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坐在地上,贴在门上的背很冰凉,睁开眼,就看到窗外有点朦胧的天,我摸了摸流了一晚的泪显得很是僵硬的脸。
本来想上床去继续睡的,站起来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窗前,呆呆的站着,乳白色的天上挂着还没有撤去的月,秋风萧瑟的吹过树木依稀有几个人行走在清冷的街。秋天清晨的苍凉刚爬上我的心头,我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就快要窒息的看到沙沙作响的树下顾维单薄的身影,一阵风掠过,满树的黄叶漫天的飘落,有好几片掉在顾维的头上,肩上,把他衬托得格外的凄凉。
一滴眼泪轻轻的掉在窗台,我没有听到它的声音,可顾维怎么就抬起了头?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我一下子晕眩的天旋地转,因为我看到了顾维满脸的憔悴。
谁能告诉我,是悲凉的秋把顾维年轻的脸染得这么沧桑,还是顾维沧桑的脸染透了这个秋天?
我的脑海卡机一样不断的重复着顾维风度翩翩的站在**台竞选学生会**时那张从容不迫的脸,那个生机勃勃的身影,那干净明亮的笑容,那清澈纯真的眼神。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白衣如雪的站在那**台对着台下几千个学生**自信的微笑,一脸成功的对新一任**说,小子,以后就看你的了。特别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我知道,当时他抿着**微笑的表情一定迷倒了下面所有的女生,因为当时我也觉得他特别的迷人。
可是现在,这才三个多月,你的脸怎么就像憔悴了很多年?
我哽咽着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哭了一夜的喉咙早就沙哑得吐不出任何声音。
而顾维,居然也不说一句话,呆呆的站在那里,手插着裤袋,凌乱的头发在清凉的晨风中微微的抖动,我忽然发现他这个姿势好寂寞。
我刚刚想他这时候会说什么。
他就安静的低下头,转身拿起地上的鼓鼓的书包,无声的朝街道的尽头走去。
他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时我一阵恍惚,不由自主的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却发现一切更模糊得看不清,犹如一个遥远的梦境。
于是我发疯一般冲下楼去,直追到街道的尽头,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风撩起我的长发划过我的鼻子,我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我想我这蓬头垢脸的样子一定非常的难看,可我不在乎,依然慢悠悠的往回走,走到刚刚还有顾维身影的树下停下来,仰起头,呆呆的看我房间的窗,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发疯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手机,快速的装上电池,开机。
然后就任不间断的信息声如一颗颗石头不停的掉在湖里一样扰乱我的心。
40多个电话提示。
我一条一条耐心的看,尽管内容全都是顾维在几点几点给了我电话。
最后一条是顾维编的。
“很高兴最终还是看到了你,我想这时的形象一定很狼狈吧?呵呵,等我回去梳妆打扮一下再回来看你。对了,你的形象好像也不怎么样。”
爸妈还没有起床,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拧开水龙头。
把手凑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今天的水比往常都冰凉。
深秋了呢。
可是昨天好像都还没这么凉啊。
我琢磨着要不要用放热水洗脸,想了想,还是算了。
把脸埋在水里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的清凉,可是,好像不怎么醒脑啊。
擦干脸,摸了摸额头,有点烫,也许是我的手刚洗完冷水有点凉的缘故——嗯——也有可能是感冒了。
我搜了件保暖内衣再披上一件冬装的外套,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弄了好半天头,每个动作都很轻——我的眼眶有点黑,眼睛也红通通的,我想我决不能把妈给吵醒了,要不然麻烦可大了。
我走在去公司的路上时天已经大亮,街道也早已充满了忙碌的人群。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路上的人们大多都已经穿起了长袖衣。
偶尔还会有几个穿着短裙的女孩在这样的人群里显得格外的壮烈。
我觉得如果我是夏天的话我会由衷的被她们感动。
她们是夏天最忠实的守护者。
可无论它们的战士多么忠实,多么顽强。
再酷热的夏最后也会败给清凉的秋。
我到底是起得早了点,到公司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厅只有零零稀稀的几个人在懒散的打扫着地板。
我也就眯着眼跟他们打了个懒散的招呼。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了下桌面一大堆零乱的文件,开了电脑,泡了杯咖啡,就开始看最新的邮件。
可一封还没看完,我就发现自己头迅速的变沉,眼皮也一瞬间变得很重。
我不得不趴在桌上想小憩一会儿。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郑裙已经站在我的桌前,一脸关切的问,你怎么睡觉啊?边问边把手伸向我的额头。
她估计是刚到办公室,所以手才会这么冰凉吧?
