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年怒吼一声,长剑在手,一招“白蛇吐信”直起丰臣十七郎的后心。丰臣十七郎头也不回,反手一操,夹住刺来长剑,道:“你的不是对手。”长剑寸断,他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向已死的肖江鞠了一躬,转身跃下屋顶,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于张望年呆然的目光中。
张望年回过神来,看到地上的马车及棺材,怒火腾的升起,怒喝一声,纵下地,弹起身来,一脚踢出,蓬的一声,棺材飞起,碎成数块。
肖富洋抱起师父的尸体,目露凶光,嘴角蠕动,面上无泪。
刚才送棺材的尤阿瞒又赶着马车来了,车上放着一口上好的棺材,马却是一匹硕壮的高大骏马,毛是火红色的。尤阿瞒的右手缠着白布,面无血色,他竟然没了右拇指,他停好马车,可怜兮兮的向肖富洋张望年二人陪不是,肖富洋喝住欲迁怒于尤阿瞒的师弟。尤阿瞒颤胜道:“扶桑的丰臣客官吩咐小的,恭请二位以此棺材及马车送肖师父回去。”说完叩了三个响头,起身小跑去了。
肖富洋让师弟到镇上买棺材,可镇上的三家棺材铺没有一口棺材,师兄弟二人无奈,只得用尤阿瞒送来的棺材和车马。
风,又猛烈起来。雨,似乎更大了。
镇上众人看着这师兄弟二人悲凉的离去,才想起迎宾酒家掌柜卖店让人决斗,才导致扶桑刀客在镇上杀人,对镇上不利,七嘴八舌的要找掌柜算账,却已不见那掌柜一家的踪迹,只有骂骂咧咧的泄气。铁风飘摇摇头,与苏秀秀快马加鞭直奔钱塘去了,他们可无心管别人闲事。
08
风雨中,一匹黑炭色骏马在狂奔,马蹄频频起落,溅起秽浊的泥浆,马的主人正是铁风飘之兄铁风华。
铁风华不时的将马鞭挥得直响,却未抽在马身上。小黑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意,奔极卖劲,若鞭子抽在它身上就如抽在主人的心上一般,它不希望主人心痛,只有尽力狂奔,以免主人因急于赶路而挥鞭抽在它那肥壮的屁股上。
铁风华急于找到铁风飘与苏秀秀,因为苏家在八月十二雨夜遭人血洗,仅剩下苏秀秀长兄之子—八岁的苏小虎。已在雨中奔了三个时辰,鞍马劳顿,不远处出现一小镇,他纵马入镇,随便找了一家路旁小酒店,要了菜饭风卷残云般吃将起来。伙计以上好草料招待小黑。
即将吃饱间,小黑突的长啸,显得烦燥不安,铁风华心中怔了怔,放下一些碎银子,出得店来,解了缰绳,飞身上马,任马狂奔。
片刻间,两快骑出现在铁风华视野之中,近了,正是铁风飘苏秀秀二人。
09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钱塘名捕金枪罗雄飞快马加鞭,十万火急的赶路。
10
钱塘府外,四处是官兵。
铁邦剑及一些武林人士、六扇门中人在揣摩案情。
铁风飘、铁风华、苏秀秀三人终于赶到,进得府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漆黑的棺材,棺材前燃着香,苏小虎披麻戴孝的跪着边烧纸钱边哭泣。看着这一切,苏秀秀没有立即放声大哭,但已泪如泉涌,银牙紧咬,紧捏双拳,直捏得指节发白。苏小虎哭着扑到小姑怀里,颤声道:“……小姑……”更是泣不成声,好半天才嘶声道,“小姑,我们要报仇!一定要报仇……”苏秀秀用力的点点头道:“会的,一定!”铁风飘道:“还有我铁风飘,还有官府、武林同道都会尽力追察此案,直到揪出元凶,方会罢手。”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苏秀秀终于克制不住悲恸心情,扑到铁风飘怀里,失声痛哭,似一个无助的孩子找到依靠一般。
11
京城,皇宫,金銮殿,文武百官三呼万岁。
皇上召见了罗雄飞,听完罗雄飞禀告完苏家血案一事,大殿上下无不动容。
不待文武百官起奏,一生信奉道教、礼拜神仙的世宗忽然清醒起来,下旨严咎此案及厚葬苏家遇难众人,传京城总捕头铁掌石戎奉旨查案,办不好此案,提头来见!当下,与众臣商酌由谁接任钱塘知府之职一事。
三日后,由谁接任钱塘知府之职一事仍就毫无定论,钱塘知府一职在百官心中乃一肥职,他们都想自己或推荐亲信到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说的钱塘任职,所以相互明争暗斗,搅得皇上不知如何是好。
夜已深,皇上还在御书房琢磨钱塘之事。
老态龙钟的太监总管张化淳一步三摇的向御书房而来。
次日早朝,吏部郎中颜毓及其余十余位重臣竭力推荐十六王爷的门生,新科进士王序晟。有人虽有反对之心,但窃皇上神色,虑及深得当今皇上宠爱有加,明无实权,暗下却是权倾朝野的十六王爷,就只得罢了。
12
寒冬,冷清的湖面,一叶扁舟泊于湖中,扁舟四周,枯干的荷叶、荷枝耷拉在水面上,显得无精打采,数十丈开外的岸上,树枝几乎光秃,偶尔可见几根树枝上还挂着几片枯叶在风中瑟瑟颤动,寒冬的萧杀令行人忍不住要裹紧身上棉袄。
扁舟上,石戎、罗雄飞向着炭火,温着老酒。石戎敬了罗雄飞一碗道:“罗兄,可信得过在下?”罗雄飞笑道:“石兄,此话怎讲?”石戎道:“罗兄对苏家一案有何高见?”罗雄飞道:“在下不明白石兄之意。”石戎道:“哦……”这二人作捕快多年,办事、看人、交友自有独到之处。
