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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氏山庄客厅内,铁邦剑与两个儿子、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至空大师、武当清贞道人、峨嵋慧圆师太等人在谈论五日前两位捕头被袭击一事。

铁邦剑道:“据老朽所知,罗捕头不会说谎,所以此事绝非子虚乌有之说。”至空大师道:“阿弥陀佛!庄主所言甚是……石罗捕头遭人袭击应非偶然。但,此事忒过蹊跷,那些杀手的武功并不太差,他们的武功与二位捕头相比之下,却相差甚远,他们是以何心态前来袭击二人呢?被生擒的那人居然服毒自尽，……莫非这里边有什么阴谋。”清贞道人道:“贫道以为,那干人前来袭杀二位捕头有两种可能：一是奉命行事，二位捕头的本领如何,对他们都是一样,却又不一样……”慧圆师太道:“此话怎讲?”清贞道人道:“一样的是他们是奉命行事，不知道指使者的目的何在,不一样的是死的人不一样而矣。”至空大师道:“老纳也有同感,……指使者对二位捕头的底细应该颇为了解……打断道兄话头，真是失礼，阿弥陀佛!”清贞道人颇为赞同至空大师之说，点了点头道：“大师，言重了，言重了！大师所言与贫道所思不谋而合。这第二呢，是他们为钱行事，若是如此，他们应不知此次目标是谁，否则是不敢草率的接这单生意的。其实此两点都有一共同之处，那就是要对付二位捕头之人的目的非同小可。”

慧圆师太道：“贫尼久闻二公子才智过人，不知二公子可否谈谈？”铁风飘道：“师太过誉了，晚辈不敢担当这‘才智过人’四字。有各位前辈这此，晚辈不敢胡乱说来，以免打乱各位的思绪。”至空大师道：“阿弥陀佛！二公子何需过谦，揣摩案理非以长幼之序为尊，是以能者为尊，还望二公子不必推托。”清贞道人也附和道:“大师所言甚是！二公子，就别推托了！”铁邦剑笑笑道：“犬子口拙，各位要见笑了。”侧目鼓励儿子道，“飘儿，你就说说。”铁风飘躬身道：“孩儿遵命！……时才各位长辈所言，晚辈也有同感。此事的确蹊跷，蹊跷之处在于：这干人如此行径的目的是什么，也暂不能知晓指使者是谁。至于其目的，大致可作三种假设，一是使两位捕头与新任知府之间产生隔阂，如此一来，查案成散沙之状，进度自然放缓，以便指使者有机进行其什么阴谋；二是指使者可能不是真正的主谋，也许他也不知此举的目的何在，最令人头痛的是此事是否与苏家血案有关；三是一种极为简单的假设，就是与苏家血案毫无关系。”至空大师与清贞道人、慧圆师太相互交换眼神，点了点头，道：“二公子所虑颇为周到！”铁风飘颔首道：“大师过誉了。”

铁风华道：“除敝弟所叙原由外，这干人此举是否为了转移大家视线呢？”慧圆师太赞同道：“大公子所言甚是，但是为了转移甚么视线呢？”这问题自是无人能立即作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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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铁邦剑、铁风华、铁风飘父子三人在揣摩着苏家血案及两位捕头遭人袭杀的诸多疑点。

铁风飘道：“指使者会是十六王爷或颜毓么？”铁风华道：“新任知府乃颜毓所荐，而且又是十六王爷的门生，是否有何蹊跷呢？”铁邦剑道:“或许是官场中的官官相护，或许的确另有蹊跷。”铁风飘道：“或许，他俩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或许此事与他们没一点关联。”铁风华点点头道：“以王序晟的来历要作一知府没必要大开杀戒，……难道此事真的与十六王爷、严毓二人好不相干么？”越说越是觉得没了头绪。铁邦剑道：“血洗苏家应不是与钱财有关，苏老弟为官清严，并不富裕。若是仇杀，也不对，苏家似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铁风飘皱皱眉头道：“是否为了什么武功秘笈或是藏宝图之类的事物呢？”铁邦剑微微摇摇头道：“不太可能……”铁风飘道：“爹爹可知苏叔父家的来厉？”铁邦剑道：“这个……为父倒是不曾得知。”他似乎已明白儿子的意图。铁风飘道：“若苏叔父家祖上，有人曾入过什么帮会，任过哪朝高官，甚至是皇亲国戚，这些都可能是遭血洗的原因。”铁邦剑点点头道：“飘儿言之有理，这一点对于查案应该颇为有利。飘儿，你找个适当时机询问一下秀秀。”铁风飘遵父命道：“孩儿遵命！”铁风华道：“爹爹，是否从王序晟、严毓与十六王爷等人身上入手呢？”铁邦剑道：“眼下也只有暂作此般计较了，……哎，明年七月初六又是武林大会了！”铁风华铁风飘兄弟二人心里都明白父亲心里极为烦乱，因为铁苏两家的交情不一般，因为……