可郑裙却一下子皱起了眉,说,你的额头热得发烫啊,肯定发烧了,不行,我得送你去看医生。
我虽然发烧了,可头脑还是挺清醒的,说,这怎么行,今天部门要开会,会议内容很重要,主编一再强调不能缺席呢。
郑裙边慌乱的收着我的东西边说,看来挺严重的,你脑子都被烧坏了,起来,去看医生。
我可以确定我的脑子没有被烧坏,所以还是很理直气壮的答道,我真没事,要不我自己打车去看医生,回来你再给我看看你的会议笔记。
会议的确很重要,是关于这阵子销售量下滑和稿件质量普遍偏低的内容,听说还可能涉及到杜主编退位的事。
郑裙也不装好汉了,说好吧,我送你去打车。
摇摇晃晃的走出办公厅时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叶河的位置,却看到他也正朝我这边看来,微锁的眉下,一双水一样的眼睛忧伤一漾一漾的,看得我特别的难过。
我刚琢磨着他看到我这样会不会跑过来,杜小可就端着两杯咖啡从水房里出来,叶河迅速的把眼光收了回去。
也许是因为天气突然转凉的原因,这一大早医院就特别的热闹,一排排的过去全是满满的针水和下面面色苍白的病人,浓的呛人的针水味让我有点受不了。
人虽然多,可却一点也不显得嘈杂。
也许是因为这些病人都没有什么力气说话。
一个个护士忙乱而轻声的穿梭其间,偶尔会有一两声病人的叫唤,然后那个护士就匆忙应了一声,更加慌乱的处理好手中的东西快速的跑过去。
我知道我肯定得打点滴。
我没有躺着打点滴的习惯,可以前每次打点滴时我都会霸着一张床,半靠在墙上和来看我的人尽情的吹水,比他们还生龙活虎唾沫横飞,把他们都给侃得晕头转向,搞得很多时候来给我们换药水的护士都一脸的迷糊——谁做护士看到那景象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吊错针水了的。
病入膏肓似的躺在**一动也不动,我想这回该不会把那些护士搞晕了吧?可我还是看到那护士一副慌手慌脚的样子,嗯~也许是她被我这危在旦夕的架势给吓着了。
失神的望着针管里的针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回想着以前在学校生病的时候叶河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微笑的听我胡侃,安静的给我削苹果。薄薄的**,清澈的眼神,几根乌黑的头发斜在额前,一张精致得完美无瑕的脸,看得我口水直流。叶河把苹果递过我时我总是在琢磨着要不要把他的手也一起吞了。
我有点口渴,刚要习惯性的叫水,却发现我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只好轻轻的抿了抿嘴,任一湖的难过在心底越来越沉,越来越闷。
我刚要僵卧孤村徒自哀的再次回到无边的往事里,就看到叶河正朝我这边走来,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依然的一身白衣相倾脸也还是那么干净,只是他的眼睛却不再敢和我对视,我也看不到那些曾经的柔情蜜意。
我的心一阵恍惚。
这个身影,我一直是那么熟悉。
只是,当我们的内心蹦出熟悉这个词的时候,无论曾经多么的朝朝暮暮形影不离,我们所处的现实一定是已和那些东西隔着千山万水。
就像现在,依然那个叶河,他依然是那样一言不发的坐在我旁边,他的脸庞也还是那么清秀。
可强大的陌生感却犹如一堵隐形的墙硬邦邦的竖在那。
我看不到它的影子也听不到它的声音。
可它就是那么强大而又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叶河从袋子里面搜出一瓶纯牛奶递给我,说,你肯定没吃早餐吧?
一句话正中河堤的水位警戒线。
泪水一下子就溢满了我的双眼。
我强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任它们在那儿打转。
和叶河分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早餐。
尽管一直以来了我天天都面包牛奶从来就没有间断。
可突然断了我也没有察觉到一丝的不习惯。
我没有答话,只是装作很潇洒的样子接过叶河手中的牛奶,插上管子就咕噜噜的喝了起来,也许是我喝牛奶的时候低下了头的缘故,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流过脸颊,直流到我的嘴边。纯牛奶没有什么味道,倒是那眼泪有点咸,和牛奶混杂在一起有一点难以下咽。
我轻轻的转开了脸,装作在看窗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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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却很真实的看到窗外对面的楼~停着一辆我很~悉的车,顾维的?也许只是有点像罢了。瓶里的牛~没了,我~的~了几~后就习惯~的~把它递给叶河。尽管我没有回过头去,可~中的牛~瓶被接走的时候我还是~到了异样。~的一回头,惊讶的看到顾维那张英俊如王子的脸,他正对着我笑,~出~浅浅的酒窝,~~洁白的牙齿特别的好看,眼睛~起来,笑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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