罗雄飞道:“在下一向敬重苏翁,应该说钱塘人都敬重苏翁,何况苏翁对在下有半师之恩。所以,于公于私,在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慰苏翁一家遇难众人在天之灵!无论有多大艰难险阻,在下决不退缩。”言罢咬咬牙,哗啦声中,手中酒碗裂成数块。石戎心下窃喜,抱拳道:“在下等罗兄这话已很久了。”罗雄飞有点激动,其实他也观察石戎很久了,抱拳道:“在下谢过石兄!”石戎道:“罗兄言重了,你我二人携手破案,没有谁谢谁。”两人向视点点头,四只大手握在一起,是一种承诺、一种默契。
石戎道:“苏翁一家可有何深仇大恨的仇家?”罗雄飞道:“据在下所知,没有啊。”石戎皱皱眉头,道:“那……苏翁一死,对谁最有利呢?”罗雄飞道:“表面上看来……不过,若真如此,应不会杀那么多人。”石戎道:“不错,自其上任以来,的确摆出一副不破此案誓不罢休的样儿。”罗雄飞道:“石兄之意……”石戎道:“会不会是瞒天过海之计呢?凶犯在瞒什么呢?”罗雄飞道:“所以咱们不能只观其表。”石戎道:“或许,他仅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而矣!”罗雄飞道:“若果真如此,是什么样的一局棋呢?谁在主宰这局棋呢?这……”石戎使了个眼色,轻声道:“有异况。”
八叶扁舟至四面八方轻快的围将过来,石戎罗雄飞放眼望去,舟上似乎空空如也,但二人已感到杀气逼近。
近了,每叶扁舟上突的各跃起两个灰衣蒙面人,张弓搭箭,嗖嗖……如飞蝗般向二人招呼过来。石戎长啸一声,以“旱地拔葱”的轻功冲天而起,在空中一转身掠向一叶扁舟,一招“推窗望月”攻向一蒙面人。罗雄飞大喝一声,以“飞龙在天”避开飞箭,金枪一抖,一招“直捣黄龙”枪如游龙般扎入一蒙面人的胸膛,鲜血随枪回抽溃溅而出,洒入水中。
片刻间,仅剩下两个蒙面人了。
石戎一招“黑虎出山”将对手击得鲜血冲口而出,摔入水中。罗雄飞虚晃一招,对手上当,但见长枪一挥,蓬的一声,枪杆拍在与其对搏的蒙面人腰部。石戎自一扁舟上跃起,接住飞来的蒙面人,挥手点了蒙面人几处大穴。
二人先后掠上岸来,石戎**蒙面人的面巾,待要审问时,却为时已晚,蒙面人已咬破口中毒丸自尽。没在蒙面人身上搜到什么,也就是没有线索,石戎暗暗自责自己粗心。
二人展开轻功直奔钱塘去了,湖中扁舟、尸体四周的湖水成了一片红色。
不远处的山岗上,一蒙面人得意的阴笑,双手一挥。
王序晟亲自率捕快赶来打捞尸体,湖中居然没有一具尸体,连岸上那具尸体也不翼而飞,湖中没有一叶扁舟,胡水没有被血水染红的样子,也没有血腥味,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
石戎罗雄飞一下子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十分难看,都心下自责道:“我们怎会笨的如此可以。”
王序胜倒未说什么,但那些跟着来的捕快,有不少人在低声埋怨,石戎罗雄飞只有气往下咽。
是夜,王序晟辗转反侧,听着夫人林氏那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不觉的有点羡慕起来,能无忧无虑的酣然入睡,真是一件幸福的事。终于,他渐渐进入梦乡,可没多久,他虎的翻身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口喘粗气。林氏已被惊醒,关切的问道:“官人,你怎么啦?”王序胜颤声道:“做了个恶梦,给吓醒了……也没什么。”林氏起身点燃蜡烛,夫妇二人聊了片刻,才躺下睡觉。
王序晟闭着双目,眼皮都闭痛了,仍是无法入睡,于是干脆睁着双目盯着黑夜,思索这段时日以来所发生之事。在上任途中,投宿应天平安客栈那夜,他被一神秘人掳走,被神秘人以武力在他体内下了一种叫“噬尸蛊”的蛊虫,光听蛊虫之名便可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但神秘人还以身家性命要挟他为那人找什么《赤日宝典》,心念至此,忖道:“今日之事,难道是真的?那些人袭击两位捕头是何目的呢,受何人指使,会不会与应天之事有关呢?两位捕头明明说他们已杀死那些人,为何……”越想越是恐惧,全身已是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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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四节』
13铁氏~庄客厅内,铁邦剑与~儿子、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至空大师、武当清贞道人、峨嵋慧圆师太等人在谈论五日前两位捕头被~~一事。铁邦剑道:“据老朽所知,罗捕头不会说谎,所以此事绝非子虚乌有之说。”至空大师道:“阿弥陀佛!庄主所言甚是……石罗捕头遭人~~应非偶然。但,此事忒过蹊跷,那些杀~的武功并不太差,他们的武功与二位捕头相比之~,却相差甚远,他们是以何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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