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有没想过……文静说到半截，发觉大力好像有点走神，你怎么啦？是不是……想老婆了？

大力一错愕，回过神来，想啊，天天都想，可光想有什么用？

我们接着说，好吗？

行，你尽管问？大力眼里都有了光彩。他忽然觉得跟文静呆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真想她多呆一会。

老实说，你想过……有时候，憋不住，到外面找“小姐”吗？

大力刚跟文静的眼睛相抵，就又往下移，从文静白白的大腿移到自己的裤裆上，他下意识地，两腿**了。

说老实话，真想过。可我从来没去外面找过小姐。嗯，怎么说呢。不是说不想，其实我真的很想，特别是，有时候看这种书，恨不得赚足了钱，狠狠疯一把。可我不敢。

怕……对不起你老婆？

想听真心话吗？

当然。不然我写出来都是蒙人的。

怕对不起老婆，是有一点，但不是很大的原因。

那是什么？

怕得病。

性病？

对。

我有一些朋友，都是农村来的，有的是有老婆，有的跟我一样，老婆在老家，单打独斗，有时到外面搞小姐，不小心中了彩，很害怕，很纠缠，又怕让人知道，搞掉不仅是钱，搞小姐的钱有时都心疼，让这见不得光的病搞掉的钱更心疼，都抵得上搞十几个小姐的钱，太不划算了！还有，这辈子都会留下那个遗后症，抹也抹不去。

真没有？面对这个强壮有力的汉子，不知为什么，文静脱口而出，语气比刚才任何一句话加重了。

真没有！大力竟有点着急似的，差点掏心窝。

对不起，其实这句话，我本来不该这么问。文静感觉自己冒失了，话里带着歉意。

大力笑了，说，你是记者，有什么不能问的。

文静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内心感到一种温暖。在这座表面热情，内心冷漠的城市里，是很难找到朴实温暖的词汇的。像今天这种话题，采访对象肯接受采访已经很难得了，这么追问其实很不礼貌。只是，文静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突然问出那句话。她不否认自己内心的疑惑，像大力这种农民工，说文化没多高文化，说思想觉悟吧，从头开始，也没听到一句豪言壮语。当然，朴实憨厚是很适合对他个性的概括。可是，据她以前所途听道说的，好多本来也不坏的农民工兄弟，一踏上这座城市，就包不住自己的野性，在打工之余，偶尔嫖赌，是很常见的。何况这些打工仔文化素质本来不高，来自五湖四海，操着南腔北调，搅在一起，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一段子荤笑话，就可以动摇心旌，让野性尽露。

大力一再强调自己没背着老婆在城里胡来过，别说文静，就是跟大力一起来的老乡，都不相信他不喜欢这一口，没吃过野食。

大力说，以前，老乡们也这么说，我担心回去了，他们会乱说。幸好每次过年回去，大伙别的都侃大山，单这种事，从没在家里的女人面前说起。大家都懂，偷食不忘擦嘴。只要别太出格，闹出事来，大家都相安无事，谁还会多嘴饶舌？

文静边听着大力的讲述，边快速地记录着。

末了，她对大力说，大力，你是个男人，更是个汉子。

大力眨着眼睛，好像没听明白。

文静笑着解释，你有那个想法，就是个正常的男人；没那么做，就是个真正的汉子。

中午一点多，文静就接到大力的电话。大力说他有一工友，下午刚好不用上班，愿意接受采访。

文静告诉大力，两点半到他那。

文静本想午休一会，可一躺下，怎么也睡不着，反而胡思乱想。

看看时间都差不多一点半了，文静洗了把脸，出门了。

看来，今天下午大力也不用上班，早在出租屋等着文静。

见文静提早来了，大力有点错愕。

文静解释说，下午还有别的事，提前了。

大力说，提早了，我怕不碰巧。

文静：怎么，你工友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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