的吉他砸了好几个人,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酒吧。
因为我不想要安莫彦看见我这样狼狈的模样。
我靠着垃圾桶嚎啕大哭起来。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
从前无论何时,我都保持着一副好面孔。
然而现在我却当着安莫彦的面变得那么狼狈。
我本身就是一个垃圾,所以我不会介意和垃圾共处,只是为什么在安莫彦面前狼狈,却让我感到窒息。
“是,姐姐吗?”绵软的男声中夹杂着不确定。
这个声音,曾经在我的梦中响起过无数次,属于安莫彦的声音。
我抬头。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雨中,洁净的白T裇,衣角微微被雨淋湿。他的头发还是那种短碎发,看起来很柔软。他的脸还是那么白,孱弱地像一张纸,一点也不适合他浑身的邪魅。
他的个子很高,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却又什么都改变了。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那么难过。
我在最落魄肮脏的时候,安莫彦看见了。
我在安莫彦的面前哭的一塌糊涂。
他见我哭了,急忙跑到我身边,蹲下。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为什么要背弃我?”突然,他开口问我。
我看着他,不再哭泣,用我这一生最平静的语调对他说:“小彦,对不起。”
他冲我大吼:“不许你这么叫我,不许,不许,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小彦,对不起。”
安莫彦在我怀里哭的乱七八糟。
很久以后,他才推开我:“你受伤了!”
我吸吸鼻子,无所谓地说:“没事,这点小伤我早就习惯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担心起来:“姐姐,经常受伤吗?”
“真的没什么关系,小彦,不要太担心了!”
他站起来,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关我什么事!”
我也站起来,又将他抱住,对他说:“小彦,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的确,我不生你的气,我是恨你。”
“恨你当年先松开我的手,恨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我。”
“你说过,这不是长久的分离,可是,这个不是长久的分离,一分就是十二年。”
他一句一句地在我耳边咆哮着。
我看着他因为难过而**皱在一起的脸,哭了。
是啊,如今什么都变了。
或许他的期望早已在等待的岁月中无声地溃烂掉了。
我们没有了翅膀。
我看着他,说:“对不起,小彦,如果你不愿意看见我,那么我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的!”
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你又想背弃我吗?姐姐,跟我回家吧!”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再没有刚才的咆哮与激动。
安莫彦的家,原来是指他自己独自租住的房子。
不大不小,收拾地很整洁,洁白的床单,洁白的窗帘,洁白的,睡衣。
和小时候一样,什么都是洁白的,却和他浑身的邪魅形成对比。
我说:“小彦,白色,不再适合你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热水放好,让我先去洗澡。
半个小时以后,我穿上了他的衬衫和**。
安莫彦的衣服上有着淡淡的青草香气混合着太阳的味道。
他坐在地板上,仔细地为我包扎伤口,神情专注,就像是那一年他望着我时,那样的坚定。
“姐姐,为什么要和别人打架?”他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手轻轻抚上他消瘦的脸,说:“小彦,你瘦了!”
他皱了皱眉:“姐姐,我问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打架!”
我的笑容有点僵硬,难道要告诉他,因为我不再是以前我的吗?
我依旧虚假地笑着,转移了话题:“小彦,妈妈她,还好吧?”
他讥讽地笑了笑:“死了,她带着我走后的第二年改嫁给了一个港商,然后第四年就和港商一起死了!”
我一愣。
安莫彦的话说的风轻云淡,仿佛像是在述说别人的遭遇。
“小彦,你变了!”我看着他,这样说:“变得让我陌生了!”
他突然抱住了我:“姐姐,如果当年你没有背弃我的话,那么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了!”
这一夜,我和安莫彦相拥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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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公元2001年,现实安莫彦问我:“~~,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来找我?”我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们~的誓言。”“那么,~~,我~一个~释!”“那年~~带着你离开以后,我们也很快离开了。爸爸带着我回到了英国,回到了祖~祖父的家。爸爸开始的时候很忙,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成立了一个公司,很少管我。我一直在寻找你和~~,消息,可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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