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永远是个喧闹的城市，安静永远不会属于她太久。无论是清晨，中午，黄昏，抑或是深夜。你所能看到的景象，永远是，人，人，人。快节奏的生活，忙忙碌碌的都是群在赶路的人，穿过红灯，拐入小巷。谁都没有时间欣赏下路边的风景。

穿过路口时，能闻到茶叶蛋的蛋香，油锅刺啦闷响。早晨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水汽。吸入时却有点呛。带着粉尘的味道。不过脸上到有种很舒服的感觉。穿过地铁口的马路。斜对角的转弯处，停靠着一辆绿色的出租。在行驶的车间时而遮掩，时而显现。

车前站着一女孩，留着一头长发。束成马尾，身后背着浅黄的旅行包。穿着牛仔裤的**围着车身前走来走去。时而拨弄下手上的玉镯。脸上带着一抹温色。女孩拿出手机，四处张望，最后向这边看来，一撅嘴，挂断电话。

“你的行李呢？”

我摇摇头。

“你还要走？”佩佩脸上浮现一丝失望。

“再说吧！”

车沿着弯弯扭扭的高架急行，东方明珠的旁边，何时又添了几座高楼。

“累了的话先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我没有回答，看着窗外，一切都变得好陌生。四周的钢铁森林由茂密逐渐转为荒凉。绿色却开始慢慢增多。我按下车窗，许久都没闻道这种感觉了。

关上车门，“走吧。”

小路还是老样子，简单的用泥土垒成，上面铺着长着青苔的青石板，好多地方都已缺损。大人们说这条路已经有200年历史。200年？原来时间可以走的那么快。自行车印下的凹陷处简单的撒着些石子和黄沙。在深处还是有少许积水。小路两边长着浅浅的荒草。细长的一直沿着小路。像公路上的绿化带样。有些穿过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隔成一道一道绿线。左侧平行小路有一条地沟，农时放水用的。沟对岸是乱七八糟缠绕起的爬藤和杂树，右边比小路约下降一米。是连片的方田，现在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稻梗。田中间堆着一小丘高的牛粪。黑乎乎的。不过不臭。没闻到什么气味。不知倒是谁家的牛能拉这么多。

“怎么了？”

佩佩随着我的视线看去。

“大前年年填了，有个孩子钓龙虾掉在了里面。幸好正好有人经过，孩子抱回来哭着说在水里看到两个红红的东西。”

“煮熟的龙虾么？”

“这个，应该不是吧。”

佩佩对我的冷笑话没有反应。拉拉我的衣角，掂起脚尖，将嘴凑到我耳边。“你晓得么，那里以前真淹死过人哦。村里的老人说那个孩子怨气太深，变成了落水鬼，没办法投胎，一直再找替死鬼。”

落水鬼，所谓的落水鬼是指掉入水中的人灵魂附在死在水里的猫啊，狗啊什么上。其实只不过是大人用来吓唬小孩不要靠近水边罢了。上次看电视好像有专家研究数年，发现所谓的落水鬼，就是水懒。切，真够闲的。

“过去看看吧！”

佩佩很不情愿，苦着脸，但还是点点头，跟在我身后。

鱼塘记得原本有两个，当中隔着一两米宽的堤坝，中间较宽阔的地方还盖着一小木屋。是养鱼人在鱼成熟期住的。防止有人来偷鱼。东侧的鱼塘较大，四四方方，以前有足球场大小。西侧就小了许多，不到三分之一。形状也不规则，偶尔有一次登上废弃的高楼。眺望过来。才发现形状有点像月芽，缺口向西。小的那个是用来养鱼苗的，等鱼苗稍大，木屋那里的水闸就会打开，鱼苗便会冲到大鱼塘。不知为什么，当然也可能是养鱼苗的关系。小鱼塘每年夏天都会有许多的龙虾。孩子们，包括我都会拿根竹竿，系上一线，另一头拴上一田鸡腿，提着水桶。来这鱼塘。总会先偷偷往小木屋里瞄瞄，看看有没有人。

大鱼塘已经被掩埋，变成了与四周一样的农田。小鱼塘还在，不过更小了，去掉了两头，只留下中间一小段，只能算个鱼池了。我蹲下身，鱼池的水位很低，因该是季节的缘故，不过看样子也荒废了。长满了水草。估计也不会再有鱼了。

“小心点，别掉下去了啊！”

佩佩站的远远的，“呵，难道真担心有水鬼么？”

鱼池的水很浑浊，亦如往昔。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平静的水面照出我的身影。脸色有点苍白，唇色很深，有点干燥。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副颓废的样子。倒是很符合这几年的生活。

水面荡起圈圈涟漪，我的倒影也因此变得模糊。渐渐涟漪变得有些急促，激烈，开始激起水花。从里面一下伸出两只手，胡乱的拍打水面。水浪被高高溅起。双手张开间慢慢浮出一头颅，黑色的头发沾着绿色的水草，**贴着头皮。头猛地向上一抬，两只血红的眼睛直直盯向我。

“啊——”我后仰着坐在了地上。

“小友，怎么了？”

佩佩脸色惨白，大概被我莫名的大叫一声吓得。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我站起身，稳定住了下自己的呼吸。单手拍掉屁股上的灰土，冲她笑笑。

“没什么，吓吓你。”

“好啊！”

“别掐，别掐，啊——”

前面围着一群孩子，欢呼雀跃。手奇怪的向前挥动。挑眼看去，中间还有一个人，看上去不像是个孩子的身材，蜷缩着身体，抱着头，趴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野种，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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