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便倒在**沉沉地睡去。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一大片的殷红色从我眼前慢慢地晕开,越扩愈大。我虽然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于梦境,但是那景象却真实得像是在现实中。透过那片红色,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条玉坠挂到我的胸前。那坠子的形状和今天茵茵送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穿着坠子不是绛紫色绳子而是一条金色的链子。我正准备仔仔细细地观察那块玉时,替我挂上它的人却开口说道:“此生若能再见,定不会松手。”
我努力着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可是眼前却始终蒙着那层红色,模模糊糊得怎么也看不清。只觉得从那个人的身上传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我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人。那抹红色越来越浓,渐渐地,我就连那模模糊糊地景象也看不到了,只剩下浓重的红色。我的眼前慢慢变黑,觉得身子变得轻飘飘的,自己慢慢地浮了起来。我浮到半空中,负身一转,面朝下,背朝上,却看见**仍躺着一个“自己”。我吃惊地大叫,却始终叫不出声,**的人也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笼罩着我,直觉告诉我,**的那个“我”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我试了几十次,想重新进入自己的身体,但是屡试屡败。我坐在床边,感觉**的人身体慢慢变冷,脸上也渐渐地失去了血色。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知道这样毫无痛苦的“失去知觉”实在和我想象中的死亡相距甚远。直到窗外响起了鸟叫声,第一缕阳光洒进来;直到日上三竿,妈妈笑眯眯地走到我的床边,我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也许她会把我叫“醒”,然后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可是,当我看见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听到她泣不成声地呼喊时,我彻底绝望了。又谁会想到,昨天还和和乐乐,尽享天伦的一家人,今天面临的却是生离死别。我或许该感谢上苍让我无病无痛地死去,可是这样的死法,却也着实地让人匪夷所思。看着跪倒在床边哭天抢地的父母,我不知道谁能给他们一个解释,也不知道那又将会是怎样的解释。我早已泣不成声,眼前的景象却突然消失,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中。我惊慌地转动身体,扫视四周,可是除了白色什么也没有。
我惊叫道:“有人吗?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轻柔地声音响起:“是梦。”
我努力地辨别声音地方向,那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的,根本分辨不清。
我连忙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是梦吗?”
轻柔的声音又说:“非梦。”
我被弄得糊里糊涂,急道:“什么是梦非梦?说说清楚,我是不是死了?那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那声音却不回我的话,只是冷不丁地问道:“回去吗?”
我听了大喜,连连点头说:“回,当然要回去。马上让我回去。”
那声音不急不慢地又说:“确定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总归还是放不下吗?你若不是如此执着,或许能免了另一个一千五百年之苦。尽管是用一生的苦痛,也不定能……”
我急着想回家,想再活过来,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就打断它说:“什么因果,什么苦痛,快让我回去就行!”
那声音轻叹口气说:“唉,去吧。记住双手要紧握那块玉,千万别松手。”
我低头看见脖子上竟然还挂着的茵茵送我的玉石,来不及多想,就用双手**握住。刚触碰到它,我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人堆之中。我四周打量,旁边站满了一群十几岁的小姑娘,她们都身着淡绿色旗服,头上都梳着“小两把”发髻,这种模样我好像只有在清朝的老照片里见过。
“你们都给我记住,到了这儿可就管不得你是什么出身了。都只有伺候人的本分。你们的爹娘不行,才把你们送进宫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传来,我闻声看去,只看见一个不到三十岁的胖嘟嘟的女人正在我们这堆人前面来回地走动,摆着一副训导主任的架子。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无论自己在哪里醒来,至少第一眼见到的就应该是我的父母,而不是这种场景。
我大声叫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在干什么?!”
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小姑娘,连忙拉了拉我的衣袖,满脸惊恐地说:“你疯了,不要命了?”
我惊奇地盯着她说:“什么和什么?!你们都是些什么……”我的“人”字还未出口,“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我耳边响起。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捂着脸,怒视着打我的人。那人正就是刚刚还在前面训话的中年女人。
我心中的怒火“腾”地燃起,瞪着她说:“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我爸妈都没有甩过我耳光,你是什么东西?!”
说完我举起手也想还她一个,谁知道,她虽然胖但是反应却相当灵敏,一手抓住我的手,我拼命地挣脱,却觉得自己的力气突然变小了,那个女人却也经不住和我拉拉扯扯,转身喊道:“你简直是反了。来人,打她二十个板子!”
我听得一头雾水,只看见两个身形高大的女人走了过来,一把就把我架了起来放在了一个长宽的木凳上。她们一个人把我**地压在木凳上,一个人拿了个又粗又宽的板子就往我身上一下下地砸过来。
刚刚拉我衣袖的女孩儿和另外一个女孩儿跑过来,跪在长凳前边哭边说:“李姑姑你就饶了她吧。”
我看见她们替我求情,心里很是感动,却也还是怒气腾腾,只是板子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我身上,我疼得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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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霰儿 霜儿』
那个她们~中的李姑姑缓缓地向我走来,板子打~来的次数早就过了二十~,那~魁梧~人却没有停~的意思。李姑姑绕着板凳走了两三圈,才挥了挥~说:“今天就先打这么多吧。”板子虽然停了,我却~得几近~昏过去。我一~子摔到凳子~,一动也动不了。那~笑姑娘边哭着,边过来扶我。那个李姑姑看了我们一眼,冷冷地说:“你们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不听话的~场。你们早早晚晚都是~分去各个~伺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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