15

雪，纷纷扬扬的飞舞两日，终于住了。碧空如洗，漫山银装素裹一片洁白，棵棵秃枝已成玉条撒空，簇簇松针恰似银菊怒放，大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之景象。阳光下，雪光更显得耀眼，一只鸟儿箭一般飞了过来，落在树枝上，树枝轻晃，脱落积雪随风飘洒……

铁邦剑一家热忱挽留至空大师等人多留数日，但他们有要事待办，急需离开。铁邦剑父子三人陪着客人走出大厅，便听到打斗声。

两声痛嚎，家丁李丰及叶放似两束稻草般被抛进院内，摔在雪地上。

一位身着扶桑装束，长发散披，手握长刀的武士慢步走了进来。

铁风飘惊然道：“丰臣十七郎！”

铁邦剑示意众人勿妄动。

丰臣十七郎径直走到铁邦剑面前，居然鞠躬行礼，道：“晚辈丰臣十七郎拜见前辈。”他的汉语显然较远山镇时好多了。铁邦剑抱拳还礼道：“阁下是……”丰臣十七郎道：“家父丰臣鬼冢，晚辈丰臣十七郎。家父临终前，嘱咐晚辈：若到大明来,，必须前来拜见前辈，家父一直念念不忘前辈对他的点化。但也要晚辈先挑战令郎，若侥幸得胜，再向前辈讨教。”铁邦剑有点激动，道：“原来是丰臣公子！令尊何时仙逝的？”丰臣十七郎脖子有点发硬，道：“三年前。”铁邦剑道：“丰臣公子，你真要挑战么？”其实，他也知道是多此一问，从丰臣十七郎的眼神中，他已看出此子与其父一般是一位武痴。丰臣十七郎道：“请前辈恕晚辈无礼，此乃家父遗愿，也是晚辈夙愿。晚辈希望能打破贵国的武术神话！”铁邦剑感慨道：“你真象令尊当年！”丰臣十七郎道：“晚辈若败了，任凭处置，决不食言。”

至空大师沉声道：“好狂妄的口气！”丰臣十七郎举目冷声道：“这位大师，有何指教？”至空大师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也好了许多，在武林中已是德高望重，颇受人尊敬。这二十多年来，几时有人对他如此无礼，丰臣十七郎如此一个国外后生小辈竟对他如此无礼，一下子把他沉寂多年的火爆脾气激得腾的升起，怒声大喝道：“尖子无礼，接老僧几招。”一掌拍出。

铁邦剑急声道：“大师，不可。”清贞道人止住铁邦剑，清轻声道：“不妨先看看此子的身手如何。”铁邦剑当然明白清贞道人的意思，但却总觉得不妥，但清贞道人是客人，而且人家又是出于好意，也不好再说什么。清贞道人也看出铁邦剑之意，不禁点点头，面上**赞许微笑。

转眼间，两人已对拆了十余招，至空大师的少林拳刚柔兼并，沉稳厚道，每招每式都显出深厚的功力，丰臣十七郎的唐手显得干净利索，出手颇快，招式简单直接，一点不拖泥带水，刚猛有力，攻多守少，大有“**乃最好的防守”之意。一人仗功力修为深厚，一人仗正当少壮，二人各有所持，没谁有绝对优势。蓬、蓬两声，二人各挨了对手一记重拳，都被对手深厚的力道震得后退丈余开外，才稳住脚步，心中相互称道：“好功夫！”都不再有再战之意。

丰臣十七郎举步到铁邦剑身前，鞠躬道：“晚辈与令郎之战，请前辈定夺。”铁邦剑侧目示意铁风华。铁风华道：“明年七月初六，开封武林大会。”丰臣十七郎有鞠了一躬，道：“谢谢，告辞。”转身大步而去，步履从容，铁邦剑等人暗忖：“此子功力竟如此了得！”铁风飘看看丰臣十七郎的脚步，不禁笑了笑。

待丰臣十七郎离去，至空大师闷咳一声，口角溢出血水。众人大惊，以至空大师的武功修为，铁邦剑、武林盟主赵靖、清贞道人等武林高手皆未必有把握略胜半招半式，丰臣十七郎年龄不过二十余岁，居然能令他受内伤，真有点匪夷所思！铁邦剑脑海里闪过两人刚才交战过程及丰臣十七郎离开之情景，心中格登了一下，心道：“希望他没事。不然，我就有愧于丰臣鬼冢了。”

铁风华的武功修为虽说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但却是还欠火候，与丰臣十七郎一战，未必乐观。众人无不为其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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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城内，江南客栈。丰臣十七郎看着盆中散开的血水，忖道：“中国武林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如此老僧，功夫如此了得，真不可思议！幸好修炼过禅宗内功，否则……”他不知至空大师乃少林四大神僧之一，否则他应该为自己高兴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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